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坛大佬潘源良述家事:与李丽珍走到一起是缘分

潘源良1986年执导电影《恋爱季节》，与女主角李丽珍结缘

潘源良

　　2008年，潘源良推出了唱片《二五精神不完全集》，随碟附送的歌词加心声集末端有这么几只小字：“终极鸣谢：李丽珍”

《爱情陷阱》是潘源良的成名作

　　有香港粤语歌情结的人，必定知道潘源良，他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香港词坛的中坚。要数潘源良的佳作，比比皆是，当年让王靖雯一举成名的《容易受伤的女人》、谭咏麟最红的一首歌《卡拉永远OK》、还有黎明至今开演唱会都必唱的金曲《情深说话未曾讲》，均出自潘源良之手。

　　但词人却不是潘源良唯一标识，30年来，他不断转换着身份，编剧、导演、音乐人，甚至讲波佬，都是他人生中扮演的不同角色。

　　而让潘源良这名字“广为传播”，还因为他和李丽珍的一段恋情。25年前，潘源良已婚，并导演了人生第一部电影，更和片中女主角李丽珍擦出爱火，之后，潘源良离婚，但也和李丽珍断绝了来往。那一年，他写下了一首感人肺腑的《最爱是谁》，给这段情刻下了深深印记。直至4年前，已年近50的潘源良，才终于和李丽珍有机会再续前缘，又成就了娱乐圈一段佳话。

　　短短几行字，不足以勾画出潘源良半生人的精彩。早前，趁他来广州录制新歌之际，南都记者独家专访这位词坛大师，看看这个在女人街的白粉档、鸦片烟格旁长大，最终却成了一代词坛大师、导演、讲波佬的潘源良，一个更全面更真实的潘源良。

　　童年在鸦片烟格边成长的乖小孩

　　“因为生活的环境比较复杂，那时候家里人也很怕我会学坏，所以管得很严，譬如放学后一定要马上回家、晚上不能外出等等，甚至连去球场踢球也不行。去戏院看电影，算是我当时最重要的娱乐。”

　　潘源良的江湖气息，其实并非无迹可寻，这要从他的童年开始说起。上世纪60年代，香港龙蛇混杂的旺角女人街，就是潘源良成长之地。“当年我家是开冰室的，档口就在女人街，那时候还叫通菜街，我是见证着这条街变成女人街的，算是原住民。”

　　那个年代，女人街是旺角最为特殊的一条街，表面上是大排档、小商贩熙熙攘攘，但暗藏在内里的，是社团古惑仔、有颜色的舞厅，晚上刀光剑影的厮杀见多不怪，甚至还有白粉档、鸦片烟格。潘源良说，他在那里长大，什么都见过，所以不觉稀奇，也不会害怕，“你没看过人抽鸦片烟吧？那些烟格就是用很多低矮的凉席隔开，阿伯阿叔就躺在长椅上，拿一支长管在吸，整个房子都是烟。”

　　这就是潘源良的童年回忆，跟电影里看到的一样，画面翻过，触目惊心。但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这么个环境生活的一个男孩，长大后竟然考进了香港中文大学新闻系。

　　“其实就是因为生活的环境比较复杂，那时候家里人也很怕我会学坏，所以管得很严，譬如放学后一定要马上回家、晚上不能外出等等，甚至连去球场踢球也不行。去戏院看电影，算是我当时最重要的娱乐。因为我放学回到家，家里人不让我在外面乱跑，但也不想我在家吵着他们。当时旺角有很多戏院，看戏反倒是一项不算复杂又很便宜的活动，所以他们通常会给我买张票，就把我打发到戏院里去。”

　　潘源良对戏剧的热情，正是因此而萌芽。而据他回忆，对音乐的兴趣大概也是在那个环境中酝酿出来的，“那时候女人街不像现在管得那么严，楼下全是卖翻版磁带的，音乐放得很大声，我们不用钱就可以听到各种歌曲，外国的、台湾的、香港的。正好那时期电视业刚起飞，各个电视剧的歌也都能听到，受益不浅。”

　　潘源良觉得女人街是他的艺术启蒙之地。“但更重要的，是养成了我可以在一片嘈杂中闹中取静，专心创作、同时处理几件事的能力，譬如上大学时又要上课，又要做不同兼职，都是从小培养出来的。”

　　成名“好像天上掉下一个炸弹，四周都是烟在飘”

　　入行30年，潘源良最让人熟知的是词人身份，如今说到他的第一支作品，他认为巧合的成分更多。那时潘源良大学毕业，就在无线担任编导，兴趣是影视制作，从没想过要在音乐、在词坛上有所作为。他回忆，自己唯一算是填词方面有过磨练的，就仅仅是在大学时改编过《书剑恩仇录》的歌词，作为系拉拉队队歌。而直到电视台1982年开拍电视剧《温馨集》，他才正式开始尝试去填词。

　　“《温馨集》的主题曲，本来是找郑国江写的，但当时那几个当红的词人都很忙，我就自告奋勇说给我一个晚上，试下看能不能写出来，写完又怕不行，于是就找郑国江给我意见。”那时的潘源良和郑国江甚至素未谋面，却最终获得了郑国江的认可，歌词一字不改就通过了。

　　之后，潘源良又有过几次试水之作，但填词始终还不是他的主业。“直到当时谭咏麟的监制、泰迪罗宾的弟弟听到《天外人》后说找我写词，我就写出了《爱情陷阱》给谭咏麟，这首歌后，才真正有很多人找我填词。”

　　《爱情陷阱》这首歌，是潘源良的成名之作。他回忆，这首歌完成于1984年初，录完不久后，就是第二届劲歌金曲颁奖，谭咏麟上一年的两首作品《忘不了你》和《幻影》获了奖。“那时候的‘劲歌’颁奖礼，是歌手领奖时唱完获奖金曲，还可以唱一首新歌，所以当晚谭咏麟唱完获奖歌后，转身戴上墨镜，就唱起了这首《爱情陷阱》，结果第二天，我去到任何一个地方都听到这首歌了。”

　　“那种感觉很得意，我形容不了，好像天上掉下一个炸弹，炸到四周都是烟在飘。”时隔近30年，年过半百的潘源良对当时那个瞬间，还记忆犹新。而这首歌之后，潘源良才正式成为职业词人。

　　直到2000年，潘源良在词作上开始减产，“毕竟我年纪大了，年轻人怎么交流、思考、处理感情上的冲突、怎么看社会，我的歌词未必能那么准确地击中人心，这些都是很现实的，所以渐渐的，人家就不会来找我。”

　　“当晚谭咏麟唱完获奖歌后，转身戴上墨镜，就唱起了这首《爱情陷阱》，结果第二天，我去到任何一个地方都听到这首歌了。那种感觉很得意，我形容不了，好像天上掉下一个炸弹，炸到四周都是烟在飘。”

　　转型去做挑战赛评委，自己却当上了讲波佬

　　“看了几十年球，讲了十几年波，我至今没有去赌过一场球。

　　也正因为当年从词坛顶峰上退了下来，潘源良才又有了新的身份———讲波佬。这个身份也一直延续至今。采访当晚，正好有一场英超球赛，他结束采访后还告诉记者，对于这些比赛，他一场都不会落下。

　　潘源良的转型，正好结合了一个时代的趋势。“香港有线很早就开始直播国外的一些足球赛事，但只是挑一些重大比赛来直播，更没有全日制的足球频道，但1996年欧洲国家杯在英国举行，那场比赛在香港异常轰动，电视台渐渐发现，现在看球的人突然多了，市场越来越成熟了，所以就有人引入各类世界顶级足球赛的直播。”

　　既然直播的球赛多了，电视台自然对足球评论员有了需求。1999年，有线就弄了一个足球评论员挑战赛，希望能选拔一批有能力的讲波佬，而潘源良因为是圈内公认对足球有研究的人，就被找去当评委，“结果那次选拨赛，一个适合的人都没选到，反而我自己当上了。”于是，潘源良就在1999年起做起了这行，一做就做到了现在。

　　但潘源良讲波，有原则，只针对比赛去评论，而不去关注结果，更不会去分析赔率，这也是他之所以在这行能获得香港球迷认可的一个关键。潘源良说，看了几十年球，讲了十几年波，但他至今没有去赌过一场球。

　　爱情不想生小孩，大家不用担心我和李丽珍

　　“阿珍有一个女儿，我和她关系很好，我也没想过这么大年纪去生个小孩了，可能和我从小的经历有关吧。我爸爸就是50岁时才有了我的，两人的思想上相差太远了。” 潘源良的电影作品不多，但他因为拍电影而引起的话题，却轰动之极，说的正是他当年拍《恋爱季节》时，与李丽珍萌发的一段情。

　　潘源良早婚，20多岁时已有家室，他在婚后遇到了当时青春无敌的李丽珍，“我们的性格，会有一种比较特别的碰撞，这种碰撞对我来说非常难得。”

　　因为潘源良的已婚身份，后来他和李丽珍的恋情曝光，马上引来骂声一片，最终，潘源良选择了跟原配离婚。对于这段往事，潘源良一直颇为禁忌，甚少谈及。当年，潘源良曾因为此事被媒体刻画成负心郎，舆论压力让他和李丽珍之间形成了鸿沟，即使他离婚后，也没办法光明正大地跟李丽珍走到一起。但潘源良一生都充满了戏剧性，让人意想不到的是，4年前这对原以为缘尽的恋人，竟然又走到了一起。这时候，潘源良已年近半百，李丽珍也已青春不再。而这段感情，中间空缺了足足22年。

　　“我们是2007年又有机会见面的，之前这么多年，偶尔也会在一些场合上碰到过，但都没有真正深入接触，我连她电话号码都没有，后来是一次跟朋友聊天，聊起了她，就突然很有冲动想跟她联系，就问朋友要了电话号码，打了给她，之后就约出来见面了。”

　　这20多年里，李丽珍的经历也是波澜起伏，1996年与香港音乐人许愿结婚，但这段短暂的婚姻4年后结束，留下了一个女儿。其间，她还不时会传出与某个圈内人来往甚密的绯闻。对此，潘源良一笑置之，他认为，两个人20多年后还能走回到一起，只能说是缘分，“我不会介意她的过往，就说那么多年，我自己也有跟其他女人交往啊。但我们之间，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故事，只是缘分很巧合，就可以重新在一起了。”

　　如今，李丽珍早已年过40，且育有一女，潘源良这时候还选择重拾旧爱，一时间又让媒体哗然，但20年前被骂成负心郎的他，如今就被渲染成长情男子的代表。但对于未来的打算，潘源良坦言没有生小孩的打算，“阿珍有一个女儿，我和她关系很好，我也没想过这么大年纪去生个小孩了，可能和我从小的经历有关吧。我爸爸就是50岁时才有了我的，两人的思想上相差太远了。”

　　采访末，潘源良特意加了一句：“希望大家可以不用担心(我们)，不用太过忧虑。”

　　以字观人

　　很难相信吧，以下两段文字，均出潘源良之手，一个细腻，一个奔放：

　　“情像雨点，似断难断，愈是去想，更是凌乱，我已经不想跟你痴缠，我有我的尊严，不想再受损。”———《爱与痛的边缘》歌词

　　“先有两边后上的‘迭瓦式’助攻，然后有‘两翼互换’争取较大射门角度。二千年前后截击中场地位冒升，造就了‘中场取代前锋’的进攻模式。最新的潮流走向则是‘策动式右后’……”———《苹果波经》

　　采写：南都记者黄锐海 实习生 陈筱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