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巴德:7岁读尼采 8岁看康德和黑格尔

2010/9/2 22:33:16 作者:nvwu 来源:女物娱乐网
记者为巴德准备了数十个问题,除了围绕他的音乐、哲学和人生经历,也涉及瑞典和北欧独特的文化、社会现象。欧洲人只知道亚洲有两大哲学传统—中国的(儒教与道教)和印度的,但不知道亚洲还有第三大哲学传统—伊朗的。

亚历山大-巴德

亚历山大-巴德

巴德的新乐队Gravitonas宣传海报

巴德的新乐队Gravitonas宣传海报

亚历山大-巴德宣传照

亚历山大-巴德宣传照

  亚历山大-巴德在瑞典乃至整个欧洲都是明星人物。他最辉煌的音乐经历是BWO 乐队,而除了音乐方面的成就,巴德还是个作家兼哲学家。

  文/ 洪立

  在中国,知道亚历山大-巴德(Alexander Bard)这个名字的人可能不多,但在欧洲流行音乐圈,他却是个明星级人物。

  巴德1987年创办的“爱人大军”(Army of Lovers)组合,出过20多首全欧畅销单曲,包括《痴迷》(Obsession)、《性革命》(Sexual Revolution)等等。他后来又成立“真空”(Vacuum)乐队,处女作《呼吸》跻身瑞典和意大利最畅销单曲。

  2005年,巴德加入BWO(无器官身体)乐队,首张专辑《原型》(Prototype)独揽北欧20大畅销单曲中的7席,在东欧同样风靡一时,销量突破百万张,达到白金唱片级;第二张《宁静的日子》(Halcyon Days)再添4首冠军单曲。巴德的歌曲也在华语歌手中传唱,蔡依林的《日不落》就是他作的词。

  除了会写歌、演唱之外,巴德还是个作家兼哲学家,出过三本对互联网时代进行哲学思考的书:《网络贵族:后资本主义新权力精英与生活》(Netocracy:The New Power Elite &Life After Capitalism,被译成15种外语)、《全球帝国》(The Global Empire)和《身体机器》(The Body-Machines)。他还不时应邀在欧洲各国演讲。

  与巴德的成就一样有意思的,是他的奇特人生:有一个黑人哥哥;曾游学美国和荷兰;在阿姆斯特丹期间,为了挣钱,他甚至当过4年男妓;他信奉的宗教并非瑞典最主流的新教路德宗,而是从古代波斯流传下来的琐罗亚斯德教(Zoroastrianism),即祆教或拜火教。这样一个奇人,性取向不同于常人也在意料之中—他是个双性恋者。

  7月底,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市区的一个公园中,本报记者与巴德进行了一对一的对话。

  瑞典特色:文化不设防

  现年49岁的巴德,身材在瑞典人当中不算高,外形基本符合记者的预期:剃光头,留着络腮胡,身穿简单的格子衬衫和深色牛仔裤。这是一个理想的采访对象:有问必答,回答详尽且流畅,中间几乎没有任何停顿、重复或自我更正,逻辑性极强,英语非常准确。

  记者为巴德准备了数十个问题,除了围绕他的音乐、哲学和人生经历,也涉及瑞典和北欧独特的文化、社会现象。

  这是一个文化不设防的国家。每次到瑞典,它在文化方面都给记者留下这一印象。

  酒店电视里的影视频道几乎都带字幕—放的都是美国片,而且都不配音;摇滚音乐会演唱的大多是英文歌,台下听众也几乎人人都能跟唱。其他北欧国家的情况大同小异。在那些对外来文化入侵忧心忡忡的人看来,北欧民族文化似乎已经到了存亡关头。

  出人意料的是,瑞典人毫不在乎。他们继续对美国流行文化敞开大门,不设任何人为限制,听任民众去痴迷。其结果是,这样做并未影响他们文化的成功。

  除了出过像英格丽-褒曼和葛丽塔-嘉宝这样的大影星,英格玛-伯格曼这样的大导演之外,瑞典尤其以流行音乐闻名于世,是ABBA、Roxette、Europe、Ace of Base和Cardigans等著名组合的故乡;该国是仅次于美英的世界第三大音乐出口国;很多美国巨星如Britney Spears、Lady Gaga、Bon Jovi、Backstreet Boys的不少专辑,都是在瑞典制作。

  文化上的成功,还只是瑞典和北欧成功的一个方面。在社会发展的几乎每一个方面,它们同样是世界“模范生”:经济富甲全球,福利保障制度完善,政治民主、透明且清廉,社会平等、自由且宽容,少数群体权益受尊重,对内对外都一片祥和,保持中立,犯罪率低,国家和民众都极少诉诸暴力,生态上非常绿色、环保??

  但就在一个世纪之前,北欧还只是一个地处欧洲边缘、寒冷荒凉的穷乡僻壤。这些维京人的后代,如何只用了不到百年时间,就取得今天的骄人成就,创造出“北欧奇迹”?这些都是记者希望与巴德这位瑞典音乐家兼哲学家探讨的问题。

  我没有叛逆的需要

  巴德1961年3月出生于南非,母亲是瑞典人,父亲是荷兰裔南非白人。“我的姓氏其实拼作Baard,荷兰语‘胡须’的意思;Bard是瑞典语拼法。”他们家在瑞典算大家庭:育有四子一女,其中大哥是父母在非洲领养的黑人。两岁那年,巴德才回到瑞典。

  一生与众不同的他,小时候并不叛逆,“因为我父母非常开明自由,我从未有过叛逆的需要。父亲会告诉我:你这些疯狂的想法很好,很有意思。”他父亲是开建筑公司的企业家,母亲是教师。

  12岁时,他发现自己对男孩女孩都感兴趣,便告诉了父亲。父亲的反应是:“哦?你起步很早嘛!”第二天,他开车带着巴德,来到离家不远一对女同性恋者住的地方,说:“我们可以过去和她们喝杯咖啡,你好了解她们的世界。如果你决定尝试这种生活方式,选择这种选项,这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对这样的父母,巴德非常感激。日后他经常被人问起:你怎么这么自信?他总是回答:是在童年时就形成的。

  在荷兰游学期间,巴德为了挣钱,当过4年性工作者。

  从24岁起,他重新回到瑞典定居,在斯德哥尔摩经济学院主修经济学,同时开始了音乐创作。原因一是喜爱音乐,二是生活上花销很大(主要用在泡吧),他打算通过为唱片公司写歌来挣钱。

  1985年,他出了第一张冠军唱片“The Way You Are”,由ABBA中的阿格尼塔(Agnetha Faeltskog)演唱。“有了这样的成功,后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1991年,巴德创办了斯德哥尔摩唱片公司,旗下乐队包括著名的Cardigans(羊毛衫)。而他在1987年创办的三人组合“爱人大军”在欧洲和部分亚洲国家十分走红;此后他创建和参与的几支乐队,也都获得很大成功。去年,巴德又组建了一支Gravitonas乐队,它已经与全球最大唱片公司环球音乐签约,作品将在上百个国家同时发布。

  对于自己的音乐风格,巴德总结说:“我的音乐商标是:旋律性很强,非常电子化。”

  对话亚历山大-巴德--社会将既变得更加透明,又出现更多围墙

  B=《》

  A=亚历山大-巴德(Alexander Bard)

  写歌:音乐和体育最能激励人

  B:你在欧洲名气很大,但对中国人来说相对陌生。你希望他们知道你的哪些方面?

  A:欧洲公众知道我做两件事:音乐和写作。在一些国家,我的音乐名气更大些;在另一些国家,我的书更有名一些。

  B:你给ABBA成员写过歌。你是否想过效仿他们的成功?

  A:完全没有。我们几个音乐家组成乐队后,会形成某种风格。大家一起很开心,凭灵感创作。我们创作的音乐是回家自己也想听的。这些音乐并未都成功,关键是你自己必须满意。它必须是我的,有我的个人印记。我给予歌迷的是很个人的东西,我认为他们因此而喜欢我。我和音乐家、歌迷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我发现这种关系回报丰厚。做音乐这一行的一大好处是,与其他很多东西相比,音乐对大多数人来说都非常重要,它和体育是最能激励人的两样东西,也是人们谈论最多、投入最多情感的。

  B:作为音乐制作者,你是个成功的商人吗?

  A:我认为是。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工作,我出了一些畅销唱片,赚了些钱。不过,我对为了致富而赚钱没兴趣,觉得那有点庸俗、乏味。我感兴趣的,是有钱以后的自由。

  B:对当红女歌星Lady Gaga你怎么看?

  A:我认为她很棒,很快就成为一大文化偶像。她很用功。她是麦当娜和埃尔顿-约翰的“二合一”。她的艺术寿命将会很长,对流行文化影响会非常大。她为我们这些同行开了先例。她非常非常专业。

  B:当代音乐家还有你喜欢的吗?

  A:我一直喜欢比约克。对我来说,她比ABBA更重要。ABBA在商业上很成功,但比约克更能给人以启发和灵感。著书:互联网预言家

  B:你写过的书有哪些主张?

  A:我写过三本书,分别在2000、2003年和去年出版,讲的都是互联网如何影响人类。1996年起,我在斯德哥尔摩经济学院教书,课程是互联网社会学。90年代我的一些预言,现在都实现了,我成了一个“互联网预言家”。

  B:能给出一些例子吗?

  A:我预言过谷歌、Facebook的出现。如果你有时间坐下来,思考网上发生的事情,以及技术发展趋势,要预言下一个大事件其实很容易。

  B:那下一件大事会是什么?

  A:目前正在发生的重大革命,是人们开始甩掉电脑,因为一切都会走向“云端”。基本上我可以用你的电脑,获取你电脑中的几乎一切。现在个人信息也开始从我们的硬盘移向“云端”,便于与他人共享。因此,“我的信息为我所有”的观念将消失,信息将被共享。如个人博客将演进为群体博客,由拥有相同兴趣或目标的人一起写,因为不少人已经厌倦了维护自己的博客。

  B:个人隐私怎么办?

  A:我们看待隐私的态度也会改变。我们会不那么在意个人隐私,更关注家庭或群体隐私。现在的年轻人往往与最亲密的五六个朋友形成一个虚拟家庭,人们会与少数亲密朋友分享越来越多的东西,但又很坚决地在群体外部竖起一堵墙,以防外人窥探。社会将既变得更加透明,又出现更多围墙。

  瑞典文化:开放带来成功

  B:瑞典流行音乐风靡全球,其原因是什么?

  A:有很多,特别是在上世纪70年代ABBA出现之后。这是第一个非美英国际超级巨星,它在斯德哥尔摩制造了一种音乐创作的自信气氛。1984年ABBA散伙后,Roxette等又在国际上走红。我们90年代创办的斯德哥尔摩唱片公司,旗下也出了Cardigans等乐队。

  瑞典音乐家以非常优秀著称世界,创造了一种美英艺术家喜欢来这里工作的氛围。所以,尽管音乐产业的中心是纽约或伦敦,但当艺术家决定到哪里制作下一张唱片时,往往会选择来斯德哥尔摩,因为这里更清静,没有狗仔队打扰他们。他们可以住好的酒店,可以每天走路到工作室,可以与很出色的制作人和歌曲作者合作。

  这一模式形成于90年代,为Britney Spears等率先采用。后来其他艺术家也纷纷效仿,德国摇滚乐队、美英流行歌星都来了。斯德哥尔摩音乐圈的人互相熟悉,每个人的成功经验都会启发很多人,它成了国际音乐界的一大重镇。在每个街角,你几乎都可以找到一间工作室或制作公司,每一家还可能衍生出新公司。今天为我干活、当助理的年轻人,明天可能成为创作者或制作人。

  音乐制作是一种必须经过训练的技能,还需要有一个已经取得一定成功的环境。90年代的斯德哥尔摩就做到了这些。过去20年来,我们设法把这一气氛保持了下来。

  我们的音乐家取得成功后,美英音乐家才逐渐过来。麦当娜和Lady Gaga虽然住在纽约,但她们更喜欢来这里写歌、录制唱片、拍摄MV。她们都利用了瑞典的人才资源。瑞典之于全球流行音乐,就像纳什维尔之于美国乡村音乐一样。很多日本流行歌星也开始过来了。目前有两位日本人在与我的工作室合作,两人去年都写过日本榜首歌曲。斯德哥尔摩是个很好的工作地点,在整个流行文化方面都是。

  B:我注意到,瑞典也受美国流行文化的影响强烈。

  A:没错。过去四五十年来,瑞典在文化上一直向美国看齐,但现在我们开始也在影响美英文化:我们不再只从美国进口,而是在参与创造全球性流行文化。我们变得更自信了。

  B:瑞典很多电视台天天放美剧,辅以瑞典语字幕。对此你怎么看?

  A:不管你生活在世界任何地方,都会感觉到美国文化的主宰地位,对此都会有点不安。未来50年,我希望看到中、印文化等亚洲文化在世界上变得更有影响力。现在日本文化的影响就比20年前大,这是好事。如果文化上的一切都由美国说了算,我认为会很危险。不过,这也取决于你怎么看。美国影视业确实很强势,但在流行文化其他方面,如时尚,占据主宰地位的根本不是美国,而是欧洲。当今全球的时尚中心是巴黎,时尚品牌大多不是美国的,而是欧洲和亚洲的,包括商业化品牌如瑞典的H&M、西班牙的Zara和日本的优衣库这些世界最大的服装品牌。我们不能光看电视屏幕,必须认识到流行文化还有很多方面。在我从事的流行音乐行业,欧洲的影响力就不亚于美国。

  B:瑞典好像没有规定,电视台只能播放一定比例的外国片?

  A:我们没有文化配额,我们不信这个。瑞典经济在欧洲最开放,几乎快赶上香港了。我们相信开放和竞争,不给予本国公司特权,我们认为那样做会开出很危险的先例。保持边境开放也是很重要的。

  B:你并不是民族主义者?

  A:一点也不。我可以说是世界公民,在很多地方住过—阿姆斯特丹、柏林、巴塞罗那、纽约、香港??而且经常出国旅行。

  北欧:百年成为“人间天堂”

  B:北欧是公认的人类社会发展典范,你可以用几百个褒义词来形容它:富裕、透明、宽容、廉洁、和平、环保??但100年前,它还相对落后。北欧的秘诀是什么?

  A:有两个因素很重要。一是运气。欧洲是一个战争最频繁的大陆,打过最血腥的战争,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与欧陆中间隔着波罗的海。当俄国、德国、波兰和法国不停地上战场互相杀戮时,我们因为有大海的阻隔,很少被入侵。在地理上,我们运气很好。

  另一点也很重要:北欧从未有过真正的独裁。1000年前,斯堪的纳维亚由维京海盗统治。迫于条件,他们生活在非集权化的社会中。他们建不了大城市,必须生活在很分散的小村落中,彼此间有相当的距离,因为北欧人口从未真正稠密过。

  他们每年聚会一次,决定政治事务—通过举手表决。基督教到达之前的这种维京文化,是一种很民主的文化,我称它为“原型民主”。当19世纪现代民主观念传来时,包括民族国家、议会、公民一人一票推选议会成员,这些在北欧很容易被接受,所有北欧国家在很短时间内都实现了民主化。

  宽容也是一大因素。斯堪的纳维亚一直很宽容。在凡事都以一人一票方式决定的民主社会,必须尊重每个个人。你会说:只要我能过我想要的生活方式,你就也可以过你的。这是我们民主的一部分,解释了斯堪的纳维亚文化为什么如此宽容。

  B:但民主也可能很混乱,例如意大利的情况。

  A:我认为,意大利民主之所以混乱,是因为它不纯粹,掺杂以黑手党、腐败,以及比民主更古老的因素,例如教皇—他不是民选的,但势力极大。意大利的非民主机制很多,它们会与民主起冲突、搅乱民主。如要正常运作,民主必须垄断政治。

  B :以一个哲学家的观点,北欧“完美社会”是否存在潜在威胁?

  A :你永远也不能自满于过去的成就,认为任何东西是理所当然的。即使在北欧,情况也可能很快改变。瑞典一直很幸运,200 年来没有卷入任何战争。但邻国丹麦和挪威二战时都曾被德国占领,深受其害;芬兰则被苏联入侵,损失惨重。当今世界仍可能发生战争或重大冲突,还有恐怖主义等问题。另外,由于我们现在空前依赖世界其他国家,因此变得更容易受影响。斯堪的纳维亚希望保持开放,而交流意味着你不光会受益,外部问题也可能找上门来。我认为目前对欧洲影响很大的,是俄罗斯的政治局势。

  皈依古波斯宗教

  B :你什么时候开始信奉祆教的?它为什么吸引你?

  A :我从小就对哲学很感兴趣,7 岁读尼采,8岁看康德和黑格尔。我对祆教感兴趣,是因为我对以欧洲为中心的哲学非常厌倦。认为思想始于2500年前的希腊当然可笑,因为希腊人虽然写下了他们思考的东西,是了不起的哲学记录者,但他们肯定受过埃及人、巴比伦人和伊朗人的影响;而伊朗人又受印度和中国的影响。所以,思想起源于亚洲而非欧洲。

  欧洲人只知道亚洲有两大哲学传统—中国的(儒教与道教)和印度的,但不知道亚洲还有第三大哲学传统—伊朗的。事实上,在过去3500 年中,伊朗哲学与中、印哲学互相影响,例如佛教中的禅宗就融合了三者的思想。我研究哲学后,对伊朗哲学很着迷。我认为它被严重低估了,至少在中东以外。

  上世纪80 年代,我认识了印度和伊朗的祆教人士,认识到这其实是一种哲学而非宗教,就像佛、道、儒教一样属于哲学学派。欧洲人已经形成一种定见:宗教都是亚伯拉罕式的,即我们熟悉的犹太、基督和伊斯兰教,所以认定亚洲的思想一定也和我们的宗教差不多。其实祆教更接近于印、中哲学。产生兴趣之后,我学习了祆教经文所使用的古伊朗语言,它和梵文很像。我从1983 年开始研究祆教,1992 年与另两个朋友在哥德堡正式皈依,此后一直以此为荣。我现在是斯德哥尔摩祆教理事会的成员。

  B :你最喜欢它的哪一点?

  A :我很喜欢它的哲学。尽管起始于3700 年前,它其实非常现代:提倡生态主义和均衡生活方式,反对破坏神圣的大自然。他们一开始就奉行男女平等,因此伊朗女性在文化上很强势,近六成大学生是女性。这一点并非来自伊斯兰教,而是祆教遗留下来的传统。祆教没有像基督教那样的原罪说,对同性恋等少数群体也很宽容,很多欧洲同性恋基督徒因此改信祆教。

  当然,我也信仰这一哲学本身。在祆教中,火象征着静思。它不相信投胎转世,认为我们只拥有今生今世,因此应该过得有意义。这种哲学基于伦理而非道德:你做的一切都会影响到自己,一切事情都是原因和影响。他们不用善恶来考虑问题,而是考虑一件事是建设性的还是破坏性的。在这方面,它很接近中国道教。我认为你们没必要进口祆教到中国,因为你们已经有道教了。

  祆教是一种非常国际化的宗教,全球信徒约有300 万,多数不在伊朗,很多都迁往美欧等地,印度也有不少,如塔塔集团老板就是祆教信徒,他们被称为“印度犹太人”,虽然比例很小,但经济、文化影响力很大,而且极其富有。

  性工作者经历

  B :你从事性工作期间,是否受过虐待?

  A :没有。事实上,在我做过的所有事情中,这大概是最有意思的一件。听起来奇怪,但出卖性有点像做社会工作—多数情况下你出卖的是陪伴,因此它被称为“陪护服务”(escort service)。这种形容很贴切,并非一种借口或幌子。

  B :那段经历是否对你的人生产生了影响?

  A :那是肯定的。你的所有人生经历都会影响你。那段经历对我影响非常大。就是在那几年,我开始积极参与政治活动,我对性工作者群体的关心、对宽容的强烈信念也源于那一经历。当你与他人共同深入探索他们的涉性方面时,你就会开始理解人的心理是如何运作,每个人是如何的与众不同,这会让你对其他人群产生极大尊重。从那以后,我一直在政治上为少数群体以及那些被主流文化冷落的人群奔走。这种热忱深植我心中。

  B :你是个双性恋者,打算结婚吗?

  A :不。我的伴侣不喜欢曝光。我们对彼此的关系非常谨慎保密,不愿意公开。同性恋爱关系的问题在于:一旦曝光了,它就成为人人都可以品评的“公众财产”,这会让我很不自在。

  B :接下来你的目标是什么?

  A :我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投入音乐。我会倾力于Gravitonas 乐队,至少在今后5 年,而且是全职投入。如果还有时间,我大概会写歌和制作音乐。我已经尝试过写作,出了3 本书,眼下没有更多的东西要讲。在政治活动方面,我可以保持活跃,但不做政治家。我从来都不想全职从政,觉得那很乏味。我对当艺术家比当政治家兴趣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