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地震》看中国特效：楼房被震倒都完不成

拍摄不同的素材，用于最终的合成，造成楼塌地裂的感觉

用3D重新做过的主楼倒塌看上去更加逼真

　　冯小刚新片《唐山大地震》即将上画。虽然关于影片质量褒贬不一。有人认为温暖人心，也有人认为没有深度浪费好题材。但不可否认，片头地震部分的特技却得到了包括亲历地震的唐山市民在内的观众的一致认可。为此本报记者昨日独家专访了《唐山大地震》的特效总监、北京视点特艺公司的蒋燕鸣。请他解密片中的特技究竟是怎么做成的。此外，蒋燕鸣还透露他们一共帮冯小刚制作了近300个特技镜头，耗费3000万元人民币。平均每个镜头接近10万元人民币。而这与好莱坞动辄几百万美元一个镜头的耗费相比实在算得“价廉物美”。

　　记者 周昭

　　地震的特技是怎么做出来的？

　　电线杆加震动机地下挖沟做地裂

　　《唐山大地震》的开篇被媒体调侃为“由‘车震’到地震的过渡”，勾勒的是徐帆扮演的元妮和张国强扮演的大强夫妇带着一儿一女的幸福生活。元妮和大强因为躲在四围封闭的卡车里“调情”所以逃过了被砸死在睡床上的厄运。因此，他们全方位地看到了地震发生时的惨状：房子被震到裂缝然后倒塌，地面突然塌陷，人活活地被夹进地缝里，电线杆摇动，大吊臂倾倒……

　　媒体：实际上现在公映的版本里，地震灾难的镜头大概有多长时间？

　　蒋燕鸣：现在震中的画面只有4分钟。原来做了有7、8分钟的。

　　媒体：看完片感觉这段地震的特效虽然逼真但没有大家预先想象的惨烈。就是没有太多对于在地震中受灾群众的局部特写，没有太多的血腥？

　　蒋燕鸣：当时唐山大地震实际的发生时间是凌晨4时。所以很多人都是在睡梦中被砸死的。还有很多人来不及逃出来就被房屋埋住了。但为了更好地表现出这场灾难的感觉，我们现在设置了相对多的人在里面。比如宾馆垮的时候有人从窗子里跳出来，但还是被倒下的大梁压住了。现在的场面已经让观众感受到地震灾害的威力了。是一种心理氛围的营造。

　　媒体：具体怎么做呢？

　　蒋燕鸣：比如电线杆的震动，就是把震动的机器绑在电线杆上。地裂则是先挖沟把机器埋在里面再在上面撒上松土，弄上树，机器开动的时候就会造成地面裂开的感觉，但埋机器的做法做不出裂缝向前运动的过程，主要还是靠后期用3D修补。

　　媒体：冯小刚对于地震来临之前的时候大片蜻蜓飞过的镜头很满意，怎么做出来的？

　　蒋燕鸣：用了一架遥控飞机来模拟蜻蜓飞过的轨迹，做好轨迹之后再用电脑替换成蜻蜓。整个蜻蜓群有200米宽、10公里长。很多观众都不相信那是电脑做的。

　　媒体：还有哪些镜头是特技做的？

　　蒋燕鸣：方登、方达家里桌上摆了个鱼缸，小鱼一条条蹦出来，全部是特技做的；徐帆带着儿子去机场找解放军，那些空投物品的飞机也全部都是做出来。还有方达和方登被压在石板下面的镜头。也要我们后期3D技术来调整。

　　韩国团队技术有多强？

　　在今年的上海电影节上，冯小刚说《唐山大地震》很多部分是靠韩国团队完成。由此，冯小刚曾呼吁中国的年轻人也去好莱坞学习特技技术来组建属于中国电影自己的特技班底。但昨日蒋燕鸣说其实这是个误会。

　　他们只做前期 后期还得靠美国

　　媒体：之前不是说《唐山大地震》是韩国团队做的？怎么又变成你们呢？

　　蒋燕鸣：曾经有媒体这样报道过，但我认为这是因为大家不了解特技行业的分工复杂而误解了冯导的话。所谓电影特技包括前期的特技和后期的特技两个部分。韩国团队完成的部分主要是前期的特技。比如，电线杆的震动、比如地裂的现场画面等等。比如宾馆倒塌的部分，有人跳下去然后被大梁砸中，这些韩国人都没法做，做出来的特别不像。都是靠我们后期用3D技术修补完成的。

　　媒体：但是冯小刚之前的《集结号》也说依靠韩国团队来完成的特技？

　　蒋燕鸣：不一样。《集结号》我们公司也有参与，主要是做炸桥的部分。《夜宴》、《三枪》、《满城尽带黄金甲》这些都有参与，包括《2012》和《史前一万年》，我们负责的是《2012》里男主角开车去接家人的那段，大概130个镜头。电影特技其实是一个分工特别细的行业。说回《集结号》，这个片子的特技主要在于枪爆点，韩国人参与前期拍摄中的特技镜头。比如把假人给炸起来这些。后期特效方面他们并没有参与。

　　中国本土特技水平怎样？

　　中国电影大片特技几乎全要依靠外援，中国的特效技术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呢？蒋燕鸣说本土的中国特技公司，连楼倒掉的镜头都做不好。

　　楼房被震倒的镜头都完不成

　　媒体：我很好奇中国的特效技术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呢？

　　蒋燕鸣：真正本土的特技公司水准很差。我们的公司是外资，在做这些特技的时候有美国和英国的技术以及人力支持。我们的英国公司曾经帮《哈利波特》、《纳尼亚传奇》等影片制作过特技，能够提供比较先进的电脑程序给我们。也还需要他们对我们的人才进行一些相关的培训。我们整整做了10个月才完成近300个镜头的特技。如果是完全本土的中国特技公司，连栋楼倒掉这样的镜头都做不好。缺少技术、没有经验和相关的人才。

　　媒体：《唐山大地震》的特技效果与其他的影片相比达到一个什么水准呢？比如和《2012》相比。

　　蒋燕鸣：《2012》的特技你一看就知道是假的。明明路都被震裂了车还在上面跑，这在物理上是不可能的。《唐山大地震》的特技是相对比较真实的。

　　媒体：中国的大片以前都靠人海战术来表现大场面，在特技提高后，中国的影片是不是已经告别那么原始的时代？

　　蒋燕鸣：是的，近几年已经基本用不着这么做了。《唐山大地震》，震后去机场逃难的画面也不过使用了几百人，成千上万的人都是用电脑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