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亚洲典型的理想主义者 赞倪萍是好演员(附图)

2011/6/24 15:25:35 作者:nvwu 来源:女物娱乐网
“如果观众们喜欢看什么我们就拍什么,什么收视率高我们就拍什么,什么东西能赚钱我们就拍什么,那杨亚洲我就不干这个了”杨亚洲:如果我们有更多有文化的观众(会比较幸福),就像韩国,他们的电影观众大多数都是艺术片观众,而我们的现状还是商业片观众比较多。

杨亚洲(姜晓明)

杨亚洲(姜晓明)

  “如果观众们喜欢看什么我们就拍什么,什么收视率高我们就拍什么,什么东西能赚钱我们就拍什么,那杨亚洲我就不干这个了”

  本刊记者 易立竞 发自北京

  杨亚洲的最新作品是电影《大太阳》,一部反映“5·12”地震灾后重建的片子,典型的主旋律,里面有对政府和国家直接的赞美和感谢。这是长春电影制片厂(简称长影厂)投资的影片,他们希望此片能为这个老牌电影厂重新注入生机。

  杨亚洲承认,拍这样的片子确实有风险,但因为他和长影厂同在一片黑土地上,“我以前看过长影的电影,还想调入长影。你说东北还有什么,一个大庆油田也挖得差不多了。如果长影真完了,挺可惜的。”

  有人说,这部片子不太像他一贯的风格——就因为那几句有些官方的赞美。

  杨亚洲作品的风格是写实,拍小人物,借用家长里短的小事,反映大的社会变革。他希望若干年后,人们再提起他,会说“这个人就是拍小人物、普通老百姓拍得还不错的一个导演”。

  他是中国惟一一个在电视和电影两个领域都获得成功的导演:

  电视剧《空镜子》在中国各地电视台重播了上百次。

  获得过内地所有的电影、电视类奖项。

  曾在一个冬天拍了两部电影——《泥鳅也是鱼》、《雪花那个飘》,前者被评为当年世界10大电影之一,后者被称为中国最好的电影之一。虽然因种种原因不能在国内公映,但两部电影均获得了国际***电影节奖项。

  对于成绩,杨亚洲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你告诉我,有哪个导演一个冬天拍了两部电影,又同时获得***电影节奖项的?”

  没有。

  杨亚洲拍了多部女性题材的影视剧,被大家定义为女性导演,还有人调侃他是“妇女之友”。为了表明自己不受题材性别之限,他拍了电视剧《八兄弟》,北京电影学院副院长看完《八兄弟》后,给在剧中演老三的王劲松发了条短信,大概意思是,“我们电影学院还沉浸在巴赞长镜头理论里的时候,杨亚洲已经把这些东西运用在了他的电视剧实践当中,如此娴熟、如此准确,这不得不让我们反思,电影学院在教学上是不是真的到了要改革的时候”。

  这个镜头就是朱媛媛的独白,拍了33分钟,最后剪到26分钟。“当时就凭直觉。我不是一味追求长镜头,我当时想,你能够允许它多长的标准是什么?就是你的观众能不能坐得住。我请了很多特别好的朋友,让他们从专业的、非专业的角度来看。我反反复复地告诫自己不要自恋,千万从观众的角度、从创作的角度去看,那一段特别像刘兰芳、袁阔成说评书……那一集只有3场戏,我就想,我干嘛非要把它剪成20个、30个、40个镜头?我敢说,中国电影和电视剧中肯定没有这样长的镜头。”

  杨亚洲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了解巴赞的长镜头理论,但并没有看过相关的书。他当时上的是表演系。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到了西海固——那个被誉为最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在那里工作了10天。他当时说,“如果有一天谁拿着钱,说杨亚洲你想拍什么就拍,我一定到这儿来拍一部电影。”5年后,有人拿着钱,跟他说了这番话,他毫不犹豫地回到西海固,拍了电影《美丽的大脚》。拍摄时遇到沙尘暴,摄影机被刮得乱跑,大家坐在车里等,车像船一样颠簸。沙尘暴一天一天地刮,他们就在现场一天一天地等,司机反反复复只放一首歌——《最浪漫的事》,杨亚洲跟全剧组的人说,我明年要用这首歌拍一部电视剧。第二年,《浪漫的事》拍摄完成。他说,自己的生活轨迹和创作轨迹是一致的。有人以此推断他是个浪漫的人,他却说,我的生活情调全放在了戏里。

  电视剧的好坏由老大妈评判

  人物周刊:有人把你定位为艺术片导演,在中国当艺术片导演幸福吗?

  杨亚洲:如果我们有更多有文化的观众(会比较幸福),就像韩国,他们的电影观众大多数都是艺术片观众,而我们的现状还是商业片观众比较多。你去釜山电影节会看到很多人排队买文艺片的票,我们曾经有过这样的时代,但没有珍惜,也没有意识到。现在电影的直接属性就是商业,媒体也公开说:让有思想的人去拍电影吧,让深刻的人去写小说吧,电视剧好坏的评判标准是,直接把居委会的大妈叫到电视台去打分。

  人物周刊:你的作品也遭遇过这种评判吗?

  杨亚洲:是啊。我刚拍完的《晒幸福》在北京台评论了五六次,大妈们在那打分。打完分他们再决定是否购买,现在分数还没出来呢。

  人物周刊:你不反抗吗?

  杨亚洲:我没有力量反抗啊。

  人物周刊:商业的力量很大?

  杨亚洲:这么说吧,我们这些多年在一线的创作人员太清楚观众们喜欢看什么了。如果说观众们喜欢看什么我们就拍什么,什么收视率高我们就拍什么,什么东西能赚钱我们就拍什么,那杨亚洲我就不干这个了。我可能直接拍***,直接去开妓院,直接去拍垃圾,一定有收视率。就是在美国,那种极其没有营养、极其商业的东西,也是后半夜才播放的。

  人物周刊:作为文化工作者,你觉得要有使命?

  杨亚洲:怎么可以没有使命呢?如果我们国家电影、电视剧好坏的惟一标准就是有多少人看的话,那无论对我们现在活着的人,还是对没出生的下一代都是不负责任的。你拍拍良心说,你拍出来的东西,能给自己的孩子看吗?如果说收视率是我们创作的惟一标准,现实生活当中,就会有很多很多缺失的标准。

  人物周刊:并不是每个创作者都像你这么想。

  杨亚洲:他们不需要关心就会有很好的爆发,他们在宾馆里创作就会有很好的收入,这个我真的做不来。前阵子天还很冷的时候我开车去怀柔为下部电影采景,走的是京承高速。中间隔离带种着松柏,远远地看到几个人在往树上喷东西,我想可能是在冲洗。可冲完后非常非常绿,我忽然想,这是冬天,有些松柏的枝都已经变黄了,他们冲出来怎么是大绿的?我当时脑袋嗡的一下。开到跟前了,才看到桶里喷出来的是绿颜色……你作为一个导演,既然看到了,不想办法把它拍到你的作品里头,是你的失职。

  有关感谢党和政府的台词

  人物周刊:你这个年龄的创作者有这样的思考和使命感很正常,年轻一代的导演会这么想吗?

  杨亚洲:还是那句老话,人吧,得经历。我儿子杨博是80后,是学导演的,在国外生活了8年,回来后他说对中国发生的变化有些不适应。我是做演员出身的,决定让他做导演之前体会一件事情——演员在一部作品里的重要性,因为所有的表现形式最终都落在演员身上。我让他在《八兄弟》里演了老八。前几天做采访时他说,演《八兄弟》前他背着我去清华住了一个多月,在学校里专门找农村来的人聊,演起来才那么踏实。我这次拍《大太阳》,他做执行导演,刚到废墟里的时候,年轻人都躲,说废墟里危险,那底下还有一些人没挖出来。他也躲,说看见斜的门框头晕。他的那种反应是真实的,当他跟那些失去亲人的人朝夕相处、慢慢进入剧本中这些人物的内心时,所有东西都在发生改变。

  人物周刊:你不害怕吗?

  杨亚洲:我害怕。但是你答应长影集团了,人拿出那么多钱来支持你拍,四川政府希望能够在“5·12”的时候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个片子,你自己又希望在艺术上能有所突破,(你就不能害怕)。对于一部电影来说,它承受的东西太多了。

  人物周刊:拍了多长时间?

  杨亚洲:五十多天吧。

  人物周刊:那五十多天,什么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