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怡人的美景,在人与人的摩擦中,与音乐缠绵温存,并不是所谓“文艺青年”“小资”们的特权,但凡心存那么一点对音乐的热情,谁都可以在上海这个如今的音乐节胜地“轧闹猛”。昨天又一年的大宁音乐季启动,马上黑兔音乐节、爵士音乐节也要来袭,已经过去的迷笛、热播沙滩、喜玛拉雅等等音乐节,它们如播撒到同一块土壤里的种子,奋力挤得一席之地。这些大大小小的音乐节,它们既是喂养中国不少音乐人的“活路”,一方面又在方兴未艾的市场中寻找自我出路。
成长与梦想
竞争与收支户外与安全
大宁音乐季今年迎来五周岁生日,找来了顺子、卢广仲(微博)、俞思远、MAXIMILIAN HECKER、万能青年旅社五组艺人,在10月15日起两个周末的五个夜晚带来清新的城市音乐。与它档期“撞满怀”的是爵士音乐节,今年第七届的爵士音乐节依旧专注自己的独特品味,10月15、16日两天户外音乐节邀得Roy Ayers、Tower of Power、李泉(微博)、黄小琥、陈奂仁(微博)的倾力加盟,而21日开始的五天大师演出则云集了当今世界顶级爵士乐大腕,包括屡获格莱美奖人声演唱团体Take6、五届格莱美奖得主McCoyTyner等五位名家。而比它们都要更早的这个9月,17日就要在上海拉开帷幕的黑兔音乐节则算是新来者,虽然策划人早在2007年就办过“跃”,但以黑兔名义在沪举办音乐节还是第一次,走的也是中外合璧的路线,Thirty Seconds to Mars、Ludacris、Yellowcard、田馥甄在内的20余人的超豪华阵容。可以这么比喻,在未来两个月时间里,奉上这些饕餮大餐的音乐节都似刚刚学走路的孩童,而中国乐坛,正遍布着这些孩童们与它们成长的烦恼。
黑兔音乐节的策划人之一,是来自欧洲的阿奇·汉密尔顿,以自己的眼睛观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音乐市场的确在变大。当我2007年做第一个音乐节‘跃’的时候,整个中国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音乐节。我记得当年就是丽江有个音乐节:迷笛,然后摩登天空在北京也做了他们第一个音乐节。不过这几年音乐节市场有不少烂摊子,动不动就取消。”
像阿奇·汉密尔顿这样的音乐人有很多,正是这些背后推手将音乐节带去了更多地方,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总是一个个梦想家。“17岁的时候曾经去过‘Big Raves’音乐节,我看到了一张广告单就跑去了。那还是没有手机的年代,于是你看到10000个人从四面八方过来,一堆人骑着摩托车到处问,Party在哪儿啊?他们自己带着录音机,一起分享食物、水以及其他。那是一种探险精神,一种友情的感觉。”汉密尔顿告诉记者自己梦想发迹的开始。而爵士音乐节的创办人任宇清同样一路怀揣着自己的音乐态度:“我给何勇弹琴、给窦唯弹琴、给张楚弹琴、给周韧弹琴,职业乐手做多了,就跟做摇滚不一样,弹琴弹久了,技术要求就高,阅历也要上去,就想玩儿那些更有意思的东西。”
竞争与收支
梦想固然美好,可总要照进现实。如雨后春笋的音乐节,市场只有一块蛋糕,为抢食这块蛋糕,票价战、阵容战、噱头战,甚至还有各种恶性竞争在发生,音乐节如何做到收支平衡?汉密尔顿却意外地以一句“我们没法收支平衡”回答记者,他说:“基本上,我们没法收支平衡——不要忘记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们不指望很快把钱收回来。如果我们足够幸运,如果我的商业模式成功了,我们也许能在三年之内收回来。要建立一个音乐节的品牌需要艰苦奋斗,有很多东西都要做好,得坚持。如果你给观众很糟糕的体验,他们不会再想来,你也就失败了。”
在音乐节的表面之下,还暗流着中国乐坛另一场头破血流的恶性竞争,汉密尔顿说:“在中国,不少摇滚乐队靠音乐节走穴为生,这种现象正常吗?中国音乐产业真的叫人不知说什么好。在这个产业里唯一挣钱的就是流行歌星、明星。那些做有意思的音乐的乐队却生存艰难。除了明星,没有人在挣钱。而我们发现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是,一些本土乐队要价不可思议的高,高到我可以请一个国外乐队飞过来演。不过我不怪他们,因为他们不过是在能挣钱的时候挣钱,我不怪他们。只是我要请他们来演出很难。”
户外与安全
音乐节面对的困难各式各样,站在观看者的角度,资深媒体人木耳告诉记者音乐节最大的敌人还要算上天气,不久前的金山沙滩就因梅超风而延期,“因为露天舞台的一切设备,都可能因为暴雨而崩溃,会给演出带来极大的困难。去年在苏州活力岛音乐节,就是因为这样一场暴雨导致崔健只唱了几首歌就停止演出,舞台一片黑暗,等待的歌迷不知所措,而后出场的Simple Plan不得不用扩音喇叭在人群中歌唱,当然,这样的意外有时候反而会是惊喜,譬如,很多人都忘不了在迷笛音乐节(微博)的舞台上,痛仰是用一种怎样的方式,带领全场不插电大合唱”。
木耳认为音乐节主办方们应该对户外演出的安全与突发事件有更多预警措施,同时也建议那些乐迷参加音乐节最好认准品牌,“譬如摩登天空音乐节、草莓音乐节或者迷笛音乐节,因为主办方经验丰富,对于乐迷来说,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如张北音乐节不但遭遇暴雨和烈日,还有草原上像怪兽一样的虫子大举袭击进攻,而我曾经在一次草莓音乐节上遭遇全场水告急、啤酒售罄最后只有酱油卖的尴尬,还好后来主办方紧急协调跟上了供应。另有一次,在西湖音乐节,也是因为连续暴雨,导致场地泥泞如沼泽,凄风苦雨兴致大减。”而音乐节主办方们也回应记者,任何演出,保持安全都是最重要的事。
上海与风格
音乐节四处开花,我们却发现家门口的节日越来越多。“全国一年举行的音乐节不下100场,但还是要说一句,上海的音乐节绝对不容错过。上海各个音乐节最大的优势,就是风格显著,绝不跟大潮。”从事多年音乐节筹备工作的张小姐这样说:“我曾看到过一群西装革履的中老年,站在路边演奏室内乐,完全是一派自娱自乐,让音乐回归到最本质的那种天然状态,也曾领略过蒙古的呼麦,龚琳娜(微博)的《忐忑》,还有吴蛮带来的琵琶与萨塔尔的混搭互动,可以说,在全国范围内,这样的音乐节是独一无二的。而像大宁音乐季这样的免费专场演出,请过老狼(微博)、崔健、唐朝、郑钧、许巍等等,也是极有看头,绝不输北京。”
此前一段时间上海一直被排除在音乐节的地图外,近段日子却成了必争之地,迷笛的创始人张帆后悔没有早点来上海,“很多人觉得上海太商业、太小资,不适合摇滚乐。但在我看来,全世界的年轻人都是一样的,都有荷尔蒙。”黑兔之所以选择上海,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汉密尔顿认为对于音乐节来说,现在上海是一个更好的市场,上海人似乎对酷的东西更感兴趣,更愿意消费。而任宇清则干脆否定了记者的提法:“上海从没有被排除,只是过去的环境还没有被认为成熟,现在被认为成熟了摘果子的人就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