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聊斋》改编的东方魔幻片《画壁》今日公映,加入国庆档的票房鏖战。导演陈嘉上(微博)曾凭《画皮》为内地观众所熟知,此次再次执导同类题材,虽然披着古装片的外衣,而芯子里实则是一部现代爱情片。与原著相比,电影基本抛弃了蒲松龄的核心主题,而变成了对现代爱情的探讨。但在创新之余,影片暴露出改编的不足,对情爱的追问也显得表面。
在蒲松龄的原著中,书生朱孝廉进入画壁仙境,与仙女亲密交集。“人有淫心,是生亵境;人有亵心,是生怖境”,这是原作的核心观念,指出幻境由心所生,人有淫亵之心必堕入恐怖的境地。蒲松龄通过朱孝廉的故事,言下有劝戒淫亵之意。但电影并没有表现主人公的色欲之心,书生朱孝廉、山贼孟龙潭和书童三人进入仙境之后,面对眼花缭乱的仙女,最多也就是孟龙潭表现滥情而已,谈不上淫亵放纵。
非但没有表现三人的色欲,电影转而表现男主角朱孝廉对爱情的选择和担当。在先后获得三位仙女青睐之下,他最终选择的仍然是自己心中的真爱,没有丝毫的内心彷徨和矛盾挣扎,有的只是阴差阳错造成的误会。为了不伤害别人,朱孝廉在行动上优柔寡断。这种面临诸多选择可能性的情形,与今天的都市爱情观几乎相似。这是陈嘉上改编的成功之处,可惜情节流于表面化,对人物的内心和人性的复杂,并没有过多挖掘。
这种停留于表面的心理刻画,在片中其他角色身上体现得更加明显。本为恶人的孟龙潭莫名其妙放弃恶念,心理转变过于突兀,根本不符合这个人物的精神世界。而最遭到诟病的莫过于反派姑姑,这个角色专横统治着整个仙境,要求众仙女对其绝对服从。但就是这样一个几近变态的角色,最后在和尚的几句点拨之下,立即幡然醒悟,放弃对仙境的专断独裁。
影片的结局皆大欢喜,但也是一种近乎虚假的欢喜。陈嘉上从来不是那种追求极致的导演,不愿深入剖析人性的自私和黑暗,而愿对人性持乐观的心态。《画皮》里的人妖恋最后通过牺牲而化解冲突,《画壁》里的人仙恋最后因为彼此理解而放手,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为了渲染情爱的无私,《画壁》片尾还设计大段独白,实在显得矫情而多余。陈嘉上敏锐地抓住了现代人的情爱心理,但其人性皆善的态度,也许有点过于理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