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贝汉遭遇资金之困 威尼斯影帝凑不到钱

2011/8/16 15:05:38 作者:nvwu 来源:女物娱乐网
过去一周里,这位70岁的法国老人,带病辗转于北京、广州、上海等城,为其执导的生态纪录片《海洋》寻找中国知音。Y:我们整个团队有400多人,有科学家、潜水员、摄影师等,他们共分成3个组,在全球50多个拍摄点工作。

《海洋》拍摄片场

《海洋》拍摄片场

雅克-贝汉

雅克-贝汉

  网上人人想看,可影院票房不佳——这就是法国纪录片《海洋》在江城的真实命运。

  在一个人人都疾步前行的年代,有多少人会关注“地球上不是只有人类存在,资源应该由所有生物分享”这个带有浪漫主义色彩的命题呢?雅克·贝汉对其投注了目光。

  过去一周里,这位70岁的法国老人,带病辗转于北京、广州、上海等城,为其执导的生态纪录片《海洋》寻找中国知音。在接受本报邮件专访时,贝汉遗憾地告诉记者:“我们原计划来中国长江拍摄白鳍豚,但很遗憾,听说在长江里已经找不到它们了。”

  资金之困

  威尼斯影帝凑不到钱

  除了是纪录片导演,贝汉还是个演员。45年前,贝汉凭借《男人的一半》摘得威尼斯影帝桂冠;中国影迷熟悉的经典影片《天堂电影院》(演员)、《放牛班的春天》(制片人),他都有份参与;近几年他执导的纪录片《微观世界》、《迁徙的鸟》等蜚声国际、夺奖无数,外界称其为“法国国宝级影人”。但即便是国宝,也会为钱所困,捉襟见肘,狼狈不堪。

  T(天天娱乐):都说《海洋》是全球最贵纪录片,为一部纪录片筹集6000多万欧元,难不难?

  Y(雅克·贝汉):当然难,意想不到的难。《海洋》实际拍摄了4年半,之前有2年准备时间,这6年多里我一直在筹钱,甚至边拍边找。我本人不是投资商,只能依靠全世界的发行商、电影组织、慈善机构的支持,还有一些企业赞助,事实上,我是见到第20个投资人后,才拉到第一份资金。《海洋》最初预算5500万欧元,后来超支900万,所以我到现在还背着900万欧元的债。

  不仅是《海洋》,我拍《微观世界》时便如此。不管是同行还是投资人,都觉得我的想法太荒谬,“那些几公分长的小虫子,有什么好拍的?”可他们不知道,4、5岁的孩子看到蚂蚁搬家,看到树叶下面藏着各种小昆虫时有多惊喜。所以无论找资金有多难,我都会坚持下去。

  T:《海洋》的每个镜头都美不胜收,能否介绍下您的拍摄团队?

  Y:我们整个团队有400多人,有科学家、潜水员、摄影师等,他们共分成3个组,在全球50多个拍摄点工作。

  T:《海洋》里出现了很多攻击性生物,拍摄期间有没有出过事故?

  Y:没有,我们请了上百位科学家帮助安排拍摄,告诉我们关于海洋的知识。那些动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具有攻击性。比如大白鲨,可能很多人看过斯蒂芬·斯皮尔伯格的电影,以为它们喜欢攻击人,其实他们根本不喜欢以人类为食,只是当海水不清澈、他们看不清前方物体时,根据海水波动传递的信息,误把人类当成食物。其实就算他们咬了人类的胳膊,最后也会吐出来。

  拍摄前,科学家们花了2年时间说服潜水员和大白鲨一起游泳。鲨鱼其实更怕人类,它们攻击捕鱼船和冲浪者,也是因为害怕。在水下我们必须有耐心,等到它们对设备和拍摄人员没有戒心时,才能拍出它们最真实的一面。

  诚意之作

  一个镜头拍了3年

  如果你还将纪录片等同于“枯燥、无趣、说教”,《海洋》或许可以改写你的“老黄历”:成千上万只螃蟹打群架;螳螂虾被挑衅,奋而与海蟹单挑;企鹅玩跳水,一个踉跄,“哎哟”一声掉进冰窟窿;各种奇怪生物大玩守株待兔、“一口一个口口香”。海底世界,好看的出奇。

  当然,这些镜头得来不易。正如贝汉所说,为一个镜头等3年,已是家常便饭。

  T:听说您的团队为了拍《海洋》发明了很多新玩意儿?

  Y:一般的摄影机无法跟上海豚的速度,也无法随意穿梭于水面上下,但我们发明的一种机器,能以十海里/小时的速度在水里前进,跟随海洋生物一起跳跃、游泳,把自己变成海豚中的一员。拍摄鲸鱼时,我们在空中安排了微型遥控直升机航拍,再在拍摄船上安装起重机,把摄像机固定其上,跟随鲸鱼拍摄,可以避免惊动它们。

  T:拍摄海洋生物,最难的是什么?

  Y:等待。因为你不确定它们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出现,大自然不是演员,不能任人安排,我们只能等待。如果你看了影片,会记得那场海上风暴,我们等了3年,才拍到这些镜头;海鸟入水捕食沙丁鱼的镜头,也等了3年,第1年是技术达不到,第2年是角度不好,直到第3年才拍到想要的效果;还有片尾海象妈妈抱着孩子游泳,很多观众很喜欢这个镜头,也是拍了3年;鲸鱼像跳舞一样游泳的镜头,也是靠等才能拍出来。4年多的拍摄时间,很多都在等待中,但也正因为我们等了这么多年,才能得到真正想要的画面。遗憾的是,我们只拍到了100多种生物,如果能再多拍点就好了。

  T:为什么没考虑来中国取景呢?

  Y:当然考虑过。我们最初很想来中国长江拍摄白鳍豚,还和一些中国科学家接触过,但后来听说长江里已经没有白鳍豚了,我们很遗憾。

  T:《海洋》里也提到了生态污染的问题,您没有来中国取景,是不是和环境污染有关?

  Y:不光是中国,全世界很多地方的污染都让我们很震惊。

  环保之心

  关心海洋不代表不能吃鱼

  同样是关注海洋生物,温情唯美的《海洋》不时被拿来与血腥残酷的《海豚湾》相比。贝汉不愿对同行作品多评论,只简单回复说:“我们拍的是电影,他们更像是做新闻报道。”据悉,《海洋》里鲨鱼被割鳍后沉入海底等死的镜头,是用电脑特效做出来的,并不是真实惨剧,所以贝汉才会热情地邀请儿童观众来看,不怕孩子们被“吓”到。

  T:中国观众还不太习惯进影院买票看纪录片,不知法国观众对《海洋》的接受度如何?

  Y:我认为,法国观众已经培养出在电影院看纪录片的习惯了。《迁徙的鸟》在法国上映时,最初观众不多,但放了几周后便大有好转。现在在法国,纪录片和故事片有同样的商业地位。

  T:如果让您向中国观众推荐《海洋》最特别的地方,您会怎么总结?

  Y:我们拍《海洋》最意外的收获,是发现了两个新的海洋物种,所有的科学家都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一种是身体像鲜艳毛毯一样的生物,还有头部酷似人脸的鱼。观众看片时可以留心注意。

  T:您何时会回到剧情片行列?

  Y:电影是我的生命,只要是好的题材,我都会拍,不单是纪录片。我现在有很多感兴趣的计划,越战题材、四季变化主题、索马里海盗,都可能会拍。

  T:有网友说,看了《海洋》想做素食主义者,您如何看这个观点?

  Y:我不是素食主义者,我是美食主义者,我爱吃鱼,也爱钓鱼,我反对的是那种工业化捕捞海洋生物,损伤物种发展的行为。很多物种用几百万年时间进化到现在,人类只用几十年就让它们灭绝,人类的聪明才智弄脏了大海。 本报记者戎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