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冰冰表现获李玉称赞：预见不到她的未来

范冰冰

　　采访、撰文/李森

　　这是一次考验耐力的拍摄。直到最后一声快门落地，四周响起稀稀落落的欢呼，我们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

　　9小时、11本杂志、40套华服和100名工作人员——这一串破纪录的数字，印证了我们对范冰冰的判断：她对自己实在太不留情面了。我们甚至一度认为，这种自虐式的安排纯属“范爷又想挑战点什么”，但李玉的话及时打消了我们的念头：“拍《二次曝光》的时候，冰冰就经常处于‘无对手戏’的状态，她必须自己跟自己较劲，所以……”

　　来不及透露更多细节，李玉被摄影师匆匆召唤进了镜头。

　　事实上，《二次曝光》杀青后，女主角宋其并没有立刻从范冰冰身上消失；相反，她以另一种形式愈发顽强地活了下来。新闻发布会上，范冰冰只看了一眼片花就不得不告诉李玉，“怎么办，我好像又变成宋其了。”李玉没有说话，而是悄悄握紧了范冰冰的手，“当时我想告诉她，演员的幸与不幸都在这里。”

　　宋其必须是范冰冰

　　即将于9月29日公映的《二次曝光》是范冰冰和李玉的第三次合作，拍完这部戏，李玉认真地告诉记者，“我看不到她的未来了。”

　　“以我的眼光，完全预测不到她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走，她的可能性太多了。作为演员，一定要突破某种障碍才能迈向意想不到的境界，而冰冰已经突破了。所以你问我她的未来，我只能告诉你，李玉看不到。”

　　从这个角度，我们不难看出范冰冰严格的自我规划，以及这种规划为她带来了什么。除了和李玉的固定搭档外，范冰冰在角色上的尝试可谓“不挑剔”，因为她目标明确：有量才有质，有质才有变化的可能。借由对不同角色的刻画，范冰冰创造了属于她的深不可测。她似乎铁了心地要让人看到，在填充表演厚度和释放个体经验上，范冰冰自有一套，且远远超出了大众的偏见。

　　“我十几岁就出来演戏，少女时期的记忆都和剧组有关，像《观音山》里南风的经历其实是我现实生活中缺失的，当时我就想，如果错过了这部戏，我的生命可能就不够完整了。”

　　南风为她赢得了人生中第一座国际A类电影节影后的桂冠。此后，范冰冰的诉求变成了“去体会那些不可能亲身经历，但又让人相信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这种期待，让我感觉到了值得。值得疯狂，值得欲哭无泪，值得肝胆相照，值得羞愧，值得无聊，也值得爱。”

　　她花了近一年才等来宋其。几乎是拿到剧本的头一晚，范冰冰就打定主意要出演这个不计后果的形象咨询师。“我习惯躺在床上看剧本，一般情况下我会越读身子越软，但《二次曝光》不一样，特别是看到宋其摘掉假发，露出一头白发的时候，我差不多是把自己‘扔’下床的，浑身冒汗，有点喘不上气，好像身体已经不属于我了。然后我喝了两瓶水，把头发盘好，开始想怎么给李玉打电话。我要告诉她，宋其必须是范冰冰。”

　　继续在不同的世界往前走

　　《二次曝光》的海报上赫然写着八个字：幻觉世界，为所欲为。其中，“欲”被标成了橙色，以一种抢眼的方式提醒着观众，小心、危险。

　　在范冰冰看来，这个“欲”象征着宋其执拗的心，“她对身边所有的关系都充满了怀疑，爱得凶猛，宁可头破血流，也要换来她要的真实。”

　　为接近宋其的执拗，范冰冰跳进了零度的水库。按照李玉的设想，这场戏“得在破晓的时候拍，因为情节本身已经够激烈了，如果没有黎明前的那种黑暗，只会让人觉得突兀”。剧组为这场戏准备了很久，不料开拍前，北京突然降温了，一下子从深秋杀入了初冬。考虑到实际情况，李玉决定取消拍摄，待回暖后再返工，但没想到的是，范冰冰不依了，“她说自己可以。我知道她是不想浪费搭好的景，但水库的水真的很冷，加上之前的一场树林戏，她顶着夜露来回跑了好几个小时，我怕她吃不消。”

　　范冰冰没有接受李玉的建议，她用眼神告诉后者，不必商量了，拍。跳水前，剧组将热水倒在预定的落点，正当他们还在琢磨到底几壶水才能起效时，范冰冰已经跳了。湿淋淋的她咬紧嘴唇，告诉李玉：“就这么着吧，我试过了，水温没问题，下一条来真的。”

　　这场戏拍完，范冰冰被人裹成了粽子。她坐在折叠椅中，哈着冷气，目视朝阳缓缓升起，然后用近乎唇语的音量吐出了两个字。一旁的助理以为她在说“好冷”，其实，那两个字是“好美”。

　　李玉服了，更准确地说，她怕了。这个被范冰冰称作“最懂我的导演”的女人，忍不住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我到底有多了解范冰冰？或者，在我眼前的人其实是宋其？

　　那一天，范冰冰在酒店睡得很好。经过17小时的连轴转，她获得了一种可以带来强烈满足感的自如，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宋其“给我的反应是肯定的，她在现场一定也会这么做。之前我是在努力地把她往我身体里摁，之后我可以和她对话了”。

　　因此，范冰冰出戏的过程才显得如此漫长。意识到自己和宋其之间的羁绊是两个月后的事。一次，她在与朋友的闲聊中居然闪过了宋其的台词，随即，类似的情况反复出现，直到某一天，她梦到了宋其。“我觉得是时候了，应该与她告别。其实也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玄，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分别的准备。她是她，我是我，我们曾经一起挖掘过自己，现在我们继续在各自的世界里，不回头地往前走。”

　　语录 人性是由无数个面拼凑起来的

　　“双”是一种特别微妙的状态，它意味着一种可能性。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它介于大开与大阖之间。

　　——范冰冰用这句话解释自己和宋其的关系，她们之间本来有融为一体的机会，但她明白，所谓的演员，就是在大开与大阖之间寻找自己。

　　宋其是个对感情非常投入，甚至有些极端的女人，这种投入就是她获得内心平静的方式。我们都没办法脱离现今的嘈杂，就像我，虽然没有微博，但身边同事也会告诉我微博上发生了什么。对我来说，所谓内心的安宁，应该是在努力之后没有遗憾的心境吧。

　　——她不强求一定要时刻保持内心的安宁。

　　表演和走红毯对我来说只是形式上的不同，在戏里我是南风、我是宋其，在红毯上穿着厚重礼服浓妆的我是一个叫范冰冰的女明星，这些都只是一小部分的我。所有名利和聚光灯都不属于我的生活。

　　——范冰冰承认自己是红毯女王，但又没有把红毯看得太重，这不是狡辩。

　　展现美只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也喜欢这些工作，基本上都是抱着一种要玩得尽兴的心态。服装、造型等外化的东西，对一个演员来说，如果控制不好会是一种“囚禁”，我很享受这种掌控力道的快感。每个年龄段可以有她的风韵，你不能说那是不美的。就像我妈，小时候我就觉得她很漂亮，现在她也是个很优雅的女人，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在不同的阶段展示出不同的状态。所谓的“美”对我来说永远都不是负担。

　　——被问及“你觉得自己还能美多久”，范冰冰如是说。

　　我一直很享受两个“自己”碰撞的感觉，这也是我这些年一路走下来的动力之一。

　　——两个自己是范冰冰和大众审视下的范冰冰。每当有导演利用大众审视下的范冰冰来展现真实的范冰冰时，她都会把这当成一种动力。

　　我原来读过一句话，上坡和下坡是同一条路。人性本身就是无数个面拼凑起来的。

　　——你们觉得她是在说什么呢？

　　我其实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在感情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这方面我特别顺其自然，我只想单纯地享受爱情带给我的感动。

　　——她说过“我就是豪门”，她是“范爷”，她让人想当然地理解成“保护者”的角色。但刚刚透露了恋情的她否定了角色说，她只是享受。

　　亲密模式？比如我和李玉，我和巴黎欧莱雅，都是这种模式，应该不会有人被这种模式绑架吧？巴黎欧莱雅不是代言那么简单，它从来没有引导我去“执行”某一种妆容，它就是美，而且美得自然，我为什么要抗拒呢？这么说吧，能和巴黎欧莱雅结缘，是我对美、对时尚的另一种求知。

　　——比如这次的妆容，你有没有从中看出范冰冰的求知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