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赫纳扎罗夫：俄罗斯导演，首届金爵奖评委
电影节的发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市场
早报记者 蔡晓玮
卡伦·沙赫纳扎罗夫是俄罗斯的国家级导演，他从1976年起就在莫斯科电影制片厂工作。早在1980年代，他就跟随前苏联电影周来过上海，他的影片《怀恋的冬夜》成为那个影片匮乏的年代里，中国观众得以看到的前苏联译制片之一。沙赫纳扎罗夫曾受邀担任第一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国际评委。今年，他带着新作、描写坦克战的战争片《白虎》角逐金爵。沙赫纳扎罗夫在接受早报记者专访时坦言，上海电影节的吸引力与中国的国力和经济发展有紧密联系，他也希望上海能成为区域电影交易中心。
前苏联与中国电影
：你来做上海电影节评委之前，对中国电影的总体印象是什么？
沙赫纳扎罗夫：第一次来中国是1987年，当时有一个前苏联电影周。中国和前苏联的关系在赫鲁晓夫执政期间非常差，等到关系回暖后，我们就带着电影来到中国。那时我们去了哈尔滨、北京、成都、上海。然后，我才成为上海电影节评委。
我小时候，电影院里就放映很多中国电影，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有一部反映鸦片战争的电影。有很多中国的历史片以及英雄片在前苏联时期放映，我非常喜欢。之后差不多有20年，中国和苏联关系比较冷，在那段时间里，(苏联)没什么中国电影。在关系回暖后，再看到中国影片，已有很大变化，出现了一些描述中国普通人生活的影片。现在我在美国也看到一些中国的影片，功夫片，特效非常好，大多是商业片。现在在俄罗斯，也是商业片多。
：1993年，当你以评委身份再次来到上海的时候，苏联已经解体了。当时，俄罗斯电影在制作方式上是不是也面临着一些改变？
沙赫纳扎罗夫：俄罗斯和前苏联的电影差异很大。1993年来上海的时候，是俄罗斯电影比较艰难的一个时期，当时很多电影制片厂关闭。最近十几年，俄罗斯电影有所恢复。然而，现在的俄罗斯电影仍不能和前苏联的电影相提并论，因为当年有更多的艺术家、作家参与到电影工作中来。
：中国电影制片厂的建设曾在很大程度上受前苏联的影响。
沙赫纳扎罗夫：前苏联帮助中国建立了一些电影制片厂，所以运作的模式是相同的。
：第一届金爵奖评委几乎每个都是大牌，包括当时还健在的谢晋导演、美国导演奥利弗·斯通以及日本导演大岛渚等。你们之间的交流有没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故事？
沙赫纳扎罗夫：我还记得当年最好的片子是台湾影片《无言的山丘》(王童导演)。另外还有一部韩国影片(《悲歌一曲》，林权泽导演)也很不错。这两部影片分别得了金爵奖和最佳导演奖。我们之间没什么争执，相处得非常好，评选很快达成一致。
上海可以成为区域电影交易中心
：今年，你的新作《白虎》和另外一部俄罗斯电影《指挥家》都入围了金爵奖的竞赛单元。上海国际电影节在俄罗斯电影界的影响力怎样？
沙赫纳扎罗夫：我只能说自己的感觉，上海国际电影节是非常重要的，所有和中国相关的事情都是值得期待的。其实这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对于导演来说，哪里的观众最多，就应该去哪里。
：在你看来，上海电影节的特点是什么？
沙赫纳扎罗夫：上海有非常大的优点。中国是现在世界上最重要的国家之一，很快就会成为超级大国了，而且这里还有十几亿的人民。所以，对任何一个导演来说，中国都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一方面，可以在这样一个国家里展现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会有最多的人看到你的作品。而你的作品怎么才能以最快捷的方式被中国观众所看到呢？就是通过上海国际电影节。其实上海国际电影节最大的力量就来自于国家和经济的不断强大。中国人本身可能还并没有很清晰地认识到这种强大，而在世界上别的国家的人们眼里，三十年前的中国和现在的中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世界看中国的眼光已经变了，但中国人自己还是只缘身在此山中，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认为，再过一段时间，上海国际电影节会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电影节之一，这是不争的事实。
：19年后再过来，你觉得上海国际电影节最大的变化是什么？有没有什么建议？
沙赫纳扎罗夫：我的电影《美国女儿》也曾经参赛上海国际电影节。这一次来因为我只来了一天，还没有到处看一下，所以不是很好评论。
我觉得电影节应该更加注重市场这一块，应该请更多的经营电影的人来参加电影节，这会更好地促进电影节的发展。电影节的发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是不是有一个电影市场的存在，而不是单纯地靠影片。如果世界各地的电影人和发行公司都能够到上海来，并在此进行交易，那会非常有力地推动展映影片的积极性和质量。现在随着电影节的发展，已经有一些交易者来到上海，但这个过程仍然比较慢，电影节组织者应该主动去邀请这些交易商。
上海的地理位置比较好，周围的日本、韩国、阿拉伯世界，都是很大的市场，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区域性的电影买卖的中心。
：俄罗斯也有莫斯科电影节，你认为一个电影节和其所在的城市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沙赫纳扎罗夫：电影节和所在城市有很大的关系，其实莫斯科不是一个可以提供给电影节很好的发展的城市，电影节在海滨城市召开是很好的。我认为俄罗斯最适合举办电影节的城市是圣彼得堡而不是莫斯科。
电影节的位置和一个国家、和地区的经济、文化水平相联系。前苏联时代，因为苏联是超级大国之一，所以那时莫斯科电影节的影响力非常大，世界各地的好影片都会来到莫斯科。但是很遗憾，现在俄罗斯的莫斯科电影节已经不能吸引那么多的影片了，而中国的电影节则是非常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