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菀之:对爱情的态度不是悲观是透彻

2012/5/24 18:37:19 作者:nvwu 来源:女物娱乐网
王菀之(以下简称王):我两年前去英国游学,从伦敦搭火车到了一个湖区,美得不得了,而且天气很冷。《画意》讲的是梵高,这个男人不管笔触多么浓重鲜艳,在王菀之眼里都是“白”,所以《画意》的结尾是:“哪种灿烂显得世间太苍白”。

王菀之

王菀之

  撰文、编辑/ 李森

  2010年,王菀之主演了音乐剧《柯迪夫》,开场曲《开笼雀》出自黄伟文之手,“突然间唱,高声唱,好比开笼雀一样/没有台可上,都可以幻想”——这可以看做对她空降歌坛时状态的比喻;这个月,她登台草莓音乐节,唱响《她来自火星》,“一刹任性中尽兴,浮游在陌生的处境”——对许多人来说,王菀之确实还很陌生。如果你爱张学友的《我真的受伤了》,那要感谢王菀之写出了这首好歌;如果你被袁泉的《那件疯狂的小事叫爱情》打动,也要感谢王菀之的善感。这个香港女孩,不动声色,却在幕后台前游刃有余,才与情,智与慧,她都信手拈来。

  天下有情人,美满的结局也不会多

  记者(以下简称记):私底下我很喜欢《月亮说》,这首歌怎么写出来的?

  王菀之(以下简称王):我两年前去英国游学,从伦敦搭火车到了一个湖区,美得不得了,而且天气很冷。我突然想起冰心,她对家乡的思念是湖上泛舟,是异乡看月缺,加起来就变成了《月亮说》的旋律。里面的故事呢,还是离不开爱情。《月亮说》就不是一个人的故事,遇到爱的人,你不能跟他在一起,天下有情人,美满的结局也不会多,就觉得很遗憾。

  记:你对爱情的态度一直比较悲观?

  王:其实我不会用“悲观”这两个字,透彻是有。我的歌词里没有生生死死的感觉,我只是习惯了用比较诗意的情怀去看爱情吧。我第一张国语专辑的中心思想是,如果爱对方,但不互相拥有,真的不是问题。你把他放在心底重要的位置,大家各自有生活,也很美。

  记:你这种透彻是怎么来的?

  王:不只是对爱情,我整个人就这样。你说透彻,可能和做事的方法有关,做对了点,比一直做一直做的影响还要大。(我指的是,这种状态是先天养成的还是后天练成的?)应该是因为第一,我非常幸福,从小到大没有痛苦的经验;另外很重要的是,我非常感性,心里没有什么负担,把感官打开就可以感受整个世界的能量。你一直接受这个世界就容易看透一点——不一定是因为自己全都经历过,而是贯通了你跟天地的关系。

  灵感就是奇妙的暗涌

  记:你小时候是不是个很灵的孩子?

  王:嗯……是,但因为爸妈都没发现,没有特别栽培。我以前对很多未知的事情有很强烈的感觉。(比如?)就像我跟我哥玩抛硬币,他抛之前我先写下接下来的10次会开什么,花、数字、花之类的,全都会中。(现在呢?还有这种灵性吗?)我也不敢说这是什么特殊的能力,只是一种感觉吧,但长大以后真的降低了很多,人都变复杂了。我想我还是会保留吧,我知道自己变复杂了,就会赶快“回去”,可能回不到以前的状态,但像《画意》,起因是一个词“White”,突然间好像有一部电影,已经拍了,很多机器的声音,很多变化……我不会形容。所以这首歌,我开头写的全是暗涌的。灵感就是这么奇妙。

  记:有没有人说你写歌不按常规的路数来?

  王:本来我不觉得,最近才发现真的是。我会不会写那种直接的旋律?有一个时期,我跟自己斗气,暗示说,“我不是不会写,我是不想写呀”,其实我写不出来。因为我想写的是《水百合》《月亮说》,是《雷电》《火星》,那些直接的写法跟我的思考不在同一个频道。我可以去玩技巧,因为所谓红爆的歌是有格式的,比如第一句往下,第二句往上,第三句进g.c,但我又怕学好了之后什么都写不出来了。

  记:你刚出道的时候,林夕曾说“王菀之是块璞玉,但歌词部分真的惨不忍睹”,后来他亲自操刀,加上黄伟文,质量真的高了不少。你觉得呢?

  王:但如果你问我的话,我没办法比较。按照当时的年纪——就像小孩子画太阳,他用紫色、蓝色、绿色,什么色都会,但是他偏偏不用红色,你不能说他的画有问题,不行,因为这是他的一个风格——所以,林夕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他了解我的灵魂,我很珍惜他给我的每一个字,但我也不可以推翻以前的事,它代表了当时比较天真,比较……(比较自然的你?)应该是比较无知。有时候我也会怕,你现在叫我写《我真的受伤了》,我试过,写不出来;最类似的就是《月亮说》,也没有《我真的受伤了》那么简单、纯真,因为我变了。

  丢失的谜团,能找回来

  记:接受这种改变吗?

  王:接受还不够,要感恩这个改变。因为工作忙,非常辛苦,我开始觉得以前的歌怎么那么陌生?好像心里有一块不见了。但妈妈说,它不会不见,只是你现在有了“其他”,所以要从扩大的谜团里找回丢失的部分,它还是在这里。

  记:听说你因为压力太大,翘工过?

  王:那年我看时间表,一个个空格,里面填满了黑色的蚂蚁一样的安排,从早到晚,但突然会有一个空格,他们说,你就在这个空格里交作品。我发现不行,搭上飞机就走了,公司不知情的。(去了哪儿?)日本轻井泽。公司排了4天的工作,包括彩排、当嘉宾、做访问,全取消了。我非常平静,真的很恐怖,收拾行李、去机场、打电话,都很平静,连我的经纪人也很平静,整个过程是,“嗯,我走了,来了日本,别找我。”当时如果他说“那解约吧”,我会答“好,解”。

  记者手记

  连王菀之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已经出道快8年了。提起2006年的专辑《诗情·画意》,她“哇”了一声,继而反问“有那么久吗?”她的发片率很高,一年两张是常态,却很少走向大众,只在小范围里流传,偶尔有一两首朗朗上口的,被KTV如获至宝地捡了去,唱到如今。这种状态和走红前的陈绮贞很像,都是先埋头创作,积累口碑,而后因为某张专辑爆红——当然,属于王菀之的那张还没来,但这并不妨碍记者看好她。2009年,她的《On Wings of

  Time》拿下“十大劲歌金曲奖”的“唱作人金奖”时,她坦言,这张备受好评的专辑销量出奇的差,好在“我一直随性,没那么有攻击性,考虑问题也似意识流”——难怪迟迟未能收获应有的关注度,原来,她太闲散。

  这种闲散不是说说而已。仅仅一小时的采访,她略微神经质却又自然轻盈的气质显露无疑。“脑分两边嘛,宣传的话要很多理性,但写歌是Creative的,多数时候我都习惯了选择Creative的一边,像有些乐评跟我说,你的歌根本没有所谓的‘调’或‘格式’,那我呢,其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一直去感觉。”

  好比 《那件疯狂的小事叫爱情》 的原版《画意》,就来自于瞬间闪现的灵光。和朋友共进午餐时,“我知道其中一个有为弦乐团谱曲,可我不知道他都厉害到有专场音乐会了,这是第一层感动”,待朋友告诉她接下来有一场演出,谢幕曲叫《白色》时,她噌地站起来,忙道“对不起,我得走了”,回家就狂写,直到Demo成形。《画意》讲的是梵高,这个男人不管笔触多么浓重鲜艳,在王菀之眼里都是“白”,所以《画意》的结尾是:“哪种灿烂显得世间太苍白”。

  更能代表王菀之气质的细节是,她喜欢坐汽车,因为流动的画面会刺激她的创作欲。她也喜欢冷,“我旅行从来不去泰国晒太阳的。”她拎着箱子去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第一次去就觉得,这个地方对了。它的天空很清澈,云朵真的就在你头顶,动得很快,颜色也一直变幻。这是什么国家,每天工作四五个小时就关门了,四周都安静,因为他们的声音都在心里。我听不见,但是我懂。”

  她当然懂,否则,我们哪有福气领略这个“被天使亲吻过的声音”?哪能在一次次的哀愁里,任由她把爱的不确定,写成一场场温婉低调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