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帅重回文革三线时代 不喜欢大哭大笑的电影

《我11》海报

　　国产片抱团迎战好莱坞首轮“完败”，第二轮也已正式打响，声势颇弱，《飞越老人院》成绩平平，《与妻书》一日游，《形影不离》有明星阵容，记者在上映第二天的10点，还看了一次“包场”。10日上映的《赛德克·巴莱》媒体纷纷喝彩，但排片仍然递减。在这种“肃杀”氛围中，王小帅的《我11》登场了。尽管是周六，但昨日下午一时《我11》在金陵工人影城的点映场，捧场者并不多，150座的厅上座率六成。王小帅们的抗坞路，不易走。据了解，该片将于18日正式上映。记者 马彧/文 尤晓源/摄

　　小贾樟柯演小王小帅 王小帅继续抒写心灵自传

　　作为王小帅怀旧三部曲的第二部，《我11》展现的主题和第一部由高圆圆主演的《青红》一样，反映的都是那个特殊年代三线人的生活。《我11》选择了以11岁孩子的视角，在懵懂的性萌芽中，渐渐展开成人世界的风云和特殊年代的残酷，从而委婉地再现了那个年代。这其实便是王小帅等第六代导演的可贵之处，他们的成长经历使得他们不可能放弃过去，也不可能彻底向商业投诚，他们着力于构建个人心灵史，并试图将之与历史和时代元素相接。这也是第六代之所以能被称为第六代、区别于张艺谋们和宁浩陆川们之处。

　　看完《我11》，记者便理解了王小帅为什么坚持不愿听从周立波的建议，把片名改成《我发育了》或者《孤胆童年》这些类型化恶俗的片名，也不愿在影片宣传上找任何把电影庸俗化的卖点。——这样的卖点其实很多，比如闫妮的“***”，还有小男生们在双杠上玩***，还有偷窥少女换衣，甚至澡堂全裸等等等等。

　　和《青红》的压抑与沉闷相比，《我11》不乏欢乐和轻松，也更具可看性。影片围绕一件白衬衫展开故事，从王憨想要一件白衬衫当领操，到白衬衫被“杀人犯”抢走擦伤口，直到最后杀人犯兑现承诺，从监狱里寄还了一件白衬衫给他。因为儿童视角，部分情节显得隐讳需要观众拼接才能完整，但整体上说，故事和叙事都相对完整。王憨、胖子等4个小伙伴的玩耍方式很是怀旧，而性懵懂的情节、丢了衬衫被妈妈打骂的情节都令观众会心一笑。尤其是演王憨的小演员，举止神情像足了导演贾樟柯。对此，王小帅笑称，“这是定妆后才发现的，一开始真没注意。其实吧，他长得也挺像小时候的我。”王小帅也强调，《我11》不是纯粹自传，内容并不完全重合。“小时候的我的确见过杀人犯，他被抓住时，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吓坏了，那眼神一直留在我脑海里。”

　　是否不合时宜？ 记住过去，但不是控诉过去

　　尽管《我11》在可看性方面做了很多的努力，但90后观众对于《我11》似乎仍不太能接受，一位女观众不客气地提问：“干吗要把有些残酷的题材放在一部‘儿童电影’里？”王小帅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固执，“那是因为你对电影有误解，认为电影只能展现阳光和温柔，那是集体无意识的定势。”

　　现场有一位90后男生表达了疑问：“电影里充满了阶级斗争，武斗，枪毙死刑犯，那个时候的中国，真的有那么乱吗？”——这仿佛恰恰印证了王小帅以上的话。对此，他只能苦笑：“其实比这还乱，我电影里还相对弱化了，打群架我都改成是为了争女孩。如果你和父母一起来看这部电影，他们会告诉你***。我们总是被教育要忘了过去，面向未来。但是，不管过去是幸福还是痛苦，它都是组成我们自身的一部分，我们不要也不能轻易说忘记过去。” 但王小帅强调，拍这部电影并不是为了控诉过去，“每个人都有成长，在电影里，小孩们也不乏欢乐。”对于票房前景，王小帅表现出了谨慎的乐观，“现在电影太多了，6月份有35部电影上。从11日推迟到18日上映，就是想从高峰期中撤出来，找一个堵车不那么严重的时段。不过这一次媒体和发行都很帮忙，如果影院能有意识地对这部电影做点倾斜，票房应该还是值得期待的。”

　　中国版《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比那个好太多了

　　同是性懵懂时期小男孩的视角，《我11》被称作中国版的《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对此王小帅十分反感，他更无法接受有观众表示看《我11》联想到《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我这个比那个好太多了。”王小帅至今无法认可商业片的某些法则和元素。“现在市场需要的电影，要么是能把观众弄笑的喜剧，如果不是，就得弄哭，让你带纸巾入场。这都太简单化了，电影应该还有一个中间段落，看完之后，你找不出哭点和笑点，我一直试图寻找这样的知音，不哭不笑，冷静理性，隐忍控制。不要一悲伤就哭，而是那种有大悲悯在其中的电影。事实上能够流传的经典电影很多是如此。像《西西里的美丽传说》这种廉价的煽情，我觉得没任何意义。”

　　●背景介绍

　　什么是三线：三线指上世纪60年代，为应对美苏可能发动的战争而将全国分为一线、二线、三线。三线指的是大后方。带着“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的口号，许多城市里的人举家迁往三线，支援建设。而王小帅的青少年时期就是在三线贵阳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