麦家不好找。新作《风语》出版在即，作者却躲在乡间。昨天，记者摸索到了他在杭州植物园的“黑室”。“还真来了！”几分惊讶，几分诚实，麦家还是喜滋滋地拿出上等的武夷山野生大红袍沏茶，在这个潮热的午后，与本报记者闲适地谈新作、谈文艺、谈畅销。
带着野心写
麦家自言，作家一定要处于孤独状态，只有孤独，才能陷入沉思，才思方能喷涌。麦家中意这方植物园内的天地，幽静封闭，除了鸟儿就是一条德国牧羊犬作伴，有时会陪着他跑跑步。桌子上军事译文出版社1985年版《中国黑室——谍海奇遇》，这本亚德利的日记记录，据说是《风语》灵感来源之一。“从《陈华南笔记本》到《解密》《暗算》，这次想总结性地写个破译家，还融汇了其中密码的破译法——我带着野心在写，有时候甚至觉得用力过度了。”
《暗算》火了以后，30多位神秘的破译家愿意接受麦家采访，加上查阅了600多万字资料，雄心勃勃的麦家想把素材和感想糅合一起，亮出破译小说的绝杀技。“谍战小说不像乡土、言情题材不苛求严丝密缝，它的本身追求环环相扣，给读者造成智力上的紧张。我也算不上才思敏捷。” 麦家也有自己的烦恼，文艺上的求索，让他一直掂量着人物的心理怎么去和叙述节奏合拍？
为大众写作
去年9月，60万字初稿完成后，麦家反复删改着情节，不知不觉中，稿件又增加了18万字，“布置情节时我总是先考虑读者，3000字内没有情节变化，读者接受不了。”谈到写作的对象时，他还是将天平斜向读者。“高雅的写作就像给女朋友写情书，哪怕是最简单的爱，也会被无限放大。通俗的写作，就像面对局外人，你的情书是不是依然能调动起他们的情绪，能否让别人看得也百转千肠，那才叫个成功。”
为畅销解密
从《解密》到《暗算》，热销让出版商赚得盆满钵满。这次没见一字，就有书商为《风语》开出500万元版权费，足见对其小说的市场前景的信任。小说畅销有没有密码？有，麦家十分肯定。“10年前，我就有预判，流俗的社会呼吁英雄的回归，时代需要信仰，人们会在心底怀念崇高、正义、责任。不同时代的读者有不同的心理期待，而作家就应该写出符合读者预期的作品。流行什么跟什么，那叫随波逐流。作家要用自己的价值标准，和时代碰撞。其实去捕捉时代的表情，揣摩读者的心态，是作家分内事。”
不断有人像问彩票中奖者一样问麦家500万天价版税的花费，麦家坦言，高额的版税顶多是满足一时“虚荣”。“我活得还算醒，我知道自己算得上浪得虚名。”从年初至今，麦家推却琐碎的讲座超过20余场，每场的出场费可能抵得上写一两集电视剧稿费，但他坚持闭户。“人生免不了被损害和被侮辱，只要不是自取其辱就可以了。去说些违心、无聊的话，就是自取其辱。”写作、跑步、爬山、治疗、读书、睡觉，偶尔陪儿子逛逛书店，这就是宅男麦家的全部生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饱满的情绪，不为名，不图利。我的生活完全是为写作服务的。”本报记者 乐梦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