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才多艺的夜场主持人德伟 ■感谢金胤彤 供图
夜场演出更像一台小小的晚会,主持人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但夜场的主持人和我们平常在电视上见到的主持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完全是两码事儿。
“如果台下有两位观众有点争执,估计电视晚会主持人根本不用考虑这个,但在夜场,这也是主持人职责的一部分,那就是让大家都开心。”某夜场主持人德伟告诉记者。
除了正常串场之外,他们还得卖力表演,当看着一位主持人应观众要求展示了一个侧翻、唱了一段rap之后,记者切实感觉他们跟夜场演员之间,界限并不是那么明显。
先是艺人,然后才是主持人
德伟已经在同一个夜场干了4年。刚刚到不惑之年的德伟原来在沈阳歌舞团供职,是一名歌手。上世纪80年代的沈阳歌舞团是为数不多的有流行音乐演出能力的团体,在全国都很受欢迎。当时,热爱音乐的德伟已经拿到了音乐学院师范专业的通知书,但还是选择去了沈阳歌舞团,“当时不爱做老师,喜欢冒险、刺激的生活。我去的时候比较早,分到了轻音乐队,两三年后那英才来的。之后我净唱黑豹、崔健、唐朝的歌。”不过后来因为嗓子总哑,德伟也慢慢寻找别的出路。“那会儿跟着团里到南方演出,当时夜场里头刚刚时兴主持人,这才寻思着慢慢改行的。”
能唱、能跳、能说、能唠,在德伟看来,想做夜场主持人差哪样都不行。“有一次请来一个谐星,他下午到沈阳,就几个小时的排练时间,他在台上说什么,我得能接得住,不光能接上,还得有意思,他抛出来的包袱,我得能打响。”
很多人以为夜场主持人就是说一段开场白,然后插空喊几句话,很简单。德伟说:“其实不是那样的,主持人需要很强的现场掌控力,应变能力。”而在德伟看来,这种素质来自于内心丰富的阅历和人生成长的沉淀。
一句话换N种说法,是基本素质
一段开场舞之后,戴着礼帽的德伟出场,“朋友们,大家好,我是舞台上的小丑、您生活中的朋友。其实人生就像演杂技的小丑,要玩好五个球:工作、健康、家庭、灵魂、朋友,这五个球只有工作是弹力球,掉地上了还能弹起来,另外四个都是玻璃球,掉了就碎了。所以,朋友们,珍惜您的朋友、健康、灵魂和家庭吧……”
让记者没想到的是,夜场这种喧嚣的地方,观众对于主持人这段颇具哲理的话非常认同,报以热烈掌声。
另一位资深夜场主持人郭玉告诉记者,一句话能换几十种说法,这是夜场主持人的基本素质。“夜场主持人可能在一个地方主持三五年,甚至更久,但主持的串词不能天天都一样,总要找新东西。怎么找?上网、看微博,哪个主持人脑子里没有几千个现成的段子和故事?”
调动现场气氛、活跃舞台这都是主持人应该做的。“演员演得好,那没得说,你说给他们点掌声,观众会热烈响应你。但演员演的一般,或者是不好,怎么说能让演员下的来台,还让观众高兴,就考验主持人的功底了。”郭玉告诉记者。
处理突发事件,考验主持人情商
夜场往往是人们释放情绪,宣泄不满的地方,常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德伟说:“有一回,一个女的应该是喝多了,40多岁,我当时正在台上主持呢,她冲我嗷嗷喊:‘你过来!你过来!’我当没听见,还继续主持,结果她还喊,看我没反应干脆拿起桌上的水果就砸我身上了,嘴里还直嚷嚷:‘我就打你了怎么着?’无端被这样对待,说实话心里火大,但我还忍着。后来她不依不饶还拿水果砸我,我只好面带微笑地来一句:‘大姐,您别闹了,我不是收废品的,你一喊我我就到!’完事台下观众就开始嘘那个女的,她一看犯了众怒,就消停了。”
德伟认为,社会压力大,所以很多人把外面的怨气都带到夜场来,撒泼的女人未必是针对自己。“这时候要做的就是唤醒客人的理智,你看你是人我也是人,不是生下来就要被你欺负的。”
太年轻干不了,老了又干不动
夜场主持人是体力活,常常是一年中就大年三十放一天假。和电视主持人相比,夜场主持人的黄金年龄可能在30岁以后,“太年轻没经历过生活的不行,太苍白。”
不过干的年头太长,也会枯竭,郭玉告诉记者说:“黔驴技穷,上台之后脑子一片空白,发现说什么都不够给力,千言万语最后只说出一句:‘大家看节目吧!’或者是‘来,喝吧!’”
在江浙沪一带主持多年的郭玉,在近年的职业生涯中常常能体会到危机感。“现在很多夜场里,都是群体主持,四五个年轻人,就像《快乐大本营》那样,你想现在来夜场的多数是80后,年轻人更倾向于年轻主持人。”
于是,郭玉将更多的精力转到幕后,做晚会策划、艺术总监这样的工作。
本报记者 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