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纪中:重拍《西游记》我是为理想而战

2012/1/12 20:05:19 作者:nvwu 来源:女物娱乐网
’”  记者:新版刚刚在北京台播出,就有很多观众批评孙猴子卖萌、爱哭、雷人,形象像拍恐怖片。无论是86版《西游记》还是新版西游,人还是那些人——唐僧师徒外加一路神仙妖魔;还是那些事儿——唐僧一行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去西天取经。

新《西游记》剧照

新《西游记》剧照

新《西游记》师徒四人

新《西游记》师徒四人

  撰文、编辑/ 白郁虹

  之前传闻“被禁”的新版《西游记》于2012年1月5日正式登陆北京台影视频道黄金档,并将于1月30日大年初八在天津、东方、浙江、云南四大卫视上星播出。作为打出“四大名著中最忠实原著”旗号的贺岁大戏,新版《西游记》组建了聂远、吴樾、臧京生、徐锦江的明星取经团队,更有冯绍峰、孟广美、刘涛、萧蔷等人气红星加盟。暂且不论收获了鲜花还是板砖,不可否认的是,新版《西游记》已经成为当下热门话题剧 ,在“世界末日年”带着神话走进了观众的视线。

  专访总制片人张纪中、出品人马中骏

  即使乱箭穿心 也要勇往直前

  如果说翻拍是颗“雷”,谁碰爆谁,那翻拍《西游记》就是与“核弹”跳舞,不爆则已,爆则毁灭。张纪中曾开玩笑说:“制片人是我的副业,当靶子才是我的主业。”他认为“先骂再说”已经成了很多观众的观剧习惯,“先入为主”是个大毒瘤,必须切除。而对于其引以为傲的特效制作,观众似乎也不买账,从地面台开播之日起就批布景像壁纸,画面像电脑游戏。面对这些质疑声,被骂习惯了的张纪中倒是有些委屈,直言“某些观众就是拿美国大片的标准要求《西游记》,怎么不比老外花了多少钱,我们兜里有多少钱?”比起“老愤青”张纪中抱怨不公,老搭档、《西游记》出品人、慈文传媒董事长马中骏面对雨点般的非议,则淡定地像拒绝蝎子精色诱的唐僧,他说:“新《西游记》是面向未来的。现在看不下去,没关系,留着以后慢慢看。”

  回顾这一路的艰辛,张纪中的回答是:“重拍《西游记》,我是为理想而战。5年里的困难,让我有种‘乱箭穿心’的感觉。”马中骏则感叹说:“从开始筹备新版《西游记》那天起,我们就和唐僧师徒一样,踏上了取经苦旅。”

  “重拍经典不是打破美感,而是延续经典的魅力。”

  记者:如今,翻拍像颗雷,谁翻拍谁都会可能遭“灭顶之灾”,新版《红楼梦》、新版《三国》播出后都难逃此“劫”。你们翻拍《西游记》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张纪中:现在谈《西游记》,其实就是五行学说,跟金木水火土有关,你可以看到唐僧就是水,孙悟空就是火,沙和尚是土,白龙马是金,它是我们的一种文化现象。外国人不知道这个物质的组合是相生相克,《西游记》则贯穿了这些文化,所以我们要重新做《西游记》。

  做影视剧,最重要的是要让人们在娱乐中吸收中国流失的精神,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劣根性,贪财怕死好色,比如猪八戒,他不是一个特别坚定的取经者,受到了很多世俗的干扰,你在猪八戒身上可以看到世俗人的许多弱点,比如在意志上经常被打倒。事实上,《西游记》提供了让我们感受人生历练的过程,你可以去比照,也可以不比照,但我希望你去接受。当你接受的时候,慢慢会产生想法。妖魔鬼怪有吗?没有。如果说有,那是存在你的心里,怎么去克服心里的魔障才是我们要拍《西游记》的原因。

  马中骏:我们永远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经典。时代在变迁,人们的审美也会随之发生转变,我们重拍它就是希望能在新时期焕发出经典名著的新光彩。另外,即便是原著,人们对它的解析也存在一些误读,比如阿弥陀佛的读法,唐僧师徒的形象问题等,这些都应该回归正确。

  当然,《西游记》作为中国四大名著之一的魅力,也是吸引我们再创作的重要原因。好东西永远流行,我从小就喜欢孙悟空的无拘无束、自由狂野的性格,这也是我们看六小龄童《西游记》的缘故。但严格意义上说,老版距离《西游记》小说挺远的,但老百姓还是很爱看,觉得这就是《西游记》。所以,重拍经典不是打破美感,而是延续经典的魅力。

  其实翻拍在国际上通行,你和最强的人一起,获得的力量会更大。在美国,如果不能翻拍,就是一个笑话。我们只能批评我们翻拍水平不够,但不能说翻拍不好,原创力不够。翻拍是很有挑战性,很考验原创力的。翻拍本身不是问题,问题是充满浮躁、急功近利的翻拍,缺乏现实原创力的翻拍。

  “观众看特技一定看美国大片,中国大片在技术上达不到,电视剧更是难上加难。”

  记者:《西游记》从筹备到拍摄5年时间,这期间最大的困难是什么?比你们晚开拍的浙版《西游记》都早已播出了。

  马中骏:从开始筹备那天起,我们就和唐僧师徒一样踏上了取经苦旅。其中的困难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选角,二是造型制作。当时为了寻找像六小龄童这样的传承接班人,我们在全国寻找各种演猴戏的演员,扩大范围,涵盖各种戏曲类演员,包括学戏剧的学生,但很难找到合适的演员,他们和想象中的差距实在太大。经过这个过程后,我们对中国戏曲的传承也产生了很大的担忧,就是中国传统的艺术文化正在消失。

  还有就是特技和造型方面,通过造型有可能让那些长得不太像“猴子”的演员也能扮演孙悟空,但如果只是用单纯的贴皮毛的手段,很难成功塑造孙悟空。

  事实上,观众想看特技和造型,一定要看美国大片,中国大片在技术上是达不到的,电视剧想要做出这样的突破,更是难上加难。以孙悟空的造型为例,最初我们就想直接找美国团队制作,但一算下来,全部制作费给他们一个团队都不够,只好放弃。而塑型的材料也都非常昂贵,往演员脸上贴膜换妆的时间也很有限,美国大片,光贴膜换妆时间一次就需要四五个小时,而我们拍电视剧,哪来这么多时间?这就导致了很多技术造型我们可以做,却因时间问题做不了。

  但现在至少比20年前进步很多,过去许多场景想都不敢想,有些直接就跳过去,现在至少敢去想,在拍精致和拍好看上,有了一些可能性。毫不夸张地说,我们的特技数量和难度都是目前中国电视剧中最多、最高的,我们有将近4万分钟的特技。

  张纪中:我做新《西游记》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有了特技想法,老版严格来说不能算有特技,作为一个神话类故事,没有特效就不成立。就像《魔戒》,如果把特技抽掉,这个电影基本上就不存在,《西游记》也一样。

  《西游记》的世界是个特别的世界,如果不用技术去完成,你就不能创造这个世界。过去人们不知道什么是特效,现在如果还按照六小龄童老师的那套标准做,就没什么可翻拍的了。就像浙江那版一样,在脸上贴些毛,你觉得会满足吗?所以,我要做一个全新的创造。

  “我们要完成中国最伟大的集儒释道思想之大成的作品。”

  记者:确实,观众已经习惯了看美国大片,再看电视剧,觉得这样的特技并没有多炫?

  张纪中:挑我毛病很容易,我还不知道哪儿不好吗?重拍《西游记》,我是为理想而战。5年里,特效这一块的困难,让我有种“乱箭穿心”的感觉。其实我们国家影视剧的品质还是很低的,就是现在拍的一些电脑动画电影也做得很差,我们跟美国比,就是一个电影作坊化和一个电影工业化的差别。我们什么钱都想挣,问题就在这儿。国外是一条产业链,你挣你的,是一个社会集群把这个钱挣了,然后做出一个完美的东西。就拿我说吧,要省钱!我去美国,想雇一个团队来做化妆造型,但我一打听价钱,我得拿出现在10倍的价钱,可能都请不了这些人,最终我们就请了一个人,干了两个月。你没有那么多资金,找不到那么好的人,外国一个普通做电脑动画的,比我们做高管的人拿的钱还多。拍《西游记》,最基本的500万美金一集。但我们现在是25万美金,这样的差别有多大?整个社会都没有形成一个完美的市场,都是电视台拿最大头。所以,目前存在一种不公平现象,有些观众就是拿美国大片的标准要求《西游记》,怎么不比老外花了多少钱,我们兜里多少钱?

  这部戏我们做了4年多,有哪部戏像我们这样?咬着牙关,4年多我们挣多少钱?平均下来一年还不到50万。再刨去税,还剩多少?所以我说我们是为了理想来的,不是唱高调。这个理想,就是我们要完成中国最伟大的集儒释道思想之大成的作品。有人笑,这样做值吗?我说我们做了,就够了。哪怕我们做得没有那么好,我们也是做了一次尝试。

  “这东西就像初恋的味道,一时忘不了,但它就真那么美吗?”

  记者:新版《西游记》刚一播出,在审美接受度上就遇到问题,做这部戏时考虑过观众的审美吗?

  张纪中:如果对比着看,你会发现很多问题。老版有时候就像初恋的味道,一时忘不了,但它就真那么美吗?比如说以前没有车,一辆自行车驮着你,你觉得美得不行。现在给你弄一辆奔驰,你也不觉得有多美,但那时候在乡间小道上牵着手,就有一种美感。所以我觉得它们是不一样的,我们不能强求。

  我特别强调的是一个艺术作品的感染力,至于能感染到多少人,不是我所期望就能达到的。我们有80后、90后,还有那么多年轻人呢!这叫各取所需。我没有说把这个献给谁,我是50后,我看这版就比原来的好。因为我们运用了新的技术、新的观点、新的审美。

  马中骏:就像高尔基讲的,“任何一部历史都是一部当代史。”现代创作者用今天的眼光,今天的视角,让历史与今天接通,这是最核心问题。每个人可以从不同角度解读《西游记》,但这肯定还是《西游记》,人物还是那些人物,变的只是角度。新《西游记》是面向未来的。现在看不下去,没关系,留着以后慢慢看。

  “重新认识自由和理想,这是新《西游记》的原创性所在。”

  记者:看过新版后,很多人将《西游记》与现代职场联系到一起,这似乎是老版不及的地方。

  马中骏:《西游记》其实是把人的心魔外化成妖魔鬼怪的故事,它告诉人们,在人生路上会遇到各种诸如贪欲、权欲、色欲以及金钱、嫉妒、仇恨等心魔,人们怎样去经历磨难,如孙悟空那般,从什么都不懂到学了很多本事,最终走上一条寻求真理的道路。这是一个自我修行的过程。所以,战胜心魔,是这部剧的核心。

  同时,重新认识自由和理想是新《西游记》的原创性所在。唐僧这个团队建设跟现在的企业建设有近似之处,有各种各样性格的人组合在一起,不但要克服一路上的艰难险阻,还要有一个统一的理想和追求。它告诉我们,自由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身的自由不代表心的自由,人必须有坚定理想信念的指引才能成就自己。

  张纪中:为什么生活中我们常说某个人像白骨精?就是因为涉及到贪欲、权力、生死时,各式各样的妖魔鬼怪都会在每个人的人生路上碰到,你必须要面对,不是你被妖魔鬼怪吃了,就是你要战胜它们取得真经。每个人的结局不一样,有人成功,有人失败,我觉得《西游记》有一个非常好的现实意义,让人们知道我们怎么去识破心中的妖魔鬼怪。我做这部剧,给自己定了两个标准,第一不要贪财;第二不要好色。也想问问大家,你做到了吗?你做到了你就成功了,做不到就会失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但还有一句话:‘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记者:新版刚刚在北京台播出,就有很多观众批评孙猴子卖萌、爱哭、雷人,形象像拍恐怖片。

  张纪中:骂是观众的自由,新版不怕被骂,但观众拍砖前应有说服力的理由,别“你骂我也骂”,“抱着老版当钉子户”。新版孙悟空和老版比的确有很多变化。比如所谓的爱哭、卖萌。孙悟空在新版里哭了好几回。被菩提祖师赶出师门,他哭了;遇到苦难,跑到观音面前诉苦,他哭了;师傅被黄袍怪变成了老虎,他看在眼里,也哭了。一直以来,观众都认为孙悟空天不怕,地不怕,是个无坚不摧的强者形象。但事实上,悟空作为一个生灵,和人一样,都有七情六欲,也要经历从孩子到成人的转变。孙悟空就是这样一个孩子,他感激菩提祖师的授业之恩,他的眼泪里既有感恩也有自责。他的哭是有道理的,是人性化、真性情的体现。中国有句话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还有句话叫“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如果观众能把孙悟空定义为重情重义之人,就不难理解他的难过、他的眼泪了。

  记者:那孙悟空卖萌呢?也是一种真性情吗?

  张纪中:你们说卖萌,我说是可爱。我认为分析孙悟空一定要分析他的成长过程。他天真无邪,自由自在,身上有一种野性。就像我们小时候,都很调皮,爱捣蛋,搞一些恶作剧。尽管他学了艺,能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吃了王母的蟠桃和老君的仙丹能长生不老,但孙悟空仍保持了一颗童心,这是非常可贵的。现实中,我们这些被世俗烦扰的成年人已经失去了那份童真。另外,别忘了他本就是一只猴子,猴子爱动,爱抓耳挠腮,做出可爱动作是他原始的动物性。再者,19年取经历程,加上师徒四个都是男的,还不让近女色,像孙悟空这么爱动的人,不自娱自乐怎么坚持走下去?所以孙猴子就有了“很幽默很现代”的一面。

  记者:新版和老版最大不同就是唐僧师徒的造型上有了很大变化,尤其是孙悟空和猪八戒,有观众接受不了,说孙悟空像伏地魔,猪八戒像野猪,这样惊悚奇怪的长相很吓人。

  张纪中:还是要归结到那个老问题——先入为主,这是个毒瘤,必须切除。看过老版,很多观众认为唐僧就应该细皮嫩肉,白面书生,孙悟空就应该是六小龄童那一版的样子。但若仔细看原著,或分析取经路上的艰难,观众就会知道新版的人物造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事实上,孙悟空和猪八戒,一个是猴,一个是猪,严格来说是石猴、野猪。但在以往版本里,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就浑身有毛,猪八戒却成了家猪,这是不准确的。既然是石猴,那孙悟空怎么能一出生就有毛呢?最初他应该通体透亮,具有灵石的质感。所以,这种造型并非我的创造,而是原著里就是这么写的,我只是按实际塑形而已。如果说孙悟空、猪八戒的造型吓人,那应该是成年人的看法,前不久我们去史家胡同小学开发布会,那里的孩子就很喜欢新版的孙悟空、猪八戒,在现场围着吴樾、臧京生问这问那,他们都说新版的造型非常像,很真实。

  记者:片头曲缓慢悠长,听起来像是看一部古装言情剧,没有老版“石猴出世”那般霸气。

  张纪中:新版片头曲有人说有古装言情剧的感觉,但也有人说它是“能看得到梵文的乐曲”,认为曲子大气磅礴、空灵飘渺。可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我认为,无论什么样的主题曲,都要契合电视剧的精神内核。《西游记》承载的是中国儒释道文化的精髓,这首《心》,我认为它准确传达了佛教文化和西天取经的厚重使命感。同样,我们保留那首豪迈的《敢问路在何方》作为片尾曲,由刀郎独特而沧桑的嗓音演唱后,西域味很浓郁,既以此向老版致敬,又营造出了唐僧师徒去西天取经时的艰难意境和苍凉的画面感。

  记:据说你们已经考虑开发《西游记》的周边产品?

  张纪中:我做了一个手机游戏。现在的手机游戏就两个字:无聊。我想能不能在这上面有聊一点。我想出的故事是这样:猪八戒在天上,跟老婆住在家里,臭气熏天,他老婆就派他下去,说:“你下去看看怎么回事?”下去一看,坏了,城市污染、垃圾成堆,这家伙就开始跟污染做斗争,包括三聚氰胺、地沟油,最后跟地沟油生产工厂做斗争。这也是《西游记》的衍生产品,由我来创意。这个游戏的名字叫《英雄八戒环保奇兵》,很有现实意义。第一关就是城市垃圾;第二关就是地沟油、三聚氰胺、苏丹红;第三关就是草原盗猎,猪八戒跟这些盗猎人打。另外,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当你们玩到最后的时候,猪八戒会送你一个良心,给你们每一个人安一个良心进去。

  评论

  新版《西游记》

  有一种妖怪叫心魔

  看新版《西游记》有这样的奇怪感受:曾经主动或被动看过N遍的《西游记》,故事还是那些故事,并无多少增删,但已脱离“奇、酷、爽”的童年审美情趣,上升为一面成人世界的“照妖镜”,照出了人人掩藏的心魔。于是,在情节倒放与心灵纠结中,有人体会怀旧与现实的交叉炙烤,看着唐僧师徒打怪,也懒得叫好,忍不住埋怨道:长大了,童趣也没了。

  无论是86版《西游记》还是新版西游,人还是那些人——唐僧师徒外加一路神仙妖魔;还是那些事儿——唐僧一行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去西天取经。但看了新版《西游记》,有点怀旧情结的人还是吓了一跳:唐僧由白脸小生变成了黑脸苦行僧,悟空和八戒变成了能把小孩吓哭的野猴、野猪,沙悟净倒还是个老实人,但一张嘴,就暴露出这是个“人精儿”,人生那点事看得比谁都透。这样的面孔和心智和80年代“你挑着担,我牵着马”的西游团队出入很大,但仔细想想,难道不应该如此?正如《皇帝的新装》里,人们选择性失明。西天漫漫取经路,山高水急,时常“妖精出,没注意”,倘若唐僧真是细皮嫩肉,披着袈裟骑白马,那不是拜佛求经,那是“一路向西”的自助游。因而,不管你躲进怀旧梦里装睡看不见,还是指着美猴王的“伏地魔”形象骂“雷人”,你不得不承认新《西游记》变脸有道理,至少,孙悟空和猪八戒的“动物性”还原得比以往更彻底,比我们想象的要实在。

  作为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因年龄结构与阅历不同,人们对《西游记》的认知也不尽相同。孩子眼里,《西游记》就是一路打怪兽的“奥特曼游戏”;青年眼里,孙悟空大闹天宫就是挥洒青春荷尔蒙,动物凶猛的发泄出口;中年人眼里,西行路上阻断唐僧取经的鬼怪妖魔,也成了困扰自己的心魔;到了老年,人们对《西游记》的感觉就剩下一句网络俗语:“名利美色神马的,都是浮云。”岁月是把杀猪刀,童年不再,青春昏睡过去了,老年还是2012后面的事。新《西游记》相较以往的灭妖快感,提供我们的不只是孙悟空的小宇宙燃烧,更是一个万花筒,人人透过它看到了千姿百态的物欲。从这个角度出发,《西游记》的取经路其实就是把心魔外化,包括权力、贪欲、色欲以及金钱、嫉妒、仇恨等变成各种妖怪,让你去克服。降妖的过程,实际就是克服心魔的过程,所谓战胜自己,克己复礼为仁,便是如此。

  新《西游记》里,聂远、吴樾、臧金生、徐锦江组建的新取经团队,用不错的表现走完了路程,给了观众一次精神洗礼,一次扪心自问的灵魂问答。倘若没有“看,流星雨”“猴子,要尊重老年人”这样的穿越台词以及山寨好莱坞的大片特效,这部剧倒是迄今为止四大名著翻拍中的成功案例。但妖怪可见,心魔看不见。妖怪总归虚烟尘土,而心魔难除。新版《西游记》为了抓眼球,搏收视,在名著清水里生硬滴入了一滴墨汁,而当下人何尝不在欲望中沉沦迷失,被“心魔”这个妖怪灭在了黎明之前?这或许就是唐僧师徒能成佛,我们还是浑浊世人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