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谈《有种》：以温暖化解残酷

张元

　　多伦多国际电影节正在举行，作为全球最负盛名的几大国际电影节之一，有别于柏林、戛纳和威尼斯三大欧洲电影节，多伦多国际电影节虽然有17个竞赛单元，但并不以评奖为主，而是以电影展映数量多而著称，它主要服务于市场，很多影片均是全球或北美首映，让观众先睹为快。也因此，来自全球各地的电影都来此“卖片”。多伦多最近几年来也深受华语片青睐。《危险关系》《一九四二》《王的盛宴》《大上海》《十二生肖》均在多伦多电影节上亮相，做首映、发海报，并且出席各种宣传活动。记者了解到，导演张元也带着新片《有种》出现在多伦多。

　　谈《有种》 展现80后的痛苦

　　电影《有种》昨日在多伦多电影节上举行全球首映，影片将在11月在内地上映。这部作品源于张元导演的一次“跨界”行为，两年前，他受邀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展示他的摄影和视频作品，希望以“有种”为精神的诱饵，钓出在北京这座城市中潜藏的叛逆而鲜活的年轻一代。这个作品引来了200多人报名，摇滚乐手、模特、股票操盘手、保镖、社会工作者、大学生、无业者等人群涌到了张元面前，然而，这些人的讲述给张元带来的并不是新奇，而是震惊：“我没想到，80后的人群这么不幸福，他们讲述的并不是奋斗的励志故事，而是真切的痛苦，比如，有的人从来没爱过别人，也没有被人爱过；有一个男孩刚刚20岁，却换过10多个工作，我倾听了他们各种的不幸——破碎的家庭，情感的缺失、生存的贫穷，这些人在北京这座显赫的城市中带着孤独和疼痛默默地活着，如同纷乱的尘埃，沉落在社会的底层，却又那么不甘地挣扎着，以渺小的身躯去盼望生活改变的巨大的可能。面对他们，我感觉到怜悯、困惑还有钦佩，我于是就想，我要以这些真实的故事为素材去创作一部电影。虽然我对整体社会结构很难了解，我也不能帮助他们解决问题，但是，我可以代表他们去追问生活，当人们有机会去分享彼此心灵的同时，我们的心也可能会变得更加柔软。”

　　谈审查 未必是绝对坏事

　　很多中国导演都因为电影审查的原因将现实题材视作禁忌之地，不敢逾越雷池，张元也能够感受到来自审查的束缚，但是，他觉得艺术家的妥协并非是绝对的坏事，“它也许会逼迫你从另一种角度去思索电影的生存，以温暖、诗意、幽默的方式去化解残酷”，在张元看来，中国电影环境已经改变了很多，“其实，社会与艺术之间一直相互地妥协走到了今天，我拍第一部作品《妈妈》的时候，当时中国只有16家电影制片厂可以拍电影，它就成为了中国第一部独立电影无法批准上映，而如今，独立的个人、独立的公司已经可以申请单项指标，独立制片已经很普遍；拍《东宫西宫》的时候，华人历史上也没有这样的电影；拍《北京杂种》那个时候，摇滚乐在某种程度上看来有点像洪水猛兽，今天北京已经有数不清的摇滚乐队。”

　　记者 马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