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天门口》杀青剧照
段奕宏演的男主角为了爱情投身革命
杀青戏是在小提琴伴奏下,死去的和活着的人团聚结束
●张黎新作《圣天门口》杀青,主演段奕宏解秘拍戏幕后,解读他心中的男主角。
●本报鉴定:随性而演,随意而拍,表面上《圣天门口》就是这样制作出来的,但这种随性正是导演张黎追求的“另类”风格,同时也给这部剧带来新鲜感。
南都讯 记者齐帅 实习生谢欣燃 在北京郊区探班《圣天门口》的那一日风和日丽。这部根据刘醒龙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已经拍到了最后一场杀青大戏。该剧创作班底集合了导演张黎、刘淼淼,编剧邹静之、演员段奕宏、小宋佳等。这一天,段奕宏以老年妆亮相,他有着花白的头发,用胶水弄皱的皮肤和穿透人群的沧桑眼神。
在这一场戏中,以往的剧中人物无论是去世的还是活着的都整齐地站在五星红旗和党旗下唱起了国际歌。小提琴手站在左侧演奏,一束光打在头上,段奕宏缓缓向大部队走去。这一幕显然是脱离现实情节的,出现在段奕宏饰演的杭九枫的想象中,一如既往地带着导演张黎的意识流风格。段奕宏扮演的杭九枫是个劫匪家庭出身的人,集匪性、血性、率真、残忍、自私和狭隘于一体,从混世魔王最后成长为革命者。同样是革命,段奕宏表示杭九枫和他之前扮演的《我的团长我的团》中的龙文章大为不同:“龙文章是在硝烟战火里走了好几趟的人了,他最本真的是保全自己的生命,他有一种虚荣心,他想从打仗当中得到快感、承认,你也可以说他是官迷。但天门口的人不是,你分我的地我就为你拼命,不让我吃好我革你的命。”实际上,张黎的作品无论是历史还是革命都寻求一种另类的解读方式,男主角段奕宏在接受南都记者专访时,用自己的体会解读了这种另类。
另类革命:情欲启蒙的革命
张黎最初和段奕宏谈戏的时候介绍了一本书给他,这本书叫做《野兽之美》,描写自然界的动植物生理上存在的状况。而实际上,在《圣天门口》中杭九枫的爱情和革命都带着很强的生理特征。
杭九枫在阿彩嫁给雪家的婚礼上一下子看上了她。阿彩遭遇丈夫逃婚,哭着跑出来看到了躲在婚轿里睡觉的杭九枫,杭九枫被惊醒,疯狂地跑了出去,一下子心跳加速,满脑子都是“我的天啊,太喜欢她了!”,于是他跑到人家里说我要入党!这听起来没什么逻辑,但段奕宏说:“正是情启蒙了他的革命。说不清是情欲的火种燃烧了他,还是革命的火种燃烧了情欲。”杭九枫正是从情欲的角度来理解革命的:“他对阿彩是一见钟情,是一种野兽之美。然后将对她的冲动转移成一种对革命的冲动。他对革命的最初的认识就是男欢女爱的东西。他觉得爱情的激情就是革命的激情,他是画等号的。在这中间,他对革命的认识,对革命的不解,对革命的向往,其实还是很稚嫩的,他驾驭不了这种感情和革命途径形成当中的一种认识。革命是一种信仰,可能凭着激情建立起来,但他哪知道国民党和共产党到底复杂在哪儿啊?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我不能离开这个土地,谁让我离开这个土地,他就不对。谁要剥夺我对阿彩的感情,那是不行的。”
另类拍摄状态:演员只是一个元素 就像拍一场实验剧
张黎的作品无论是《大明王朝1566》还是《人间正道是沧桑》都存在部分观众看不懂的争议。在《圣天门口》中,段奕宏也很担心观众会看不懂,但是他选择完全信赖这个团队。甚至愿意把演员本身只当成一个元素,在导演的指导下尽情放松。在拍《上海上海》时,他有努力研究那段历史,但是对《圣天门口》这段历史他了解的要少得多,因为导演不需要演员去了解这些。
“我最希望一个演员在戏里就是一个元素,不要过度去考虑的一种存在。导演说你唱歌,《茉莉花》。为什么?不用问你唱了就存在了。不要想到来龙去脉。这段时间我尝到这种甜头,我觉得很有意思。你快要死了,你对着这个女孩唱首歌,你自己想把她想成什么人就是什么人,太有意思了,我就去做了。开个车唱‘好一朵茉莉花’然后我就不由自主的跳起来了,哇,天呐,特别浪漫。那个时候我不是为了表现浪漫,我就觉得我到了这个位置,我就唱了,跳出来,我不管身边的环境是什么。在这个时刻我们哪怕是糊涂地去演,但这种糊涂是有一个钉子的东西拎着你。”
整个拍摄的状态也是很“生理”的。演员根据当下的状态,任由自己的第一反应发挥。导演也是很“飞”地指挥着演员。在一场段奕宏被炸晕了的戏里,柯蓝扮演女二号梅子懂得医学知识,但是导演刘淼淼却不让她通过包扎弄醒段奕宏,而是让她亲段奕宏一口。柯蓝当场就跳起来:“我亲他?他又不是我男人,我凭什么亲他,应该阿彩亲他!”但导演坚持让她亲,段奕宏当时心里乐得不行:“我喜欢这种东西,他不按照正常的给你,当时就‘啪’眼睛睁开了,然后嘴里特别自然地嘟囔着什么,他们都傻了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呢,听不清楚,就是一种呓语。就是一种生理反应。”段奕宏说这种拍摄给他的感觉像是一场试验剧。
另类爱情:爱情来自原始的生理反应
杭九枫是这样一个人,他说喜欢一个人,就可以直接告白,心里想着要吻一个人,就敢当着众人面吻她。
阿彩由小宋佳出演,段奕宏表示虽然这是两人第一次合作,但非常默契。“有一场戏在雨中要拍我们两个厮打,就是说我要在雨中把她办了。我想要的就是两种动物在撕扯。我说你这辫子真的假的,她说假的,我说结实不结实,她说还行吧,我要亲她,摁在雨地里,她就往前爬,我一把抓她大辫子,‘梆——— ’地就拽过来了,她那个自然的反应,‘啊——— ’的一声,你要知道小宋佳这么漂亮,张着嘴叫那得多丑哇,她不忌讳这样的,我觉得特别特别好,就是一种生理的原始的东西。”
另类信仰:接近信仰有时是很残酷的
我们经常说,有信仰的人是幸福的。但是段奕宏认为杭九枫在剧中的信仰不是快乐,甚至是痛。“追求一种心灵上的一种信仰,寄托也好,其实有时我感觉没找到更幸福。你看到一个美好的东西,你没有能力去接近它,或者说你没有走完,那是很悲惨和残酷的一件事情。”
杭九枫生命中的残酷就在于这种纠结和挣扎:“你在看到了这些光明的时候,你身边这些人攥着你,你要往前走你就要放开,要撇开很多东西,但是你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确实存在的还是不存在的,它就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你失去亲人,你失去爱情,你身边的人都死了你快乐吗?你说我还是迈着前进的步伐我朝着光明走,那不是人。”在剧中有一场戏,杭九枫杀死自己的大哥,大哥是为了唤起民众的独立自主意识要求杭九枫杀了他。“我杀了他之后我是分离的,我成全了我大哥的一种所谓的心里的喜悦,或者幸福感,但是同时我是痛苦的,你在痛苦之余你让自己再活到明天,你只能靠一种信仰支撑你,这个是一种盲目的东西,这是一种很发自人性对信仰的一种东西,这是我拿信仰来做寄托,我接近了这个信仰,我压制自己的痛苦。他是这样一点点走出来,走过来的。不是说我信仰我就彻头彻尾地相信它,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