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游》观众难买账 张纪中：用骂声换经验

摄影棚里“西游” 观众难买账

　　翻拍剧在国内看来是无法翻身了！正在BTV文艺频道播出的新版《西游记》又是一例，该剧还将于1月30日在天津、浙江卫视同步播出。投资加大了、特效先进了，新版应该比老版更好看。但从实际效果看，这两者都不太给力。

　　张纪中坦言，他也知道哪儿做得不好，但投资有限，团队能力有限，如果他们今天挨到的骂声能够成为明天他人的经验，他认为这种尝试就是有意义的。

　　观众质疑

　　摄影棚里去西游

　　“师徒四人遇上乌巢法师时，一阵风袭来，白龙马的鬃毛已在飘动，但马后的树木花草却纹丝不动；天宫、山峰等多处背景好似一张静态风景画，表演者便像在一块偌大的壁画前飞来打去，人和景完全是两张皮，真是名副其实的幻境！主创们也太糊弄了。”

　　“这就是新版《西游记》极力宣传的特效吗？如果花费重金买来的只是现在的效果，那性价比还真是低。”观众罗先生难掩对新版特效的失望。记者浏览了网友对新版的评价，对特效失望的大有人在。事实上，如此评价真不是他们对特效的要求有多高，他们也没拿新版和好莱坞科幻大片的水平相比，仅仅表达最直观的视觉感受，就是一个字：假。

　　回应 过亿成本也差钱

　　“挑毛病很容易，我能不知道毛病在哪儿吗？”张纪中对种种负面的声音早有预料。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张纪中看来，虽然投资过亿，但仍是九牛一毛。“我去美国考察过，如果要按照理想的标准，每集至少需要500万美元，现实是每集25万美元，怎么比？新版《西游记》在电脑动画上的投入是1500多万，这个数字已经是国内神话剧的十倍。当初不是没考虑过请美国的团队来做特效，但根本不现实，打听了一下价钱，我得拿出现在十倍的价格，还只是单做造型这一块。没办法，我也得省钱呀，后来只请了一个人过来指导，大部分的工作还是得自己人拍。”但怎奈观众并不是去管“你是否跑过了同行水平”，他们就看“你是否能达到我的欣赏水平”。

　　张纪中透露，剧中好多客串的演员都是义务，主要演员的片酬只占投资的25%，人工的费用接近50%，其他全部在制作上。

　　点评

　　一方面是创作者在特效上的确费了很多心力、财力；另一方面是观众的确感受不到“精良”和“诚意”。先说“精良”，还别拿好莱坞水平说事，只需纵向比较老版，结论是：老版不见得有多差，新版也不见得有多好。再说“诚意”，老版剧组跑遍了国内19个省市、自治区，还有泰国。外景地部分包括了黄果树瀑布(水帘洞)、北戴河(猴王寻仙)、锡林浩特大草原(天河牧马)、江西庐山(大战哪吒)、云南石林(五行山)、长江三峡(流沙河)、青城山天师洞(五庄观)、九寨沟(盘丝洞)……　据不完全统计，剧组实地取景至少50多处。新版呢？团队很“宅”、水平有限，很难以假乱真。

　　悟空造型太丑陋

　　相比新旧两版，张纪中认为特技最有发挥的空间，而这也理应成为最能超越老版之处。但“头顶四大名著，手握过亿投资”，结果实在让人失望。至于孙悟空和猪八戒的造型，也很难让观众产生亲切感，妖怪们近乎魔兽风格的趋同设计缺乏辨识度。

　　“新版真的很写实！‘美猴王’变成了‘丑猴王’，说话只有嘴巴会动，全无表情，好似面瘫。刚出世时和从炼丹炉中爬出来的形象真是恐怖，一个是大叔版“天线宝宝”，一个是“伏地魔”转世；猪八戒果然活生生的就是一头能用后蹄儿站着走路、能说话的猪啊！”“东海龙王简直是青面獠牙，看起来太邪恶了！”网友在微博上抒发着对造型的不满。观众张阿姨说还是喜欢老版，“孙悟空京剧风格的造型和动作有一种美感；猪八戒看起来憨丑中不失可爱，新版二位的造型看着不舒服，太丑陋。”

　　回应 更接近原著描写

　　张纪中在坦承老版造型成功的同时，也有话要说，“六小龄童塑造的一组形象很受欢迎，但既然是重拍，如果一模一样就失去了意义。新版的造型其实更接近于原著，小说描述孙悟空是个猴，而不是像猴的人，但又有多少人看过原著呢？老版的影响力太大，大家都会以它为标准。”

　　张纪中以初恋作比老版，“86版就像初恋的味道，怎么也忘不了，但初恋真的那么美吗？我们不强求大家都喜欢，我希望看到的是能不能感染一些新的观众，80、90后，他们会不会接受新的东西呢。”

　　点评

　　“桃心脸、鹅黄衣、虎皮裙、黑领巾”，老版《西游记》基本上沿用了这一被观众喜爱和认可的“美猴王”形象。新版《西游记》为求不同，声称按照原著大胆尝试本无可厚非，但从文字到影像，尊重原著也不代表越改越逆于大众的审美标准。小说，是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孙悟空；影视作品，是一千个人眼中只看到一个孙悟空。既然如此，这个被具象化的孙悟空是不是应该符合大多数人的审美呢？新版中造型过于原生态、角色表情又太生硬，以至于观众欣赏时排斥多过愉悦。

　　剧情新意

　　换一只眼看“西游”

　　对新版《西游记》中卖力宣传的特效、造型，观众并不买账，恰恰被忽视的台词和剧情倒成为了观众热议的焦点。对孙悟空个性的重新解构，让这个角色更加可爱，比如取经初始阶段，他会嫌弃唐僧不会飞，觉得这个师傅比较麻烦；唐僧碎碎念的台词有点无厘头，很像是《大话西游》，像他问孙悟空，“父母是谁？”孙悟空答，“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唐僧反问，“人怎么可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同样的问题和答案重复近十遍，让人有点抓狂，但细想，生活中有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吊诡，解释不通。二十年后再去重拍，如此改编是否合适另作探讨，但多少算有些“新意”。

　　在细节上，新版还为老版纠偏，比如车迟国中三度比拼猜测箱内物品，对于“破烂流丢一口钟”，新版的解读为“旧的僧袍”；而老版当时就拍成了“一口钟”。这些都是值得肯定之处。

　　晨报记者 冯遐

　　记者手记

　　钱多了 诚意少了

　　四大名著的拍摄，张纪中在不同时期参与过三个，第一个是老版《三国》，后来是老版《水浒传》，现在是新版《西游记》。

　　抚今追昔，张纪中甚是感慨，同时不得不承认今非昔比：那个年代人们的理想主义色彩还是很强烈的，条件真是艰苦，每一个人都是在“咬牙切齿”地坚持。“拍《水浒传》时，李雪健拍了15个月，现在想想，哪个明星能这样，能给你一个半月就不错了，钱还不少拿。拍《三国》时，我们和唐国强到云南八大河拍摄，这个地方是鸡鸣三省，广西、云南、四川的交界，我们住在镇上，单间每晚是两块五，木头隔开的房间，全剧组就三个人享受单间，现在可能吗？演员已经成了个捞钱的职业，拿作品当艺术的有几个？”

　　钱是多了，人却少了信仰和精神，作品自然就不像当年那么真诚。张纪中回忆当年拍摄《水浒传》“武松打虎”一场戏时，因为缺钱请不起特效师就去找了只真老虎，真是冒着生命危险也得完成，现在回看效果并不算差。“去香港打算找电脑公司做，算了一笔账，真做不起。一想算了，最后花了三万块钱雇了个马戏团，正好是冬天，他们闲着，两只大老虎四只小老虎，拉到无锡，呆了15天拍这场戏。摄影师钻到笼子里拍，老虎放外面，找的替身拍的这场戏，老虎差点一掌就拍到演员脸上，大家都是在搏命。这就是那个时代。”

　　冯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