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润 这几年采访陈佩斯,每次都会和他聊聊老爷子的状况,而陈佩斯的情绪状态,也成了陈强身体情况的“晴雨表”。老爷子身体不错,他就高兴、放松,话也多了;但当老爷子生病了,住院了,他的情绪就显得低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语速都慢了。
陈佩斯的孝顺在圈中是出了名的,他不仅继承了父亲陈强的表演事业,而且为了方便照顾老人,陈佩斯特意把自己和父母的房子安排在了一起,就住楼上楼下,生活起居全都由他和妻子精心照料。无论是陪老爷子吃饭、散步、晒太阳,还是给老爷子洗澡、按摩、擦身子,平日里他都亲自负责。几年前,陈强忽然脑中风,让陈佩斯非常紧张,幸亏抢救及时,但记忆力却严重衰退。不过令陈佩斯欣慰的是,父亲的部分记忆消失,但忘记的多是不开心的事儿,只记得快乐的经历:“童年、抗日战争的故事他还记得,“文革”、拍戏、平时训我那些事,他都忘了。而且现在只说好话,从不挑刺。他以前是直肠子,有啥说啥,很多人不习惯他的为人。”
对于陈佩斯来说,父亲不仅是他情感和精神上的支柱,也是他艺术事业上的榜样和引领。在陈佩斯创办的大道文化公司里,到处可见陈佩斯和父亲陈强的剧照。在陈佩斯的影视作品中,很多大受欢迎的作品都是和父亲一起合作的。多年来,陈佩斯对父亲的敬爱与孝顺,就连公司的员工们也都深有所感。大家都习惯管陈强叫“爷爷”,而且一个个都感叹,“真没见过像陈佩斯这么孝顺的!他对老爷子的感情太深了,照顾老爷子也是无微不至、精心至极,让我们都特别敬佩!”
几个孩子当中,老爷子最喜欢的也是陈佩斯,只要见不到陈佩斯,就会一个劲儿念叨,让人赶紧打电话找儿子,甚至还会像小孩一样耍点儿小脾气。老爷子还一直特别关心陈佩斯的事业,92岁高龄之时,老爷子提出自己生日的愿望是想到剧院看看儿子演出。之前一直担心父亲身体状况而不敢让父亲到剧场的陈佩斯,答应满足老人的愿望,为此,老爷子特意约上葛存壮、于洋、凌元等一群每年都会聚在一起为自己过生日的老朋友,吃完饭后共同到世纪剧院观看陈佩斯演出的喜剧《雷人晚餐》。虽然老爷子当时身体状况还不错,但毕竟行动已经不太方便,而且听不清楚演员的台词,但老爷子不仅坚持坐在观众席当中看完整场演出,而且还对记者说:“还想演戏,一直演到老。”
最近半年,老爷子身体状况不稳定,陈佩斯几乎推掉一切商演和外地活动,除了大道喜剧院的教学培训工作之外,一直全心全意陪伴在父亲身旁,精心伺候老爷子。两个月前的一天中午,和陈佩斯聚餐,得知陈强老爷子住院了。见到陈佩斯时,他刚从医院赶来,虽然整宿都在医院陪着父亲,几乎没有休息,但陈佩斯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却十分不错。一打听,果然是陈强老爷子那两天情况很稳定,让陈佩斯放心不少。
但也有几次,看到陈佩斯心事重重。包括上个星期听他在刚刚创办的大道喜剧院表演培训班上为学生们上课,虽然讲的是喜剧,但陈佩斯的表情却有些凝重。和陈佩斯的妻子私下聊天得知,果然是因为陈强老爷子最近多次被医院报病危,这让天天陪在父亲身旁的陈佩斯心情也很沉重。尤其是老爷子一直到最后神志都很清醒,能够感受到自己正在经受病痛和生命垂危的折磨,这点也让陈佩斯很揪心。所以他更是无微不至地精心伺候着父亲,每隔一天都要到医院陪住,希望父亲的最后一程路走得好一些。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而在陈强、陈佩斯父子这里,倒是久病床前更显出了父子情深。最终,老爷子在所有家人都在身边陪伴的情况下,平静安详地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