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良相信爱情：爱情本身就是童话

光良

　　执行/燕丹妮 采访&撰文/李森 摄影/张曦(曦烽社)

　　光良说他有一段密码。

　　这段密码不是艺人的隐私或歌手的灵感，而是“很自己的一块”，只有拿着正确的钥匙，才能“咔嗒”一声推门而入，“我特别相信人和人之间的密码，很多时候打不开就是打不开。”说这些话的时候，光良刚换好衣服，以一种非常板正的姿势应对着记者的提问。然后，他的坐姿发生了变化，渐渐松散，带着点蜻蜓点水般的幽默，“没错，我是一个很忧郁的人，一件小事也能让我不开心很久；但我不必去特别改变自己，如果我喜欢的忧郁恰好也是你们喜欢的东西，那就叫缘分。”

　　不管你觉得《第一次》比较好还是《想见你》比较好，两个都是我的作品，我会觉得很骄傲。你觉得我后来没有一首歌比《童话》好，你就继续听《童话》吧，那还是我。

　　爱情本身就是让人报以奇迹之心的童话

　　打开光良密码的人其实不少，比如导演苏照彬。

　　去年，苏照彬为光良的新歌《台北下着雨的星期天》掌镜，他让光良变成了一个能读懂所有人心事的灵魂，“因为他觉得我是一个很难被琢磨到心里真正想法的人，但我却有种特别的能力，知道别人在想些什么。”回到2002年，苏照彬邀请光良出演了他的剧情长片《爱情灵药》，光良在片中的表演不可谓不让人惊讶，从那时起，两人就保持着一种近乎心有灵犀的联系。而当《台北下着雨的星期天》刚刚出炉，光良约苏照彬见面时，后者便一语中的地说：“我就知道最近能见到你，这段时间拍戏，一直能听到你的歌，或许是时候再合作一次了。”

　　事实上，尽管光良在MV中变成了游荡于台北小雨街头的魂魄，但女主角陈希妍的设定依旧提醒着观众：光良是名彻头彻尾的情歌手。和所有个人标识极其明显的大热单曲一样，在《台北下着雨的星期天》里，光良用轻柔的声线和不动声色的表演讲述了一个“只要你真心喜欢过一个人，你的一部分将永远是属于他”的故事——这，正是光良想要传达的东西，“你以为经历了那么多，很多记忆已经离开你了，可是偶尔，突然会有记忆冲进你的脑袋，唤醒你心里的爱。你才发现，人原来是种不断把自己分给别人，又不断留住他人的碎片的生物。”

　　某种程度上看，光良的情歌无一不是《台北下着雨的星期天》的翻版，或者说，自《第一次》起，光良其实只讲了一个故事：爱情本身就是让人报以奇迹之心的童话。“可能现在大家不容易相信爱情，总怀疑父辈的那种单纯消失了，但我觉得还是要信，因为爱无止境，它可以一直扩大，你曾经拥有的，让你笑让你痛的，只会让你的心更大，一切都是你曾经有过的爱。唱情歌，难道不该给人这样积极的讯息吗？”

　　付出一定的代价，也要心安理得

　　光良的另一面在于，他很胆小。

　　“我以前胆小的程度很多人是不相信的，到了小学，我还不敢出门去小贩那边买零食。前两天我妈还笑话我，说我小时候根本不敢听电话，怕话筒那边传来陌生人的声音。直到发行《童话》，我才习惯和陌生人交流——那时候我已经出道十年了。”

　　也是出于胆小，使他在面对“无印良品”一夜成名时的态度与品冠截然不同。后者因为惊讶而不敢相信“我红了”的事实，光良则从来不认为自己红了。“我蛮不开心的，发了三四张唱片后，我跟公司讲我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要发片了，公司问我想做什么，我说想离开，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安静下来，反正不能继续这样子生活了。”

　　他去了纽约，随便租了一间便宜公寓，“然后就在那边流浪。”和他预料的相反，梦想之地纽约并没有为他带来答案，甚至加重了他对自己的怀疑，“除了当游客，剩下的时间就在胡思乱想，我问自己，王光良你凭什么当歌手？那么多掌声，你有成就感吗？你来纽约，又发现了什么？”

　　一个月后，他回到了台北。如果说远行切切实实地教会了他一点东西，那么这种东西叫寂寞，“我居然那么怕一个人，我太不甘寂寞了，我需要身边有很多人分享事情。”彼时，社交网络的贫瘠程度有如一片死海汪洋，阻隔了光良和身边朋友交流的可能，他开始怀念过去被笑骂“你怎么这么啰嗦，一件事要念叨两个月”的热闹。也就是在那时，他写出了日后脍炙人口，既被用来当做恋人间的蜜语，又被老友们视为友情卡片的《想见你》。

　　“无印良品”解散后，光良重新认识到了“纽约一月”的意义。“当你伤心或疲惫的时候，所谓的疗伤就是一切回到自己的想法。生活就是在做选择，冷血一点说，你觉得很受伤，无非因为你选择了做一名受害者。”而回到自己，正是跟随脚步，“仔细聆听你需要什么，你在哪种状态最舒服，甚至权衡利弊，即便付出一定的代价，也要保证心安理得”的为人之道——这条道，光良找得辛苦，却实实在在地回到了自己。

　　语录

　　创作的意义

　　架构是有的。就像我搭一座模型，架构完了之后你要把螺丝拴紧，可是我没有，它随时有可能借着形状发挥出一些别的东西来。

　　——光良说日后的创作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追求“把螺丝栓紧”的快感

　　《童话》里的那个王子应该破灭了吧。

　　——他不文艺，也不全然是镜头里的木讷与深情。做完今年的19场巡回演出，光良希望大家忘记他的王子形象

　　我接受信息很直接，出来的东西也很直接，没有太多的修饰。这个就是真心嘛，当你很真的时候，一来一往的就没有太多顾虑。“无印良品”的阶段，大家说我爱抢话，其实个性决定一切，我就是这样的。

　　——但这种个性也让光良意识到，他并不适合做艺人

　　不管你觉得《第一次》比较好还是《想见你》比较好，两个都是我的作品，我会觉得很骄傲。你觉得我后来没有一首歌比《童话》好，你就继续听《童话》吧，那还是我。

　　——记者笑他狡猾，他说这才是创作的意义，留下作品，等同于“给自己留下了坐标”，“我随时可以从坐标里找到很多悬而未解的答案，发现新的问题”

　　我曾经在他的人生里留下过痕迹——我的歌，不是我——我相信音乐奇妙跟有趣的地方就是这样。

　　——以前的光良和以后的光良，怎么选，怎么看，都不过是一段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