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耀明左小祖咒 我不能害羞地坐在你身旁
左小祖咒
音乐人。1970年出生于江苏一个船工家庭。参过军、卖过打口带、写过小说。1993年组建NO乐队,逐渐开始以音乐和艺术为主要职业,并先后为朱文、贾樟柯、顾长卫等导演制作了电影原声。代表作包括专辑《走失的主人》《你知道东方在哪一边》、行为艺术作品《为无名山增高一米》等。
黄耀明
音乐人。1962年生于香港,曾在电台担任DJ,1985年与刘以达成立著名组合“达明一派”,影响了一代乐迷。后解散。1999年创立人山人海音乐制作公司,培育推出新一代音乐人,如at17、拜金小姐、PixelToy等。个人代表作包括专辑《下世纪再嬉戏》《光天化日》《CrossOver》等。
黄耀明接连两次来北京演出都在端午节前后,两次都不尽完美:去年领衔的“人山人海音乐节”,因为宣传方与观众沟通出问题而遭遇不愉快;今年为KAMA·爱音乐节准备了一个多小时的压轴表演,临时被要求“给高考考生让出清静环境”,结果仓促唱了二十分钟就告终。
很爱北京,演出却总不太顺,明哥难免失落。演出次日,爱交朋友的左小祖咒在自己工作室组织派对为明哥疗伤,明哥也特地在京多呆了一天。
左小祖咒比以前更富有了。这位“摇滚师”在草场地租了比以前更高级的工作室,据说租金是两万块一月———他还抱怨着这儿不像以前住的院子那样有湖水。
歌里唱的“小莉”又怀孕了,美女光芒蜕变成柔和母性之光,摇着蒲扇斜坐在椅子上,姿态悠然。左小祖咒向来宾炫耀着贤妻:“她是买菜都会跟人还价的那种女人。我将来要写篇文章,名叫《每个男人都有一颗吃软饭的心》!”
说到这儿,明哥就不懂了。明白了“吃软饭”是什么意思后,普通话不算灵光的他,脸上有一点点尴尬。
单刀赴会的明哥话不多,面对或好奇或倾慕的目光,他始终保持礼貌微笑、合适的分寸。他说自己面对陌生人不太会主动,又说双子座的自己其实内心藏着一个“人来疯”。他在左小祖咒的房间里快速踱步时,像是一道刺眼,但略温和的闪电。
两人对谈起来,就真的打雷闪电了。豆大的雨滴打在棚顶上,惊心地响。聊完正好天晴,天上布满红云,左小祖咒一声“好天气,开始party!”来自五星级酒店的“走穴厨师”就把各种美味端上了桌。左小祖咒的朋友们多是大块吃肉的主儿,这显得黄耀明吃得更少,几块桂花糖藕、几只烤虾下肚,就吃不动了。他坚称不是刻意维护身材,“你们都没发现,我还比以前胖了一点点。得去健身了。”
微博上有人说,明哥两次在端午节来京演出,实际上是给北京的“同志”送福利。谈到这个话题,明哥大笑:“我不知道端午节和‘同志’有关系!端午节不是纪念屈原的?这可能是主办方安排的福利吧!”随即倒杯柠檬水,大口喝下去。
在八卦的尴尬之外,还有一段插曲。左小祖咒一直对明哥说:“我很喜欢你的那首《你还爱我吗》,喜欢20年了,本来想和你在这次音乐节上合唱的。”俩人就此说了几个回合,明哥突然恍神:“这首歌我只唱过粤语版,普通话版的不是我唱的,我猜你20年前听到的版本有可能是胡瓜翻唱的,你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我!”左小祖咒一拍大腿:“完了!惊天大新闻啊,我喜欢了20年的歌是山寨的!”随后他赶紧解释:“明哥!我听过的你的歌只有这一首是假的!”
采写/本报记者 康沛 摄影/本报记者 郭延冰
你们有拼盘,我们缺盗版
左小祖咒:大概是1990年,达明一派出过一个国语拼盘,忘了是广州太平洋还是飞碟唱片引进的,六块五的磁带。那时我在连队的卫生室管理一百多人的生理健康问题。在部队里听达明一派是挺奇怪的事情。
黄耀明:那时你们听谭咏麟多一点吧?还有邓丽君。
左小祖咒:还有张学友什么的。不过我已经开始听你的歌了,《十个救火的少年》《石头记》,觉得怎么那么好听。那时也不懂电子,就觉得层次分明,特别清楚。
黄耀明:当时我们比较好的一点是,一开始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sound、自己声音的味道。我以为那个年代我们只在香港有名,直到1988年去广州参加一些拼盘演唱会,只能唱三四首歌就要离开,有人到后台找到我,问我为什么不唱《禁色》和《今夜星光灿烂》,我才知道原来他们都知道我,以及,在内地能唱什么歌,和在香港能唱什么歌是不同的。
左小祖咒: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达明一派的歌词是很不得了的。十年后我的专辑还需要改歌词,歌里唱“生殖器官”,歌词页上改成“生活习惯”。再后来就把那些词做成空白的,也过去了。
黄耀明:真的?这是个好主意!你的歌也很吸引我。很多人说你的方式很怪,我觉得,什么是“怪”?唱歌本来就是要有不同的方法,Bob Dylan、Tom Waits、Lou Reed唱歌也很怪啊!
你初期的感觉很朋克,后来很难说是怎样的风格。最近你多用了一些电子的成分,更丰富,也更吸引我了。听说你喜欢Nick Cave,才突然想起你的音乐有Nick Cave的影子,还有一点Leonard Cohen、一点Bob Dylan,一点Tom Waits。
但我在香港很难找到你的专辑,你们那时候在内地可以买到我的盗版,可是香港没有盗版!怎么办?就跑到台湾去看,台湾有卖的。
明日启示录
这次来北京,并没有规定我不能唱什么歌,但我的表演时间一再被缩短,我听说是因为高考。我有点不开心是因为一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调音,虽然跟突然间下雨也有关系。
我觉得,主办演出的人需要有这方面的预计,因为在户外演出,一定会有意外的情况,他们应该学到更多的经验去准备下一次。这对他们(指高考考生)是公平的,但这个事情并没有处理好,搞得我们很无所适从。真的应该反思一下。
不过,遗憾就是经验。以后我要更多地来,这边有那么多人喜欢我,排除困难我也要再来。其实我年初已经录好了新专辑,我想在香港和内地同时出版,但有一些审批的问题,一直在等。如果只在香港发,可能早就出版了。回香港,我想跟他们说,是不是不要等了,先在香港出版算了。
口述:黄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