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一
下月聆听最强三声部
11月10日,“聆听最强三声部——张建一、廖昌永、沈洋演唱会”将在广州大剧院举行,男高音歌唱家张建一昨日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独家专访。作为活跃在世界主流歌剧舞台的为数不多的亚裔男高音歌唱家,张建一表示,美国的训练方法很科学,最强调音质,音量不一定大,演唱绝对不能用话筒,他希望把这种方法带给国内的学生。对于歌剧这门“贵族的艺术”,张建一直言,有些人以听歌剧为时尚,不一定懂欣赏,只是在附庸风雅。
曾多次亮相广州舞台
这场的重点在于独唱
媒体:你们三个人这种形式的合作是第一次吗?
张建一:第一次。我觉得这个创意很好,至少比三个男高音组合要好,你可以听到三种不同的音色、三个音域和多首声乐曲目,相信会给大家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媒体:在曲目选择方面应该很有讲究吧?
张建一:这是肯定的,有咏叹调和二重唱,有意大利民歌,也有西洋的优秀歌剧,还选了一些脍炙人口的中国歌曲,都是些能充分发挥我们自身特点的曲目。
媒体:在三个声部中,你是不是最占优势?
张建一:不是,但男高音更好听,比较流行,观众会很熟悉。我们共同的特点是音色都很讲究,我们之间的碰撞会出乎大家意料之外。另外,歌剧选段里同时有三个声部的不多,所以这次演出的重点在于独唱。
媒体:即兴部分会怎样?
张建一:“安可”环节的曲目肯定是大家最熟悉的,《我的太阳》、《今夜无人入睡》、《我爱你,中国》等都在考虑范围内。
我插过队,进过工厂
能吃苦,所以能成功
媒体:在你之后,越来越多的年轻歌唱家开始尝试西方歌剧,但成绩单并不耀眼,你认同吗?
张建一:上世纪80年代我们出去的时候,国外的各种条件都比现在差很多,真的很苦。我插过队,进过工厂,能吃苦,所以能成功。现在国内的演出市场慢慢健全,机会多了,诱惑很大,唱一个晚会就能挣很多钱。所以,不是他们演唱水平不行,而是意志力不行。
媒体:置身主流的西洋歌剧圈,你不担心受到排挤?
张建一:有这种担心。我们的修养、对西方音乐的表现远远不如外国人,唯一优胜的一点就是声音好听、音色好,我意识到这个就拼命加强语言。好的老师也很重要,当时朱莉亚音乐学院只给我免学费,我还是选它,因为那里的训练很职业化,完全是从市场角度来考虑的。
媒体:职业化体现在哪里?
张建一:他们的训练很务实,要求一是每天唱一部歌剧,觉得不累;二是剧场最后一排也能听到。第一年,老师说我的唱法太传统,要改得再具有穿透性一点,用声带的力度要小一点。但是直到现在,国内都特别强调大音量,以为谁唱得响就好,但美国特别强调音质和灵活性,而且绝对不能用话筒,但是国内演出常用话筒,把基本功和音色、技术全掩盖掉了。
歌剧需要普及
但没一定文化程度欣赏不了
媒体:歌剧古典而高雅,你觉得它和大众的距离感是天然形成的,还是在发展中被人为强化的?
张建一:歌剧像京剧一样,最早是皇室里面的玩意儿。后来流落到民间,但没有一定文化程度还真欣赏不了,它是一门综合艺术,观众要有音乐基础,还要懂交响乐的结构。我常常跟学生讲,这是贵族的艺术,不能太直接去表现,要含蓄,要有贵族的风度。在国外,欣赏它通常代表一种身份和地位,尤其是美国,去听的人都是有钱人,穿得珠光宝气,但也不一定很懂。现在国内也有这种附庸风雅的现象。
媒体:需要消除距离感吗?
张建一:歌剧需要普及,我想,一个民族大部分人都能欣赏歌剧,其文化层次肯定高。歌剧是真正代表西方国家的艺术,也是中国和西方对话、进入西方世界的一种形式。
专家教路
好声音只是一部分
媒体:最开始在演唱技巧和台风方面,你有没有模仿过谁?
张建一:有,我很喜欢帕瓦罗蒂,他音质很好,也喜欢多明戈的形体。每个人都有长处,我把这些都吸收借鉴好了,就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媒体:有时候会不会刻意挑战连续多个高音?
张建一:年轻时会,后来发现每个人的声音都有局限,我也不例外。比如《图兰朵》,当时匈牙利歌剧院邀请我去唱,但美国老师说你不能唱,因为我是抒情男高音,不能唱戏剧男高音。歌唱家不一定要什么都会唱,把自己专业擅长的那一块唱好、唱精了,就会很有成就。
媒体:会多尝试民族作品吗?
张建一:这几年也在尝试,最近在排练中国歌剧《原野》,作为一个中国人,首先要唱好中国歌。
媒体:对于想成为男高音歌唱家的年轻人,你有什么建议?
张建一:好声音只是一部分,你对音乐的表现和艺术个性也很重要。同时,努力是最重要的,还要有意志力。此外,学习态度要严谨认真。我希望带给学生科学的训练方法和经验,这也是我回国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