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方圆在南极
著名歌手成方圆自1998年制作并主演了音乐剧《音乐之声》后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2009年成方圆全程策划的音乐影像集《一路风情》低调面世,没有大动干戈的宣传,也因此没有得到大面积的关注。去年著名主持人王刚出版了自传,其中提到了曾经和成方圆的一段感情,又引起人们对成方圆的关注,这些疑问都在记者对成方圆的采访中找到了答案,尽管短短两个多小时的交谈无法走进一个人内心的最深处,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有事业,有爱情,有热爱的旅行生活,此时此刻的成方圆很幸福。
最近见到成方圆是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中,得知她刚刚从南极旅游回来。“南极”这个神奇的地方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对于有勇气挑战这个梦想之地的人我无比佩服,于是和成方圆约定聊聊她的南极之旅。几天后打电话给她,本来想在她家里进行采访,但她委婉又坚决地表示从来不会让记者到她家里去,于是我们约到了她家附近的一家安静餐厅。对于她的坚持我非常理解,每个人生活中都有自己的原则。成方圆不属于那种自来熟、人来疯的人,但是一旦接触,她的诚恳、善良、开朗就会自然流露出来。
一见面,成方圆就送给我一本音乐影像集《一路风情》,精美的包装和印刷,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里面包括一张由她和金牌音乐人鲍比达倾力创作的CD,精选了多首经典曲子,自己填词。一本由她执掌镜头,记录她环球之旅的摄影集,从选片、编辑到排版、印刷,成方圆事必躬亲,自掏腰包五六十万元,出版了5000张。
访谈
做音乐会是一直的梦想
记者:这种形式挺有创意,就是成本有点高。
成方圆:刚出道的时候,恨不得一个星期就出来一张唱片,哪知道风格创意啊,从几十首歌里选10首就行了,做东西之糙就别提了。现在一张专辑动辄数百万,这张确实是比较用心,认认真真地把情感和感受放到里面。朋友都说你做这张唱片死定了,成本太高了,一张100元。
记者:为什么没找些赞助?
成方圆:拉赞助耗费很多精力,这不是我强项,我不愿意陪人家喝酒,逛夜店,再说现在人精得很,不能赚钱是不愿意干的。后来想算了吧,自己砸进去的钱自己认了。出了以后我就给了一些朋友,每个人我都厚着脸皮说你一定要听,这是我的心血,毕竟是这么多年拍的照片,自己写的歌词,把很多的人生感受放进去了,没法和别人一样,发专辑像发名片一样。我不怕人家笑话,就像孩子一样,都愿意夸自己孩子漂亮。
记者:如果当时宣传做大点会不会好些?
成方圆:当时就是想放弃常规,通过媒体做一些深度的采访,不是为了省钱,据我所知我们这茬儿的歌手,很多人发唱片出于无奈,即使宣传造势很大,在传统媒体上也不过就是个豆腐块而已,在网络上你的标题能停留一天就不错了。后来也想通了,自己宣泄了,大家看到了听到了喜欢了,就够了。
记者:现在有什么途径可以买到吗?
成方圆:当时也找了发行公司,他们也发愁,唱片整体不景气,只帮我卖两千张,还退回来好多,现在当当网上也许还可以买到。
(采访那天,成方圆特意背来了电脑,给我看她南极拍的照片(上图),成方圆说虽然旅行已经结束,但每次看照片的时候感觉人回来了,心还在南极。成方圆说她把摄影永远定位为业余爱好,纯粹是自己过瘾,那是她太谦虚了,她的摄影水平已然得到了很多摄影家的称赞,难能可贵的是她的作品已经具备了自己独特的视角和艺术品位。)
记者: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摄影的?
成方圆:从上世纪90年代初去西藏开始喜欢的,那时候牛群他们已经很专业了,长枪短炮的,我就一傻瓜相机。西藏会让你产生一种冲动,除了自己留影以外,还想用相机记录些东西。后来就开始买专业的相机和镜头,出国拍一拍,有空看画册和好作品,就形成自己的想法和视角。我对纯粹的风光不是很关注,一上来就喜欢拍人物,特意买了苹果电脑,学修图。
记者:总感觉去南极是旅行者的终极目标似的。
成方圆:我觉得旅行永远没头儿,阿根廷、巴西我都去过三次了,每次去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以前演出我特别爱出国,甭管哪儿,朝鲜都行,长见识。旅行太好了,就像米兰·昆德拉写的,生活在别处。
记者:去南极是一种怎样的机缘?
成方圆:有人给我发了一封邮件,才知道有这样一个旅游项目,就是一艘游轮,全世界任何人都可以买船票,我们国内有旅行社代理这项业务。时间刚好是春节前,这是我们演员最忙也是最挣钱的时候,但我觉得跟去南极相比,这些都可以放弃,挣钱为什么啊,不就是为了生活得更好,做自己想做的事。
记者:需要做很多准备吗?
成方圆:从报名、填体检表、签约到出发整整准备了半年时间,会列一个装备单子作为参考,主要做好保暖和防水,因为每次登陆都要从大船转到冲锋艇上,一个浪头打过来身上就全湿了。另外就是给你一段考虑时间,确定自己是不是一时冲动,日程和时间能不能保证。
记者:大概是什么样的行程?
成方圆:来回20天左右,从北京飞到巴黎,巴黎转机到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过了一夜再到地球最南端的城市乌兹怀亚,从那上船到南极。其实在南极的时间只有十一二天,其中还有四天是在晕船状态。其实很多人不去南极是过不了晕船这一关,因为要穿越“魔鬼西风带”,有些人都报名了,最后都放弃了。那种颠簸和平时坐船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经常感觉船要翻了,站不起来,晕,吐,两天吃不了饭,非常难受。我那时候就想到一个电影《汪洋中的一条船》,那么大的一个游轮那时就是茫茫大海中一叶扁舟。
记者:当你颠簸了好几天出舱门的那一刻什么感觉?和想象中的南极一样吗?
成方圆:舒服啊!大船不能接近岸边,每天要坐冲锋艇分批登上陆地,然后再回到船上。虽然在电视上、网络上看到过南极的景色,但真正踏上那个地方还是感觉太壮观了。
记者:南极给你的最大感受什么?
成方圆:感受是一种综合的体验,南极的冰山很震撼,船往前走,冰山就在身边,冰是发蓝的,像岩层一样,造型千奇百怪。每天登陆之前都有讲座,增加了很多知识,船上的广播和资料都是英文的,闲着没事就学英文,学到了很多平时不怎么接触的词汇。最大的收获还是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给我印象很深的是两位在船上探险队工作的老人,一个是美国人,一个是挪威人,都70多岁了。挪威大爷是冰河学家,满脸白胡子,美国大爷退休后先用4年半时间航海周游世界,然后来到这个船上工作。每天他们都穿上防水服在岸上插小旗子,为游客引导路线,维持秩序,一点不输给年轻人。探险队队长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不仅要管着一帮老爷们,每次下船都是她第一个出去,直接站在冰水里,扶着游客出门。在那里生活特别简单,没有任何烦恼,一回北京事情就全来了,演出、电话、堵车……刚从南极回来,开车在路上,谁愿意超我别我都行,我也不着急,心态非常平和。
记者:乐嘉说,如果你外出转了一圈,体会到简单生活的美妙之后,你会告诉自己回来一定要改变原来不好的生活习惯,但不出三天,便故态复萌。
成方圆:其实指望一次旅行就改变你的人生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会给你很多启迪,或者从另外一个角度思考自己的生活,在南极我经常站在船上发呆,看茫茫大海,看冰山,在那个情境下想一些事情都不一样了。经过了两天惊涛骇浪,冰天雪地,觉得以前的生活突然和我隔绝了,北京的演出啊,谁上春晚了,谁的节目给毙了,这些曾经被我牵挂着的事情怎么离我那么遥远啊,这种感觉特别美好。
记者:作为一个摄影爱好者,这次是充分满足了吧?
成方圆:照片确实拍了不少,不过我还有一个感受,旅行时不要盲目地拍照,取景框里看到的景色和直接用肉眼看到的景色是不一样的,尤其是中国游客特别喜欢拍照,包括我自己,都是长枪短炮,特别专业,拍了照片还要录像。而很多外国游客就静静地看,不忙着拍照。我觉得脑子才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存储卡,直观的感受更重要,拍照一定适可而止。
记者:觉得这一趟10万元花得值吗?
成方圆:太值了!这不是钱能衡量的,我去柬埔寨,住小旅馆,青年旅馆,花费不多,也感觉很好。
记者:南极都去了,下一个目标是哪里?
成方圆:北极啊!我已经考察了,北极和南极很不同,北极圈内有格陵兰岛,有因纽特人,去也相对容易一些,有可能到达北极点。
(在东方歌舞团的时候,成方圆也经常出国,但这些在她眼里不叫旅游,叫出差,这样自主的旅行生活是走出婚姻以后开始的,很多人会觉得她孤家寡人,旅行是她排解寂寞和孤独的方式,成方圆哈哈大笑,她说她我不寂寞也不孤独,有爱情,有事业,宅在家里的时候也有很多事情做,幸福得不得了。)
记者:如果你还在婚姻状态中,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经历了?
成方圆:太不会了,我现在天马行空。其实这也跟性格有关系,离婚的人太多了,也没个个儿出去旅行啊。
记者:也许是你没有公开自己的感情生活,就引起很多人的猜测,还说你至今住在歌舞团的宿舍,深居简出什么的。
成方圆:以前我确实一直住宿舍,并不是没钱买房子,而是觉得这是件很酷的事,我一个人住200平方米的宿舍,不够吗?周围的人又熟悉,所以一直坚持没买房,去年突然有个机会,我就在附近买了房子。其实我是既不缺爱情,也不缺房子,也不缺钱,所以有太多东西只是表面现象,靠我一张嘴是解释不清楚的,我也不屑于去解释。
记者:你怎么看待自己的两段婚姻?你理解的幸福是什么?
成方圆: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生活的一部分,白头偕老也未必幸福,打一辈子吵一辈子的人有很多,幸福的内涵因人而异。婚姻并不是我生活的全部,我觉得现在非常好。
记者:你觉得婚姻是需要经营的吗?
成方圆:如果想让婚姻长久确实有个经营的问题,但如果觉得连经营都不想了,就想直接翻过这页了,那就不需要苦苦经营,就看你在乎什么了,如果看重稳定的生活,旁边有个伴儿,没有人就活不了,那也许就要忍受一些东西。
记者:大家都很关心你这样不常在公众视线中出现的人的生活状态?
成方圆:一线明星永远都在人们的视线中,他们的一举一动吸引了大家的眼球,但其实还有很多演员歌手,包括所谓的老歌手都在演出,源源不断,有经纪人和签约公司,每个歌手都有自己的受众,有些演出主办方专门点老歌手。老歌手没有新人一线通告宣传的压力,被记者粉丝追杀,反而活得更滋润。我现在坚持锻炼,跑步,打羽毛球,上健身课,少油少盐少糖,非常健康。在明星羽毛球队里我是公认体力好的,连续打两个小时没任何问题。
记者:女人活到这个年纪,很多东西都看透了,也更加平和淡定了吧?
成方圆:我不愿意给自己下定论,我时时是在变的,我永远不怀旧,过去的就过去了,年龄的恐惧感肯定是有过的,尤其是女演员,这个职业太残酷了,但是我现在觉得我的声音反而比20岁的时候好听了,现在还在不断地改进自己唱歌的状态。千万别为自己的年龄发愁,年龄可以给你带来很多年轻时不曾有的感受,就跟攒钱似的,攒到一定程度,呦,这么多了,还有利息。
记者:还有梦想吗?
成方圆:还想做音乐会,这是一直的梦想。想做一个月或者两个星期一次,在同一个剧场形成品牌的音乐会,一定要有独特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