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教父”Ron Galella:从跟踪狂到艺术家

2010/8/17 20:05:13 作者:nvwu 来源:女物娱乐网
1971年10月7日,Ron Galella 在纽约麦迪逊大街上跟踪杰奎琳,那张著名的“头发吹散的杰姬”就摄于当日 与当今的狗仔队一样,Galella也具有脸厚胆大的特质,“只要拍到照片,不管旁人叫我‘寄生虫’还是别的什么,我都无所谓。

Ron Galella的名作“头发吹散的杰姬”

Ron Galella的名作“头发吹散的杰姬”

1965年,《日瓦戈医生》首映式上的索菲娅·罗兰

1965年,《日瓦戈医生》首映式上的索菲娅·罗兰

1974年11月26日,Ron Galella 头戴橄榄球头盔追拍马龙·白兰度

  1971年10月7日,Ron Galella 在纽约麦迪逊大街上跟踪杰奎琳,那张著名的“头发吹散的杰姬”就摄于当日

“狗仔教父”Ron Galella:从跟踪狂到艺术家

1974年11月26日,Ron Galella 头戴橄榄球头盔追拍马龙·白兰度

  他追拍杰奎琳20多年,两度被她告上法庭,却为她记录下无数个动人瞬间。他曾因偷拍马龙·白兰度而被对方打落五颗牙齿,可如今,这个“跟踪狂”、“讨厌鬼”和“寄生虫”的杰作却被请进博物馆和画廊,狗仔队摇身变为艺术家。

  文/顾晨露

  1969年9月24日,RonGalella躲在杰奎琳。肯尼迪。欧纳西斯的寓所门外,等待按下快门的时机。他拍到了杰奎琳与年幼的小肯尼迪,但同时,她也发现了他。“Connely先生,砸碎他的相机!”她大声呼唤身边的特工保镖。Galella从灌木丛里探出身子来,“噢,又是你!”杰奎琳说。

  之后的情节不难想象。一名特工阻止Galella继续拍照,他正要溜之大吉之际,又有两名特工追赶上来,企图没收他的胶卷。中途,他机智地把相机和胶卷藏了起来,最后被特工押上车并送进了警局。

  Galella因骚扰罪被传唤上庭,不过这项指控实在难以成立,不仅被法官当庭驳回,还判给他500美元的赔偿金。杰奎琳迟迟没有支付这笔钱,于是他又将她告上了法庭,期待她会寻求庭外和解,却不料她动了真格,再次以侵犯隐私和骚扰罪反诉他。

  “她当然赢了,因为她有一个肯尼迪总统任命的法官。”Galella回忆说。在那之前,他跟踪偷拍杰奎琳已有好几年。在那之后,他又故伎重演,因而被二度告上法庭。他向法官承认自己违反了“25英尺”禁令—不止控方所说的4次,而是大约50次!“我把50张她微笑的照片记录在了相机里,我打破禁令是因为这对于拍照来说是不切实际的,会有人挡在中间。”他振振有词道。

  Galella曾经背负“讨厌鬼”、“寄生虫”、“跟踪狂”等恶名,却又以高超的摄影技巧、敏锐的直觉和近乎偏执的认真而成为业界标杆。一个30多年前的狗仔摄影师能拍出什么样的照片?只要看过那张著名的“头发吹散的杰姬”(“Wind blown Jackie”),答案便不言自明了。任何人被拍下如此美丽的瞬间,都不应该去砸碎对方的相机。

  这张照片上的微笑被Galella形容为“蒙娜丽莎式的”,“这是最好的笑容,眼睛和嘴唇才刚开始微笑,其中蕴含着未来。当你看到牙齿的时候,一切就太迟了。”他深信,杰奎琳虽然与他两次对簿公堂,其实心底里还是很喜欢被他追逐拍照。他俩唯一一次的交谈,是某晚在纽约21俱乐部的门外,“她走出来,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推在她的豪华轿车上,轻声说:‘现在你已经跟踪了我3个月了。’也许她是喝多了,但并没有醉。我觉得她不生我的气,她喜欢我拍的照片。”他还坚信,她后来要“砸碎他的相机”,主要是护子心切,不想让他过早曝光在公众面前。

  Galella对杰奎琳的追拍横跨了三个年代,如今,这段传奇往事以纪录片的形式被搬上大银幕,片名就叫《砸碎他的相机》。“我为什么迷恋她?我仔细分析过,那时我没有女朋友,在某种程度上,她就像我的女朋友。”在片中,他得出这样的结论。当然,他不是一个变态跟踪狂,因为被他紧咬不放的名人还有大把,比如恼羞成怒之下一拳打落他五颗牙齿的马龙·白兰度。

  与当今的狗仔队一样,Galella也具有脸厚胆大的特质,“只要拍到照片,不管旁人叫我‘寄生虫’还是别的什么,我都无所谓。只有我那敏感的妻子会介意。”但是,他认为自己与后辈们的最大区别在于,他是新闻摄影的正规科班出身,他是个艺术家。“我不停地拍啊拍,只是因为热爱摄影,以及这种拍摄方式,我从中获得了满足感。把照片冲印出来拿在手上,这是一种心理奖赏。看到照片登出来,又是一种奖赏。最后你拿到了支票,那是终极奖赏。”

  这并不是自夸,当年刊登在小报上的那些仿佛经过一番精密构思的黑白狗仔照,如今都被搬进了画廊,杰奎琳的蒙娜丽莎式微笑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里永久绽放。

  79岁的Galella早已洗手不干,他得了关节炎,不可能拄着拐杖去追逐豪华轿车里的明星。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必再做这些了,只要把以前的作品集结成册出版,或者印刷出来卖给画廊,便能名利双收。“我偶尔也会拍照,只是为了更新我的纽约记者证。他们要求每年发表3张照片,这是我出门工作的唯一原因,”他说,“我只参加重大活动,比如托尼奖。我只在这类活动上拍照并发表。但是,我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喜欢这份工作了。”

  “我的摄影生涯结束了。”在《砸碎他的相机》的首映礼上他这样告诉众人,他的脖子上依旧象征性地挂着相机,就像佩戴着一枚护身符。“今天的明星已经不比从前了,他们轻如鸿毛。”

  这个行业的新游戏规则也让他无所适从:“多年以前,拍照很自由,我们是一对一的关系,彼此有眼神的交流,没有保镖和公关挡道,也没有竞争。就好像全纽约城只有4个狗仔摄影师。想象一下吧。”

  影片的导演LeonGast说,Galella是个富有魅力、讨人喜欢的老人。现在他居住在新泽西州的大宅里,养着一群宠物兔。他甚至为它们建好了墓地,竖着兔子雕像纪念碑。

  Q:你是如何踏进摄影界的?你的启蒙者是谁?

  A:Henri Cartier Bresson和Eugene W.Smith这两位伟大的新闻摄影师启发了我,使我踏入了这一行。我的视角和构图都自成一格,这也得益于我的艺术专业。我在高中时代就主修艺术,后来还学过陶艺,参加美国空军的4年间,我开始了摄影生涯。退伍后,我进入了加州艺术中心设计学院,并拿到了新闻摄影的学士学位。

  Q:在你的摄影生涯里,最疯狂大胆的一次经历是什么?

  A:我花钱雇了一个看门人,把自己关在泰晤士河畔的一间老鼠横行的仓库里,从星期五下午一直呆到星期日早晨。因为我收到线报,伊丽莎白。泰勒和Richard Burton要举行一个游艇派对,我所在的仓库是最有利的拍摄点,但是附近就有一个警察局。第一晚为了躲避老鼠,我睡在屋顶上,之后几晚我都睡在五楼。星期六下午,当Burtons带着孩子们和其他演员抵达游艇时,我如愿拍到了照片。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们的秘书的结婚典礼,他俩分别担任伴娘和伴郎。这些独家照片跨版刊登在了八卦周刊《国家调查者》上。我只拿到了400美元稿酬,所以我宁可继续拍,而不是打电话卖照片,当时可没有手机。

  Q: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在娱乐业的地位举足轻重?

  A:1976年,我的第二本书《Offguard》问世后,《伦敦日报》请我在报纸上开辟一个为期3个月的“RonGAlella的画廊”,专拍英国明星。《生活》杂志做了一个5页的封面故事“杰奎琳观察”。

  Q:为什么你总能拍到好照片?技巧、坚持、时机、运气,哪个更关键?

  A:因为大多数时候,我总是在那儿—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当然,运气因素也不可忽视。比如那张最著名的“头发吹散的杰姬”,当时我跟踪她离开住处,当她走上麦迪逊大街时,我跳上一辆出租车,躲在后座继续跟踪。司机按了一下喇叭,她一回头正巧被我抓拍到,这就是运气。

  Q:在什么情况下,你会放下相机?

  A:我的拍照原则是动作快,要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拍到。对方反对的时候,我就停手。我总能占得先机,就是因为快。但是马龙。白兰度从来不给我警告,他直接一拳过来,打得我毫无防备。

  Q:你如何看待“狗仔队”这个职业?

  A:我的职业极富争议,因为有些名人,比如杰奎琳和葛丽泰。嘉宝非常注重隐私,而且,在我刚开始拍摄名人的时候,主要是一对一的关系,不像现在的狗仔队总是集体行动,甚至会骚扰名人。但是,那些爱抱怨的名人往往很虚伪,他们明明很喜欢出风头,越是抱怨,越是能赢得曝光率。事实上,公众也很虚伪,他们看不起狗仔队,却又很想窥知名人的私生活。而一切针对狗仔队的指控和抗议只会激起更多的新闻和好奇心。

  Q:英国王妃戴安娜死后,狗仔队给人的负面印象越来越深,在这种情况之下,你们存在的价值何在?

  A:我们的价值在于,我们报道自己所见的事物,我们尊重事实。戴安娜的死主要归咎于醉酒嗑药的司机,保安人员和MohamedAlFayed也难辞其咎。众所周知,戴安娜喜欢出风头,她对狗仔队总是采取默许的态度。

  Q:谁将成为下一个RonGalella?

  A:没有下一个RonGalella,因为我是独一无二的。我有教养,对这份工作充满爱与热情。我甚至会去帮助竞争对手的杂志,因为他们缺少爱与热情。现在大多数人都是为了生计才干这个,他们很无知,我为他们的处境感到悲哀。

  Q:TMZ这类娱乐八卦网站的涌现以及视频和业余狗仔照的兴起将如何影响狗仔文化的未来?

  A:出自专业摄影师之手的好照片总会有市场。这就像电视新闻只提供标题,完整的故事得在报纸和杂志上读到。为了获得***,我们必须对多种渠道进行比较。

  Q:在你看来,Photoshop、视频、网络等这些新技术如何改变了狗仔文化?

  A:HarveyLevin,TMZ的创始人,也是一名律师。他对名人最新动向的掌握和反应速度出神入化。我反对Photoshop,因为我的照片只捕捉现实。我们都应该对真实抱以更多的尊重。只是照片的真实是借由摄影师的双眼展现的,他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完全客观的照片只能由绑着相机的火箭来拍摄。

  Q:如果没有成为摄影师,现在你会在做什么?

  A:我的第二兴趣是陶艺,1955年,我曾在陶瓷艺术大学和艺术中心设计学校之间徘徊。要是我选择了前者,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出名。我相信自己选对了,摄影才是当代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