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觉迟,一位普通的安徽女子。2005年只身来到甘孜州原始深山草原藏区,搜救那里因频发的灾害而出现的孤儿,并开办学校,教育这些草原孤儿,她在那儿一待就是整整5年。她在昏黄的酥油灯下写下60万字的日记,之后又改写成小说《酥油》,在网络发表后,感动了包括姚晨、潘石屹、李承鹏在内的人士。昨日,这三个不同领域的名人,共同出席了《酥油》北京新书发布会,为这个默默无闻却用爱感动千万人的女作家挎刀助威。
《酥油》感动网友麦家也是其粉丝
5年前,因为爱旅游,江觉迟第一次到甘孜州藏区旅行,之后便爱上那里。随后又忍不住再次进入,受当地一位活佛挽留,留在了当地教育那里的孤儿。5年,25个孤儿,在孤独的酥油灯下,她写下了60万字的日记。2007年,她父亲去世,在藏区的江觉迟没有来得及看到父亲最后一面。江觉迟的父亲是一位教师,也是一位文学爱好者。江觉迟发誓要写一本书送给父亲。2008年底,她开始在60万字日记的基础上,写作这本《酥油》。
书中,江觉迟描述的藏地风情、搜寻和教育孤儿的种种艰辛而又温暖的细节,以及汉族女子与藏地青年男子的一段美好纯净得如同月亮的爱情。在博客上连载时,很多人都被深深打动,其中不乏各个领域的名人,潘石屹、姚晨、李承鹏、麦家、安意如、王小山等都是江觉迟的粉丝。他们纷纷在网上发表文章和言论,力挺江觉迟的这种大爱和人生价值。
磨铁将投资拍电影版《酥油》
在发布会现场,姚晨、李承鹏、潘石屹共同发表一封名为《点亮一盏酥油灯》的倡议信,为《酥油》向公众发出“人生价值倡议”。并且,在发布会现场发表微博,各自认购了200本《酥油》,赠送给自己的粉丝,希望形成一种价值的传递和延伸。
该书出版方北京磨铁图书总裁沈浩波表示,很希望投资将《酥油》变成电影。他说这是他做出版10年来,最感动他的一本书。
姚晨:“我是一个演员,我的职业让我不断地演绎各类的情感,所以我可能对真情比一般人更挑剔一些。我经常觉得有眼泪不一定是一种感动,可能有时候没有眼泪的感动反而是最真实而有力量的,我看这本书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我没有掉眼泪,但是我从头至尾都在感动中。”
潘石屹:“你的爱和我们的感受构成了这个世界……看完这本书我觉得江觉迟是非常幸福的人,首先找到了自己的信仰,而且她在草原上、在孩子的心里面得到了许多……江觉迟是一个幸福的人,最重要的是上天不会给她承受不了的考验,考验越大她进步越快。”
李承鹏:“看完《酥油》以后我感觉到一丝柔软,硬朗会让我们受伤,柔软会让我们坚强。”
·专访·
江觉迟:我要将这本书一张一张烧给父亲
在发布会现场,当主持人邀请江觉迟唱藏族民歌时,江觉迟的引吭高歌震惊了所有人。她的嗓音已经完全是一个藏族人了,明亮而深情。5年前,她从一个游客,先坐火车,再换汽车,再转拖拉机,再换摩托车,再骑两天的马,最后还要步行翻过一座山,才到达甘孜州的一个与现代文明完全隔绝的原始深山藏区。后来,不是因为路难留下了她,而是父亲的支持。新书出版后,江觉迟最想做的就是“将这本书一张一张烧给父亲”。
记者:你为什么会留在这么艰苦的地方,过这么辛苦的生活?
江觉迟:第二次进入藏区,我看到了川藏线人们眼里不熟悉的大山深处,那些僻远地区的人,他们跟公路边的人生活完全不同。由于地理原因,他们与外界的文明几乎隔绝。当地草原上的一位活佛希望我能留下来,教育当地的孤儿。与世隔绝的草原和深山区,各种自然灾害频发,洪水、泥石流、雪崩,每一次灾害过后,总有一些孩子成了孤儿,无家可归。回家后把这个想法说给父亲听。那时我的老父亲身体非常不好。我们家其他人,尤其是母亲,都不同意我上高原。可是父亲因为是教师,非常理解和支持我,说,要做,就不要放弃,好好做下去。
记者:那里的生活是什么样?你退缩过吗?
江觉迟:一开始就是觉得太苦了。从身体到饮食到睡眠到卫生,实在支持不住,我有点动摇了,想回家。准备走的时候,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第二天一大早,我背个包裹从帐篷里出来,竟然发现帐篷外全是人。牧民们都站在那里。挽留的话一句也没有,只是有人开始面向我唱歌!唱一首我非常喜欢、但一直学不会的纯藏语歌。我当时的脚步,就那样再没迈出去……
记者:现在孤儿学校还在继续运作吗?你觉得自己付出有意义吗?你觉得藏区的孤儿最需要的是什么?
江觉迟:学校当然有过很大的困难,但我已经不想去说那些了。目前的学校还在运作。至于说意义,我好像从来没有具体想过,只是做进去了,感觉他们需要,自己也愿意做,就做呗。至少我带出来的学生,因为学习和相处,他们对一些一贯认为很自然的事情,或者模糊不清的事情,学会了思考,会变得思考自己的行为对不对,合不合适 。
物质当然是好东西,孤儿们都需要。但最需要的,我认为是“人”。 一个可以给他们心灵引导的人,日日夜夜地,在他们身边,不仅用语言,还要用行动做给他们看,你如果只在黑板上写像我们城市里“文明标语”一样的东西,你写再多,说再多,有什么效果呢。一般的爱心人士想帮扶,出钱也是其中一种。但钱不要盲目地出,冲动地出。要看得清,摸得着,确实有意义。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并没有仔细想过。
记者:你的父亲是老师,他是支持你的,父亲走了,剩下母亲,这种家庭的责任与你对藏区孩子的责任间,该如何取舍?
江觉迟:一直放心不下老母亲,她最大的问题是风湿关节炎和骨质增生。一发作一肿一痛,就不能走路。天天承诺带她去看病,也不在她身边。但谈不上“取舍”一词,我认为这个词一般是针对很严重的事情。我和母亲基本就是这样:她一痛,我就特想回去带她看病。等她的痛缓解过来,我又拖过去了,没回去。这几年基本就这样,老跟她虚虚地承诺着,老人家后来也被说得疲掉了。一痛就自己扛着,不说出来。
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母亲的双腿能好一些。这样我工作起来才会安心。
记者 滕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