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最佳导演
我的预测(排名分先后,从入围最保险到最不稳)
亚历山大-佩恩 《后裔》The Descendants
斯蒂芬-道德利 《咫尺浩劫》Extremely Loud and Incredibly Close
斯蒂文-斯皮尔伯格《战马》War Horse
米切尔-阿萨纳维休《艺术家》The Artist
大卫-芬奇 《龙纹身女孩》The Girl with the Dragon Tattoo
我舍弃了(排名分先后,从翻盘最有戏到最困难)
伍迪-艾伦 《午夜巴黎》Midnight in Paris
马丁-斯科塞西 《雨果的秘密》Hugo
本尼特·米勒 《点球成金》Moneyball
泰特-泰勒 《相助》The Help
乔治-克鲁尼 《总统杀局》The Ides of March
最佳影片奖扩充之后,导演奖的五个提名指示作用更明显——谁在这里也提名,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最佳影片奖热门。有趣的是,新世纪以来的八年里(近两年改革后不算),影片与导演奖的提名并非一一对应,平均每年有一部最佳影片的入围者无缘导演奖,取而代之的是某导演上演“乱入”的好戏。甚至连去年,尽管最佳影片增容至十个席位,仍能看出:在五大种子摆明是《社交网战》、《王的演讲》、《大地惊雷》、《拳击兄弟》、《盗梦空间》的情况下,最佳导演奖依然发生了克里斯托弗·诺兰被《黑天鹅》的达伦·阿洛诺夫斯基爆冷踢出局的情况。因此,我的预测思路也将按照这个方向走。
先找出最佳影片奖的“实质五强”,也就是排除了改革增容因素,即使只有五席照样入围的真正的种子选手。我认为他们是:后9·11题材的温情疗伤片《咫尺浩劫》、聚焦中年男人各种危机的文艺公路片《后裔》、讲述人马情谊的一战背景反战史诗《战马》、梦回黄金时代的给电影人的情书《艺术家》,以及探讨上世纪中叶美国南方种族民权问题的群像喜正剧《相助》。
不知上述的五强名单,大家是否跟我一致?无论如何,可以一目了然的是,《相助》的导演在这份名单里显然竞争力最弱。《后裔》与《战马》堪称年度本命之作,亚历山大·佩恩和斯蒂文-斯皮尔伯格又都贵为奥斯卡得主,再加上另一位“常客”——生涯迄今只导过三部长片而竟然三次入围导演奖的斯蒂芬-道德利,很难想象他们仨的提名旁落。名不见经传的法国人迈克尔-阿萨纳维休固然无名,奥斯卡导演奖固然看中履历,但背后坐镇哈维-韦恩斯坦的公关团队,梦回黑白默片的电影本身又极讨老会员的欢心,故他的提名八成也在射程之内。当然,他若落选,我第一个欢呼,但有企鹅人哈维在,够呛……
演而优则导,按说是学院会员们钟爱的现象。但《相助》的北美评论所指向的缺陷,恰恰集中在导演泰特·泰勒的控制力不足上。那么,同为演员出身的《总统杀局》的乔治·克鲁尼如何?很抱歉,之前在最佳影片的预测中也已提到,老乔哥今年专心凭《后裔》攻影帝,他执导的《总统杀局》算不上发大招,权当援护攻击了。
媒体评价上上签、北美票房破5000万美元的《午夜巴黎》与《点球成金》的拥趸大有人在,甚至我自己都对伍迪-艾伦作为一名电影创作者自省的《午夜巴黎》无条件追捧!这两部片,谁在导演奖上更具优势呢?诚然,在斯皮尔伯格被开之后,危难之中显身手的本尼特·米勒交出了一份无可挑剔的答卷;但正因“无可挑剔”,才反而给人缺乏棱角、不够锋利的“钝感”,说白了,也就是体现导演魅力的“个性张扬”稍欠。
哪些导演个性十足呢?除伍迪·艾伦之外,当属《雨果的秘密》的马丁·斯科塞西、《生命之树》的特伦斯·马利克、《龙纹身女孩》的大卫-芬奇。但马丁导的毕竟是儿童冒险商业片,票房表现很好但还不够好,3D电影的属性在冲奥上又很难算加分(甚至说是负面素材亦不为过),因此,未必可比当年《阿凡达》酿成全球话题的詹姆斯·卡梅隆。另外,有个“奥斯卡小迷信”我在预测最佳影片时谈到过,马丁-斯科塞西从未于奥斯卡正面对决斯蒂文·斯皮尔伯格,既然有此“规律”,今年就不要“破例”了吧。
《生命之树》的特伦斯·马利克,以大师身份“***”一场,行为艺术般地攻陷戛纳金棕榈,这部片子我是无福消受了。从热爱电影的角度讲,从业者应该尊重投给这行业的每一分钱——即使投资人乃至观众在部分电影工作者眼里“没文化、不重要、爱谁谁”,也不能拿资方的钱这样胡来吧?有种你学人家弗朗西斯-科波拉啊,人家拍片***就勇于自费,大家也很少指责他。众所周知,姜文的《让子弹飞》我很厌恶,原因是:他以往的杰作观众都不买票,所以他报复性地、表面投其所好实则满心鄙夷地炮制了这部让观众都买票的电影,代价却是以往杰作的艺术水准几乎全盘摒弃,对此我深感悲凉无奈,但尽管《让子弹飞》玩弄观众,起码对资方很负责;而《生命之树》,简直十三不靠!
最后轮到《龙纹身女孩》的大卫·芬奇,他跟《午夜巴黎》的伍迪·艾伦谁上谁下,我着实挣扎了很久。艾伦用《午夜巴黎》明志,阐述“无论什么题材,只要作者仍立足于生活与真实,无论年代戏或当代戏、无论现实主义或浪漫主义,百无禁忌”的创作初衷,令人感动不已。……他老人家也好,马丁也罢,抑或《胡佛传》虽已失手仍不乏人追捧的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在改革之前,打破最佳影片与导演提名一一对应的“第五人”都是名流。但新世纪以来除《黑鹰坠落》的莱德利-斯科特、《维拉-德雷克》的迈克·李,“第五人”却少有大师,多为鬼才:《比利-艾略特》的斯蒂芬·道德利、《穆赫兰道》的大卫-林奇、《对她说》的佩德罗-阿莫多瓦、《上帝之城》的费尔南多·梅里尔斯、《93号航班》的保罗-格林格拉斯、《潜水钟与蝴蝶》的朱利安·肖贝尔,莫不如此。
不仅如此,近四年的导演提名更是显著地年轻化,科恩兄弟竟两次成为年度资格最老的选手,杰森-瑞特曼、丹尼-鲍尔、大卫-芬奇等则俨然常客,可见一斑。于是,尽管对不起伍迪·艾伦,我还是押《龙纹身女孩》的大卫-芬奇爆冷入围导演奖的最后一席。翻拍《龙纹身女孩》所需要的技巧他有、风格他有、回归本来面目的愤怒和杀气经过上届奥斯卡的大惨败估计也有了。既然《生人勿进》曾被好莱坞完美转译,甩开膀子的大卫·芬奇应能在《龙纹身女孩》的翻拍版中提供更多选择、更多惊喜。理论上导演奖的熟面孔最夸张也要隔年再战,譬如马丁-斯科塞西新世纪03年、05年、07年的三度提名。但若手艺快、人气高,两年连提绝非无稽之谈——斯皮尔伯格在28年前做到过,伊斯特伍德在7年前也做到过,芬奇叔,你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