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岁月
高晓松1988年考入清华,学的是电子工程系雷达专业,按常规,他毕业后应该成为科学院的研究人员,他说:“当年父母培养我琴棋书画,原本是想让我当一个有艺术修养的科学家,但最终我却变成个懂点儿科学知识的艺术家。”在清华读了三年雷达专业后,他发现自己不适合当科学家,正好碰上那时高校学子的退学热潮,大三那年,高晓松毅然决定从清华退学。“其实是连退学手续都没办,直接就没再回学校了。”之后,他和老狼开始了将近一年的流浪生涯。 那时高晓松跟老狼还有几个朋友组织了一支乐队,名叫“青铜器”,在圈内小有名气。1990年暑假,他们忽然收到海南岛一家歌厅发来的邀请,希望他们能到那边去演出,这消息让乐队成员兴奋了好一阵子,但兴奋过后,其他成员都在考虑过现实问题后选择了退缩,就只有高晓松和老狼两人依然保持着热脑门状态,不顾一切踏上旅途。这段不切实际的经历以失败告终,他们的音乐在海南这座小岛上缺乏群众基础,结果,因为他们坚持不唱粤语流行歌,在演出了几天后直接被歌厅老板炒掉。更严峻的问题来了:几天赚的钱还不够两人回程的路费,高晓松当即做决定:让老狼先走。因为老狼必须赶在开学前回去上课,而他已经不打算再回清华了。
之后,老狼一人踏上回北京的归途,高晓松则买了张末等船票来到广州,“当时想着能往回跑就往回跑,尽量选一个离北京最近的地方。”但以他那时口袋里有限的人民币计算,他顶多也只能买一张去厦门的火车票,于是他又去了厦门。高晓松说,到厦门的那天是8月31日,清华第二天就要开学了,他却在万里之外逃课,那种感觉,“相当奇妙”。当时,厦门大学附近聚集了一群流浪艺术家,高晓松在那里建了个窝,但他始终没能在当地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
回到北京后,高晓松果然没有回清华,而是转头报考电影学院,但他竟然没考上。高晓松家那时有个政策,如果不上学,每月要交100元生活费,上学就给100元。“我以考研为名,混吃住,后来没考上,也没借口继续混了。”后来,他进了一个叫“亚洲电视艺术中心”的单位做实习编导。“干了几个月后,去成都拍一个规模特别大的糖烟酒交易会的纪录片,我和三个电影学院的学生商量先找些广告拍拍。”一天晚上,在卡拉OK厅,他们碰到了河南一家葡萄酒厂的人,“我给编了个广告语:‘想活九十九,常饮某葡萄酒’。厂长特别高兴。后来厂长说,给我们拍个广告吧,多少钱?我们一咬牙说8000,厂长二话不说,给了1.6万,拍两个!”当时高晓松的工资才200元,公务员工资才72元,四个人拿着1.6万元,像犯了罪一样。“两个广告的制作费用大概是2000多元,剩下的钱四人分了,每人揣着3000大元。平生第一次赚那么多!”
那时候,老狼已毕业,进了一家外企上班,每月工资400元,所以每次见面都是老狼请客。后来高晓松买了辆车,林肯,老狼要去跟女孩约会,高晓松就载他去,跟女孩见面后,老狼就说:“这我司机,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