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用山楂“稀释”中老年单身的酸味

张艺谋、周冬雨

　　我不喜欢《十面埋伏》，觉得《满城尽带黄金甲》是烂片，《千里走单骑》太“哈日”，看了《三枪》那么多恶评失去了去影院的兴趣，然后是《山楂树之恋》，平淡朴素、风格明显但是又有显而易见瑕疵的电影。可是，很奇怪，这些却都不妨碍我喜欢张艺谋。前天，记者在京采访张艺谋和《山楂树之恋》的两位主演，和陈凯歌相比，张艺谋更真诚更平民；和冯小刚相比，他更淡定更从容。他气场温和，笑起来满脸菊花，一年大概只会见一到两次媒体，是中国最神秘的导演，但他仍然有本事让人觉得他是最愿意跟你交心的人。

　　深夜十一点，北京某酒店，张艺谋一身黑衣，尽管忙了一天，他毫无倦意。记者走进采访间时，他正在“教”周冬雨和窦骁打起精神来，“记者们才是最累的！”一位女记者感叹：张艺谋真显年轻，20年前他显老，20年后他还是那么“老”！曾经的亲密伙伴巩俐已经意兴阑珊，而他却依然有旺盛到惊人的创作力。这是做一个(男)导演的优势，他想旧情，拍一部《满城尽带黄金甲》，兑现自己曾经给一个女人的承诺。他想怀旧，就拍一部《山楂树之恋》，“稀释”一下自己的中年危机。“小我”满足之后，他转向“大我”，下一部的计划是《金陵十三钗》，南京大屠杀的题材，年底就要开到南京。

　　张艺谋很自信，周冬雨和窦骁两个新人是他拍《山楂树之恋》的最大收获。“我这方面有点小能耐，我看演员不是用眼睛去看，是用摄影机的方式看，看了他们的脸我就能知道他们是否上镜，是否适合大银幕，就知道该怎么拍他们。我就有这个本事，能一出戏全找农民来演(《一个都不能少》)。”但是，说到怎么调教新演员，他就没那么笃定了，“我的方法一点也不新鲜，没有什么诀窍。”他突然说起李安，一脸羡慕。“李安是我的好朋友，他是学戏剧的。他很有一套，有一次他曾想找我演他的戏，我说，李安，我不是好演员哪。他说，艺谋，有我在！他就是这样自信。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当个隐形人，能偷偷看看别的导演是怎么做的，可是我们现在这种江湖地位不允许啊。”……嗯，记者回过神来：李安找你拍什么电影？是《色·戒》吗？——张艺谋头转过去，装起了失聪。

　　尽管很少发言充当电影界的“公众知识分子”，但张艺谋绝不是一个不问窗外事的人，“我一直在学习，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新的电影我都看，有不少新导演不错。电影的出路终归是在年轻人，如果我们能出一个导演群出来，有七八个很牛的导演，拍七八部很牛的电影，那么这个国家每一年都是热点。现在，每年全世界也就只有两三部很棒的而已。”可是，对于主动站出来扶持青年导演，张艺谋一点不感兴趣：“没用，他们只能靠自己冲杀出来。我们那个时候什么也没有，没有未来，就是靠着努力。你必须经过要饭，才能真正知道饭香！”

　　无论是首映礼，发布会现场，还是深夜的专访室，张艺谋对“谋女郎”周冬雨的疼爱都写在脸上，看着稚气的周冬雨在一群“老记”面前装镇定、慌张、语塞、脸红，他都侧过头看得一脸享受。难道是每个中年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洛丽塔”？有媒体用“他像一个父亲，也像一个老情人”来比称张艺谋对周冬雨的情感。这位中国最超级的黄金单身汉，除了电影，他的生活里还有什么最重要？

　　张艺谋掰起手指：“我不打高尔夫，不打麻将，不爱饭局，不抽烟，不爱走动……”上网吗？“偶尔。我凌晨2点到6点是个人时间，每天如此，电影上映时搜搜自己的新闻，边看边觉得心里不安，天天有我们大家看着不烦吗？还看书，看看报，看看碟。没有什么目的性，QQ？我不会打字，不会发图片。”张艺谋的生活基本上昼夜颠倒，他只在6点到11点睡觉，每天只睡5个小时。“要拍戏的时候倒过来，但也很难，最多能提前到凌晨两点睡觉。”这样子多长时间了？“好像很多年了。”张艺谋想了想说。有人嘟哝：“是从单身时开始的？”

　　也许他听见了，也许没有。

　　周冬雨：要向巩俐、章子怡学习

　　周冬雨，这位石家庄的中学生，因为张艺谋的《山楂树之恋》成为媒体关注的对象。与电影中清纯、孱弱、懵懂的静秋相比，生于92年的周冬雨比电影中亮丽，活泼。《山楂树之恋》将于9月15日19时开始在南京上映，央视电影频道今日19：35播出前晚北京的首映式。

　　拍《山楂树之恋》之前，周冬雨只是个普通女孩：“和所有女孩子一样，当时只想能上一个大学。我学过舞蹈，但也不怎么好，学过点艺术，也不是太精的。”选中前，周冬雨压根不敢相信：“我一直觉得这不是真的，后来第一次见导演时，进房间还是觉得他不是真人。”选中后，周冬雨当然是“恶补”了导演的电影。问到最喜欢哪部，她兴奋地学起来，“就是那部‘安红，我想你”。”是带点喜剧色彩的《有话好好说》，90后小女生大概是当做搞笑片来看的吧。真正进组拍《山楂树之恋》了，周冬雨说自己什么也不懂，甚至连拍摄现场的打板和收音杆都不认识。

　　在接受采访前，周冬雨显然被“调教”过，问到谋女郎问题时她一开始并不太怯场，不过，她仍然经不住一群“老狐狸”的连串发问。“当上谋女郎感觉怎么样？”“呵，就还好吧。”“想成为巩俐和章子怡那样的演员吗？”“巩俐姐姐、章子怡姐姐都是我学习的榜样。”“你想像她们一样红吗？”“……哦，这个问题，要不你们问他(窦骁)。”窦骁有点无奈：妹妹，这个问题我答不了啊！“比我好的都是我们榜样……反正我就要向她们学习呗。我还是高中生，能不能红轮不到我想呢。”周冬雨有点委屈了。好了，别为难她了，心软的老记们主动转移话题，“你片酬准备怎么花？”“生活中你喜欢老三这样的男生吗？”……没想到，小姑娘来了一句，“这是我的隐私。”

　　窦骁：生活中不是“老三”

　　现实中的“老三”窦骁没有电影中那么帅，但还是高大清秀。88年出生的他，表示现在没有女朋友。那么怎么拍恋爱戏，他打了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引起哄堂大笑。窦骁也不是电影中的情圣：他说如果他在船上，是不会跳下河，去迎接河对面的女孩子的，而且，他还反问记者：“我干嘛要跳下去，为什么不绕过河去呢？”毕竟，他的年代与那时候太遥远了。张艺谋选他，是看重他身上的阳光气质，这位从小在加拿大长大，现在在北电念大二的男孩子，在现实中就是一位“富二代”。

　　采访结束后，记者在等电梯时，又巧遇了窦骁。没有张艺谋，没有经纪人在边上的他，一脸抱歉地对记者说：“刚才真对不起。谢谢你的采访。好多东西是我自己的私事，我不太想说的。”他告诉记者，自己从小在加拿大长大，现在在北电念表演戏二年级。“我业余还喜欢摄影，喜欢给别人理发。”窦骁一脸阳光灿烂。当记者说起，当演员要走红就要付出代价，说不定到时候就没隐私了。窦骁还是笑笑：“我是一个很平静的人，不会有事的。”窦骁喜欢做出双手合十的样子，手腕上戴着串佛珠。他说，“我是学佛的，受我爸影响，还学儒家、道家。”可是学佛和学儒、学道有什么关系？他有点语塞，只是再强调，自己学佛。“吃素吗？”“坚持过一阵，后来因为身体不好，放弃了。”

　　本报特派记者 马彧 北京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