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玉强
莫华伦
魏松
在内地古典乐界,曾有“南魏北戴”的说法——南是魏松,北是戴玉强;莫华伦(微博)则因演出活跃,也逐渐走入乐迷视野,不过,他常年定居在香港。如今,三个地域和背景不同的歌唱家强强联合,借由同一场音乐会,建立起了“中国三高”的品牌。本月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首场音乐会可能仅仅只是开始,魏松说:“中国三高差的是宣传,在演唱方面并不差。我们希望将这个品牌推向国际,也能与‘世界三高’抗衡。”无论未来结果如何,让我们先走近三位歌唱家,从“中国三高”的成长记,了解那些幕后的故事。
早已熟识
“世界三高”紫禁城放歌十年后,多明戈再次来到北京。上个月的长城脚下,在他领衔的《和平的天空》音乐会上,这位老一代歌王退居二线,为戴玉强、莫华伦、魏松这个“三人组合”担任起了指挥。这是“中国三高”在音乐会前的率先亮相。
戴玉强、莫华伦、魏松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认识。回忆起过去,莫华伦记忆犹新。1996年,莫华伦在上海制作歌剧《罗密欧与朱丽叶》时,认识了同为男高音的魏松,第一次见面便相谈甚欢。而听魏松演唱,莫华伦说,“闭上眼仿佛是听到了意大利人唱歌”,感觉很优美。1997年,莫华伦和魏松同时出演了歌剧《卡门》,两人从此成为好友。
1998年,莫华伦来北京参加第一届北京国际音乐节,当时他参与出演《波西米亚人》,恰好同一个角色也有戴玉强。莫华伦记得,自己当时并不认识戴玉强,可是他一亮嗓,包括现场的指挥都惊呼出声,大家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怎么会有那么漂亮的声音,高音更是唱得轻轻松松,没有一点负担。莫华伦回忆说,尤其剧中著名的咏叹调《冰冷的小手》,戴玉强唱得非常棒,当时他就觉得这种声音绝对大有作为。果然,没过两三年,帕瓦罗蒂就看上了戴玉强。而正是因为当年的合作,莫华伦也与戴玉强成为了好朋友。
适逢其时
中国的男高音并非只有戴玉强、莫华伦和魏松,为什么偏偏是这三个人组合在一起?三位艺术家对此只以“投缘”二字来解释。
“中国三高”全球巡演的策划人、乐评人张树荣则告诉记者,这一称谓并非此次独创,十年前“世界三高”来华后,“中国三高”这个概念就在不同的场合和地点使用过,也有很多不同的组合。戴玉强、莫华伦、魏松这个“三高”组合这次之所以被北京市政府以政府名义隆重推出,一是因为三人已有多次合作演出的经历;二是因为他们如今的年龄正是歌剧演员的黄金时期;还有一点则是他们各有特点却又能配合默契。
10月21日在人民大会堂的这场音乐会定名为“江山如此多娇”,为了让三人能在演唱会上充分展示实力,曲目别出心裁,有《星光灿烂》《我的太阳》《今夜无人入睡》等中外观众都熟悉的西方经典歌剧咏叹调,也有《在那遥远的地方》《小河淌水》《达坂城的姑娘》这一类中国民歌、《重归苏莲托》《三套车》等外国民歌,此外,《那就是我》《北京颂歌》《跟你走》等中国艺术歌曲也在选曲之列。
必须“highC”
“当然飙高音,那是必须的。”被问及这次演唱会最精彩之处,三位男高音异口同声地表示,唱“highC”是最让人期待的亮点,怎能不满足观众的好奇心。但他们不希望这次音乐会只是一场简单的“秀”,如何通过演出扩大“中国三高”的品牌效应,是三人更为在意的问题。
自从宣布“中国三高”组建的那一天开始,戴玉强就在思索如何身体力行地去推广这个品牌。莫华伦放眼更远,他说,等他们这代“三高”老了,希望还能有年轻的“三高”继续这份事业。魏松则对“三高”的未来作了更为严谨的预测,他透露,“中国三高”正在为世界巡演进行一系列的洽谈与筹备,如果顺利,明年的柏林森林音乐会上,大师多明戈将有望再次指挥“中国三高”,在世界面前展示一下中国男高音的实力。
和“世界三高”一样,“中国三高”彼此也都分别相差九岁。舞台上的多次合作及多年的交情,令他们在台上是好搭档,台下是好哥们儿。“中国三高”的策划人张树荣曾说,戴玉强、莫华伦和魏松这三人能组合在一起,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们有着迥异却又互补的性格魅力,能真正做到配合默契。
推广&包装
●如何对门外汉做普及?
戴玉强:我一般不用“高雅”和“通俗”这两个词,通常以“古典”和“现代”来定义。我从事的是古典音乐。
要让一个普通人更能够接受古典音乐,我觉得首先应该选择一些通俗易懂的作品,比如《星光灿烂》《我的太阳》;其二,用贵族般的精神、平民化的表现方式来呈现,这样才能让人家接受你——也就是放下架子。
自以为是高尚的,他就会脱离群众,说得通俗难听一点,那叫“装”,就流于庸俗了。
莫华伦:首先让他了解两个方面,一是对美声的认识,一是对歌剧的认识。前者比较容易,比如这次音乐会里的曲目,《今夜无人入睡》,或者是《我的太阳》,还有《在那遥远的地方》,都是家喻户晓、容易让人接受的,也容易让人听懂。
等他喜欢美声了,再请他去剧院看歌剧,最好是有字幕的、大家比较熟的剧目,比如《卡门》《茶花女》。
魏松:我想这还是一个“热爱”的问题,完全是门外汉的话,他要有机会来剧院、音乐厅才行,不来的话真没有办法。歌剧本身还是小众艺术,我们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喜欢。
当然,如果让我来普及,我会选演唱从难度、普及程度上更平民化的作品,比如《今夜无人入睡》。
●怎么看待包装和宣传?
戴玉强:包装当然很重要,但过度包装不可取。打个比方,月饼就是一块饼,包上十层打开了也还是月饼,过度包装就是资源浪费。我是节能减排形象大使,这事我也在思索,究竟它是在浪费资源,还是在创造就业机会?
文化包装和文化产品之间的关系,也要做到适度。宣传太多,大家一看不是那么回事,不是给自己挖坑吗?可如果我们还是按照中国的传统,秉承着酒好不怕巷子深的观念,也会被铺天盖地的文化垃圾淹没。
莫华伦:我是绝对认同宣传的。为什么流行歌星、流行音乐在中国乃至世界那么受欢迎?就是因为他们会包装、会宣传。
特别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只需一个按钮,任何消息都在电脑上出现。一定要有人知道你在做什么,人家才来关注你,你做得再好没人来看,也是白费。
魏松:包装和宣传都是必须的,不过这个自己来做是很累的,如今一般都有经纪公司来代替个人做这些事情。这次我们由于有公司行为来做,让我们省去了很多事情,我们只负责演唱,其他都是公司谈。
行业&现象
●这几年来最大的变化?
戴玉强:有更多的观众加入到欣赏古典音乐的行列里。这个变化是个可喜的现象。
莫华伦:人们生活水平增长了,文化层次也在增长。
首先,国内一流的歌剧和演出场所越来越多了,尤其是国家大剧院(微博)成立后到现在,从一年一部歌剧到现在一年15部歌剧,这种非凡的变化只有在中国才有可能发生;其次,在世界上受到关注——现在世界上没有人不知道我们的国家大剧院,北京国际音乐节也是。
魏松:这几年歌剧的势头非常强劲,国家大剧院每年推出将近十个戏,我们上海的歌剧院每年也有两三部歌剧,这是非常好的现象。
●当下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戴玉强:演艺行业鱼龙混杂。原来都爱拍MTV、上电视,现在人人都爱开演唱会,趋势越来越猛,而且很多演唱会都是赠票,这种局面对整个民族文化的发展是不利的,是很要命的一件事。将来会对整个市场形成极大的冲击,让真正做音乐会、做演唱会的人没法做。这是一个最迫切要解决的问题。
莫华伦:我觉得要解决的是资金问题。很多歌剧院都说资金不够,政府给他们的钱只够发工资,要想做戏,需要自己出去找赞助。其实在欧洲,法国、德国等发达国家,政府对古典音乐都是百分之百支持的。德国只有七千万人口,相当于中国的两个省的人口,却有60多家歌剧院,所有歌剧院都由政府资助。中国政府对古典音乐的支持还要加强,应该提倡少做一些没必要的晚会,多做一些能够维持下去的音乐、歌剧、芭蕾舞、京剧等艺术产品。
魏松:还是观念问题。高雅艺术其实没有高雅到让你看不懂,我们歌剧都是看得懂的,观众要习惯进剧场。
个性&爱好
●你觉得另两人最大的优点?
戴玉强:他们的音色很有质感,演唱风格偏重戏剧性,我的演唱则比较抒情、轻巧。性格方面,魏大哥是粗中有细,莫华伦很绅士,为人处事非常nice,很有人缘。
莫华伦:小戴的音色具有穿透力,人很外向,喜欢招呼朋友;魏松老师是我们三人中的老大哥,嗓音圆润,典型的意大利美声,他属于喝完酒,话很多的那种。两个人性格不同,但都很讨人喜欢。
魏松:小戴为人豪爽,演唱风格很热情。莫华伦性格也很外向,很容易接触。
●你的偶像?个人终极目标?
戴玉强:我的偶像是帕瓦罗蒂、多明戈。终极目标是将来有一天世界各大歌剧院都上演一部由我们中国人主演的、中国人作曲制作的中国歌剧。
莫华伦:从学生时期起我的偶像就是帕瓦罗蒂。我还记得1980年,在夏威夷为了听他的个唱,我花了100美元买到了最后一排的票,并从那时起有了向他学习、做歌剧演员的信念。至于终极目标,我基本已经达到了,我有幸福的家庭,要唱的歌剧都唱过了,事业发展得也很顺利,而且还是两大艺术机构的艺术总监,所以,我现在就想做开心的事。最近我有一个新的座右铭:跟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这是最重要的。我还希望培养一些新人,让中国文化在世界上真正占有一席之地。
魏松:偶像肯定是帕瓦罗蒂了,他是我们心中最神圣的偶像。我个人没有终极目标(笑),只是希望把我们上海歌剧院打造成亚洲一流、国际知名的歌剧院。
●个人护嗓秘籍?
戴玉强:睡觉、休息。睡好觉,一切都没问题。适量喝一点红酒也有帮助,但过度饮酒是绝对不可以的。
莫华伦:就是休息!休息!再休息!如果休息不够,吃什么仙丹妙药都没用。每天保持8到10个小时的睡眠。
魏松:休息好,睡好觉;不要生病,特别不能感冒。
●最大的业余爱好?
戴玉强:打高尔夫球。
莫华伦:看电影,打网球。
魏松:喝茶、聊天,三五知己有时候喝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