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粉丝打“集资”名号为自己敛财

漫画 俞晓翔

　　近日，一则关于“粉丝为张杰募集解约金”的网帖，让沉寂许久的娱乐圈又热闹起来。一石激起千层浪，网络上开始不断出现关于粉丝“泣血集资”的爆料。虽然张杰在事后站出来发布声明强调“我从未贪污、私吞歌迷募款，就有关媒体歪曲事实、恶意毁坏名誉的行为，我将保留通过法律途径予以追究的权利”。然而，随着记者的调查，一个因明星而起，由“粉头”(职业粉丝的头目)、粉丝构成的敛财链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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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粉丝会

　　两三次不捐钱将被踢

　　从超女时代，李宇春、张靓颖等人的粉丝有组织地群发数以十万计的支持短信开始，曾经只要买磁带和海报就算追星的年代一去不复返。对不少年轻人来说，为证明对偶像的忠诚，不吃饭不睡觉甚至捐钱都很正常。这为“粉头”留下了太多的空间。

　　燕子(化名)是一位资深粉丝。她告诉记者，加入粉丝会后，需要尽到一定的义务。“以前大多是收会费，但现在是直接收活动经费，加上平时的集资捐款，我3年花了不下万元，还组团去过成都、上海等地参加活动。”燕子透露，平时有不少为偶像捐款的“机会”。

　　“会长会通过群、官方论坛、贴吧发布一些信息，号召大家集资。比如投票、演唱会、过生日、遇到困难等，都会有很多捐款活动，我知道最多的一个粉丝一次捐了5000元，少的也有十几块。”燕子透露，作为后援会中一员，在偶像需要时，大家都必须站出来支持：“有时我也觉得捐钱太频繁，但我们是一个集体，必须同进同退，支持少了，会被其他人耻笑，如果两三次活动没参加，还会被踢出后援会。”

　　记者在某位选秀明星的贴吧里看到：“北京演唱会告急！我们输不起，我们誓死捍卫人气王的尊严！”“泣血呼唤大家参与XX巡演！”“我们需要钱！我们需要人！”等类似的“倡议帖”屡被置顶。记者了解到，发布这些煽动性信息的就是“粉头”。

　　“粉头”集资

　　卖道具吃差价月入过万

　　记者假装粉丝联系上一位发帖者，询问捐款方式，对方称“可以将钱打入指定账号”。当记者表示不方便直接打款时，对方发来一个链接，称是后援会官方认证网店，拍下“宝贝”并支付款项，或购买充值卡将卡号和密码发过去也可以，如果钱不够还可分期付款。记者发现，网店货物包括专辑、写真、演唱会门票等。

　　集资买明星专辑、写真等，粉头能拿到打折价，但转手全价卖给粉丝，差价利润很高。记者注意到，明星后援会类似的网店不少，收入少的每月五六万，多的竟高达二十多万元。组织粉丝参加偶像活动，还让粉丝捐款购买各种道具。粉头”公布的道具价格远远高于实际价格，有的还循环使用。有的“粉头”仅仅卖道具，一个月就收入过万元。

　　如果偶像没啥活动，“粉头”会通过制造噱头敛财。比如集资给偶像送礼、帮偶像渡过难关等，这种集资相互间还要比较，利用攀比心理刺激粉丝消费。内地某当红小生的粉丝团贴吧，每年年初都要向全国的会员集资，每次筹到的五六万会费，用来搞活动、以偶像名义做公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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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理如企业

　　真正粉丝只能听安排

　　记者试着加入某些明星粉丝会，提出申请后，某后援会给出了一个网购网站，该网店标有“内地最大粉丝团购基地”等字样，购买后会获得一张“专属认证卡”，根据条件不同，积累一定的认证卡就能成为该偶像后援会的正式粉丝。

　　某选秀明星的贴吧里则明确规定，必须通过指定渠道购买专辑、电影票、演唱会门票等，方能成为正式会员。入会后同样不轻松，要遵守各种规章制度，最低级别的粉丝也要积极参与活动和发展会员。而高层粉丝，除了在网上为明星聚人气，“拉拢”媒体等，甚至还帮明星进行“危机公关”。

　　“我们和‘粉头’打过多次交道，他们靠此吃饭，几乎个个训练有素，粉丝会犹如一个企业，他们有组织、有纪律、有分工、有规划，其活动能力十分惊人。他们的管理呈现金字塔式结构，‘粉头’下面是管理者(高级粉丝)，再下面则是普通粉丝，很像传销机构，很短时间就能由几个人发展成规模庞大的团体。而真正追星的粉丝级别一般不高，基本上只有听安排的份儿。”资深娱乐策划人朱玮杰告诉记者，“粉头”说白了就是托儿，平时为明星们摇旗呐喊赚取佣金和集资差价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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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资款去向

　　部分“粉头”拿走一半

　　粉丝8天为张杰募得105万“赎身”款；言承旭过生日，粉丝集资30万元买全版广告祝寿；韩庚所在的组合SJ因没拿到音乐大奖，粉丝集资61.8万元，为其打造纯金唱片安慰。集资数额的大小甚至成了粉丝们攀比的数据。不过，记者发现，不管什么形式的捐款、集资，最后究竟募集了多少钱，根本没有人监督，只有“粉头”才知道。

　　记者联系上某明星全国后援会会长小驰(化名)。他表示，集资款他们都有详细规划，除了承诺购买的东西，一部分用来建设宣传网站，还有一部分作为支撑后援会的日常运转。“一些‘粉头’却并非为了追星，而是为了逐利、圈钱。至少一半钱落入了这些人的腰包。”

　　不过，小驰解释说：“‘粉头’的行为，绝大多数都不是艺人指使的，但他们(艺人)知道有这种情况存在。不过，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明星需要人气和场面，‘粉头’需要钱，两全其美。但如果遇到很黑的‘粉头’，对艺人的形象是有害的。”

　　律师说法

　　粉丝集资可能有欺诈

　　律师谭钦文告诉记者：“如果粉丝只是单纯追星谁也管不着，但是一旦跟钱挂钩就会涉及到诸多问题。”谭律师说，募捐只能用于公益事业，粉丝如果以募捐的名义集资，是否合法还有待商榷。从一些个案看，无法排除粉丝集资行为具有一定的欺诈性，但国内缺少相应的法律监管，“遭到欺骗的粉丝可以向文化部门举报，或采取民事诉讼。”刘咏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