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纬
为宣传专辑《原色》,杨宗纬再次来到北京。季节的变化让他很感慨:“录这张专辑让我经历了北京冬天最冷的时候,这次可以找个露天的地方,好好坐下来喝杯咖啡了。”
和恩师加大哥李宗盛的这次合作,杨宗纬自己评价说,是一次“从地狱苦情到洗尽铅华的蜕变”,一整个冬天里,他从未得到李宗盛的一句褒奖,自己也从未把浓浓感谢正式表白。现在拐回去想想,他觉得这种场景缺失是因为自己和李大哥的性格都太“闷”。这张精雕细琢的专辑拯救了原本陷入蛰伏期的杨宗纬,他开始脱离单纯的“唱将”身份,并且悟出了怎样才是真正的痛。
心境转变 蛰伏期曾打算考研究生
(微博):这次感觉你比两年前能说了,也变开朗了。
杨宗纬:对的,以前人家都说我苦瓜脸。我现在能说就尽量说,能笑就尽量笑。人生苦短嘛,再笑也没几年了,还不多笑。
:但专辑里你写的歌词,用到了很多类似“失落”“寂寞”“疲惫”的字眼,这是什么时期写的?和你蛰伏期暂时无从发展有关?
杨宗纬:你说的是《被遗忘的光阴》和《光影》吗?这两首歌的确对自己的状况有一些投射。我刚进这个圈子时比较单纯,大大咧咧地在大家面前展现自己,不过这两首歌我还是把落点放在了比较温暖的地方,更想对大家讲的是,我不会沉浸在那三年的低落里,我很庆幸有过这一遭,才会让我遇见更好的人。
:我采访选秀歌手时,他们普遍会提到因为参赛前是普通人身份,进入圈子后会有一种被命运推着走的无力感。你有没有?
杨宗纬:我比较乐观,素人(平民出身的艺人)常有无力感,但有更多一份的平常心。前两年我没发片机会,都准备去考研究生了,心想大不了当我没有参加过比赛,也不是不能回去。
我与李宗盛
情深说话未曾讲
大哥从没给过我鼓励,最多最多说一句“哎哟,小子你还挺能唱的嘛。”北京最冷的时候,零下13度,录完回饭店洗澡,调到最高温度我都没有暖和的感觉。我每天都在想“你能不能说一句鼓励的话给我听?”
专辑录完那天,我还想着他会不会邀我们庆祝一下,没想到他搓搓手说:“好了,我先回家煮饭,呆会儿开车有点堵。”连鼓掌都没有。我心里特别失落,你们都不爱我,那我走好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就离开了。出租车司机刚起床,脾气很大,没好气地问我去哪儿。去机场的沿途都是枯枝,这么努力却没获得该有的鼓励,我想反正这个司机也不认识我,就放声大哭起来,哭到暴脾气的司机都轻声细语问:小兄弟你还好吗?没事吧?
其实每首歌录完时,大哥可能只说了句“还不错”,我就已是心花怒放——“心花怒放”不准确,简直就是春心荡漾!我知道大哥为了我做了不少功课,我的每条微博、每段文字他都有看,他没说过,但谈话时他清楚我的每个用字。
我和他的个性有相似的地方,很闷,不善于和别人交流。我每次都想,下次看到大哥一定要紧紧拥抱他,跟他说“我爱你”,可都没做到。有一次我特地去后台找他,但我发现自己真糟糕,都说不出来。我想对他讲,大哥你这个歌词写得真好,直逼肺腑。可我说不出口,我只是说,大哥你好吗?他说,好。我说那就不错,你多保重。男生跟男生就是这样,有些话很难说得出来。
音乐转变 用内敛的方式搔到痒处
:很多评论认为新专辑里,李宗盛的风格把你自己的味道盖过去了。
杨宗纬:有个朋友听完后给我打电话破口大骂:“怎么把你的声音都改掉了?”后来他听了一礼拜,又给我打电话说:“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打电话给李宗盛,谢谢他给你做了这么好的专辑。”这就是李宗盛的案子,他在找到我之前,这张专辑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只缺一个人去发声,所以他的风格很浓郁当然在所难免。
:不过它和你以往的风格真的很不一样。
杨宗纬:这张专辑更像是上个世纪的东西,视觉部分也是朴实无华。以前的杨宗纬是苦情地唱、地狱地唱,让听的人压力太大,但李宗盛认为,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洒狗血才会淋漓尽致。比如《馋》这首歌,他教我“要轻佻,但不失礼貌;要调戏别人,但要风度翩翩”,用沉稳内敛的方式搔到别人的痒处。
我以前总觉得爱到伤到最深处时就应该痛彻心扉,“排山倒海而来”,但现在觉得,真正最痛的时候其实是笑着流泪,或是痛而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