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树》观众意见两极分化 张艺谋回应批评

“老三”和“静秋”携手亮相

　　已过半百的张艺谋是否还有少年情怀？他是否还能演绎出纯爱？除了让上世纪60年代、70年代的人怀一下旧，他是否还能凭着镜头语言同样拨动80后、90后的情弦？昨天，张艺谋新作《山楂树之恋》在全国政协礼堂“露出真容”。尽管首批观影的数百人反响不一，但开拍以来首度公开亮相的男女主演“老三”窦骁、“静秋”周冬雨受到了众多“山楂迷”的追捧。在首映礼后的采访中，张艺谋面对媒体的质疑也一一作答。

　　现场看片

　　“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个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岁了，但是我会等你一辈子……”昨天，《山楂树之恋》提前撩开面纱。

　　观众褒贬不一

　　相比之前被广泛宣传的“催泪”，昨日的看片现场并未见太多泪水，还不时爆发出一些会心的笑声。特别是静秋知道老三的病情之后，决心豁出去，却又不好意思挑明，在两人共处一室争着睡椅子时，老三说的“要不咱俩谁都不坐椅子睡床行不行？”不少观众在这里都笑了。

　　记者采访中发现，没看过原著的观众基本叫好，对于片中老三和静秋牵着木棍过河、裹着军大衣相拥取暖、骑一辆自行车在大街“招摇而过”等场景，感到温馨动人。但看过原著的很多观众则表示了不满，认为对原著改动过大，且电影对两人的爱情描写得不够深入，太浮于表面。不过，对于张艺谋挑选的两位新人主演周冬雨和窦骁，观众几乎一致地肯定。

　　“山楂树”中张艺谋其实90%以上都忠实了原著。不过由于篇幅所限，影片删掉了原著的不少内容。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张艺谋想玩点新花样，电影中用了很多的字幕来交代情节，比如“静秋听说老三有女朋友”等，字幕使得电影氛围更安静，风格更散文化，不过，也让人觉得“老谋子有点懒”。

　　常石磊唱出凄美

　　昨天的首映现场，陈楚生还现场演唱了为《山楂树之恋》创作的宣传推广歌曲《山楂花》，而和奥运会主题歌擦肩而过的歌手常石磊，现场演唱了电影的同名主题歌《山楂树之恋》。常石磊的声线婉转凄美，极易与影片产生共鸣。平实朴素的词句下流露出浓浓的怀旧与忧伤。

　　《山楂树之恋》的音乐总长35分钟，去掉片头片尾部分，穿插在电影中的音乐大概有28分钟，这对一部文艺片而言已经相当多了。作曲家陈其钢称，自己一开始对音乐的想象过于悲情，张艺谋在听第一次创作小样后认为音乐的情绪上应该再阳光些，于是陈其钢在看过片后又根据感受做了修改，在配器和速度上做了调整。张艺谋听后，几乎没有再做任何修改。

　　现场采访

　　这次，张艺谋选择用纯净的爱情来收买观众，但片中老三不停给静秋送礼物也被媒体们提出异议，“那个年代的自行车相当于现在的宝马了，怎么说弄来就弄来了？”还有人搞笑地将两人的爱情总结成“官二代泡妞记”。昨天，面对这些质疑，张艺谋首次回应。

　　“谈情说爱”情节突兀？

　　其实原作里很多事情我都拍了，后来都剪掉了。

　　相比原著的情节，电影《山楂树之恋》去掉了很多旁支细节，把焦点对准老三和静秋的感情。在前半段迅速地安排两人相恋之后，后半段完全集中在两人的“谈情说爱”上，这令很多观众认为两人的感情来得特别突兀。

　　张艺谋解释说：“其实原作里面写了很多事情，我都拍了，后来都剪掉了，用了一些字幕交代年代关系，因为实在是太长了。他们两人的爱情最吸引我的是他们相爱之后的细节，所以我把更多的篇幅给了后半部分，我希望这样子去表达一个细腻的细节。”对于老三买自行车的情节，张艺谋说，“其实那辆自行车是租来的，之前的台词是有交代的，但我后来感觉很啰嗦，所以才删掉了。”

　　放弃唯美，返璞归真？

　　我跟自己说要静下来，并且要自信。

　　《山楂树之恋》少了张艺谋以往视觉方面的噱头，甚至很少见到“精致”的镜头。影片的整体色调也未沿用张艺谋作品一贯的鲜艳风格，而是选择了朴素的基调。

　　张艺谋自己也说，确实很久没拍过这种感觉的片子，“山楂树”虽然与《我的父亲母亲》在题材上比较类似，但处理方式仍有差别，“通常我是很强化视觉、注重形式感的，喜欢尝试比较夸张的东西。而拍《山楂树之恋》，我跟自己说要静下来，并且要自信。”张艺谋说，“拍‘山楂树’就是希望拍一个返璞归真、娓娓道来的类型，希望传递一种久违了的纯真。”

　　静秋不像，脱离原著？

　　她可是我们从16个城市中的6000多个女孩中挑选出来的。

　　对于一些从未读过小说的观众而言，静秋的样子几乎是无可挑剔。但与原著中静秋丰满身材相比，电影中的静秋却比较“平板”。

　　对此，张艺谋认为，在文学作品中，可以描写完美之人，但电影是一门影像的艺术，对演员的五官要求很高，很难找到完美符合原著的人。“我觉得周冬雨很适合。她可是我们兵分三路，从16个城市中的6000多个女孩中挑选出来的。找到她的那时我都快绝望了，幸好副导演比较负责，第一次过的时候她因状态不好被筛掉了，副导演觉得她不错，又重新给她拍了录像，很快就敲定了。”

　　史上最干净的爱情故事？

　　在我看来，只要是真爱，就没有不干净的。

　　“史上最干净的爱情故事”是这部影片主打的宣传口号，对于这样一段相互付出、不求回报、无怨无悔的爱情故事，虽不能代表那个年代的爱情观，却也是那个年代爱的缩影，也打动了不少人。但很多80、90后似乎很难理解片中一个20出头的静秋还是那样对性一无所知？

　　“在我看来，只要是真爱，就没有不干净的。”张艺谋说，影片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可能很多人不相信，但我可以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我副导演曾告诉我，她的朋友当年在插队的时候，有一天，被相爱了一年多的男友亲了一口，吓得她回去就告诉她妈妈说‘我怀孕了’。现在看来是挺可笑的，但在那个年代，真有这样的事情。”对于“史上最干净的爱情故事”，张艺谋说：“这只是一句宣传语，你们不必太在意。每个时代的背景都不一样，我没觉得有什么。”

　　娱记酷评

　　纯爱不是简单

　　《山楂树之恋》到底要怎么拍，张艺谋一早就有了想法，“就我自己来说，我当时是希望弱化一些东西，让它没有太多的炫技，就感觉像是70年代的电影，没有太多的手法，实实在在的感受。”不过，张艺谋的这番心思似乎却没有让观众买账。不难看出，老谋子很想走简约风，但遗憾的是却拍得流于简单了，以至于近两小时，大部分时间是在老三与静秋的纯纯对望中度过。

　　虽然影片以“干净”著称，除了褪去华丽的色彩画面外，这场爱情也是“点到为止”。对于“山楂树”失于简单，可能与改编有关，老三与静秋的爱情没有观众想象中的那么曲折。小说中描写静秋被人欺负、老三愤而打人等情节来说明两人爱情的磨难，但电影中都没有出现，让观众大呼“删掉了很多细节”。

　　对于在“山楂树”中大量采用减法，张艺谋说：“前半段受到叙述空间的影响，我尽量地简化了。”相比于《我的父亲母亲》，张艺谋更强调这种简单是刻意为之，“不想表现出太多的戏剧性，就是两个人在演，希望尽可能用细节去传递东西，让它尽在不言中。”但这种慢节奏的处理，靠“纯爱”来解释未免牵强。本版撰文 信报记者 唐雪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