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新:中国电影导演换代的时候到了

2013/2/5 10:07:20 作者:nvwu 来源:女物娱乐网
黄雷拍摄电影《愤怒的小孩》,父亲黄建新当监制,并找来范伟、张嘉译、江珊等明星加盟。黄建新:对于中国电影,短期来看,监制的意义来得更直接,既然我选择了,就会义无反顾地做下去,因为如果我不连续做下去,大家就不会觉得这个职业重要了。

  新人崛起

  导演的换代是近年最让人惊喜的现象

  六十岁人的情感表达和鉴赏方式,跟二十几岁的人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反映当今社会真实的价值角度的电影,六十岁的人一定是无法拍的,拍了一定是所有年轻人都说“No,错了!”

  :近年青年导演的作品屡创票房奇迹,你怎么看?

  黄建新:从2011年的《失恋33天》开始,到去年的《画皮2》《寒战》《泰囧》,新导演的时代来了,这个感觉有点像当年第五代导演出来的时候,我觉得中国电影改朝换代的时候到了。这中间虽然也有一些成功的案例,但还只是个人的转换,这两年是出现了整体上的转换,这是近年最让我惊喜的一个现象。

  很长时间我们都说,我们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出来了,在电影圈都呆了这么久了,现在拍片赚钱的还是这帮人,全球都没这种情况。可能由于中国电影结构问题存在得太久了,其他行业都在改革,唯有电影这块是铁板一块,这就使人才的成长受阻,甚至有的人都没办法去拍。

  本来导演换代最好的变化是阶梯式变化,每年出现几个新导演。但可能与我们的教育有关,在某一个时期,我们对电影艺术的过高想象和崇拜,其实是形成了一定的障碍,导致了我们有一二十年是断代的,没有任何变化。而六十岁人的情感表达和鉴赏方式,跟二十几岁的人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反映当今社会真实的价值角度的电影,六十岁的人一定是无法拍的,拍了一定是所有年轻人都说“No,错了!”不过类型电影还是可以拍的,比如恐怖片就不受年龄限制。

  :但我们的类型片是很匮乏的,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黄建新:我们的电影题材是一点点拓展的,其实外片进来之前我们的题材更窄,后来大家渐渐觉得现有的东西是不够的,所以会有很大的质疑和讨论。但为什么总说我们的类型片匮乏,我觉得这与没有分级制有一定关系,分级是建立类型片的一个基础保证。比如战争片,一定会表现战争的残酷和暴力,有了分级制就可以不让小孩子看,这其实是具有保护意义的。

  这就跟未成年人保护法一样,既然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那为什么还要建立一个针对未成年人的特殊保护法呢?以前由于种种误读,干扰到很多对分级制真正意义的判断和衡量。

  此外,我们现在的电影复制性太差了,这也是因为还没有完全构成类型片。类型片是符合全人类的兴趣点的,所以我们的电影放在全世界的舞台上就会有点麻烦,这也就造成中国电影的展示平台不平等,有些镜头必须剪掉或修改,这样你的类型就变得模糊。

  ■ “院线电影”思考

  艺术片不适合影院

  最近几年我对电影的思考比较多,但一直都没表达,慢慢(思路)开始清晰。什么是院线电影?我一直有个观点,随着电影技术的发展,有一些电影是会退出电影院的,比如艺术片真的不适合电影院。这样的电影一对一是最好的,因为这种电影多是自己的体会,情绪是不传染的,而在电影院放映的电影是需要情绪传染的,这也是为什么喜剧、惊悚片总能创下票房奇迹。剩下的就是巨片,因为它满足了观众视觉和听觉领域的想象感。

  我们不要再去喊,我们一定要有艺术院线,这就是为什么美国的艺术院线渐渐都没了的原因。它不是没人看,但你有个六七十英寸的电视,就会享受到非常好的艺术片的观影体验。像MOMA这样的艺术影院,因为前去观影的多数是电影爱好者和发烧友,所以你的观影感受可能不错,但在MOMA的观影体验跟普通商业影院是不一样的,商业区域的电影院需要经营,就势必要放映那些适合普通观众去观影的电影。

  我这样说,并不是说这些电影就不存在了,我只是从某个角度来说什么样的电影是有最好的欣赏效果、适合电影院放映的常态。

  ■ 父子合作

  我们第一次在一起超过两个月

  从小我就没带过他(儿子黄雷),跟他一起生活的时间很短。前年我母亲去世,在悲痛程度上他超过我,因为他从小是跟奶奶生活在一起的,这让我很有感触。大学毕业后,他说要考研究生,他是学数学的,我觉得这个挺好,因为做导演太辛苦,没想到他说,他要报考电影学院导演系的研究生。

  《愤怒的小孩》其实是他的研究生毕业作品,我也想帮他一次,就决定做这部电影的监制。我对他的要求比与我合作过的所有导演都更加苛刻,让他改了6稿剧本、差不多筹备了两年才开机,连他的同学都说,我们都拍完了,你这老爹在干吗呢?连机都开不了这是什么意思?但我说,虽然你跟我有父子情谊,但我有我的行业准则,既然做了你的监制,如果你过不了我这道坎儿,就绝对不能开机。

  我找了很多业内朋友来帮忙,还给他配备了最好的设备。第一次,我们父子俩呆在一起超过两个月。期间很多电影来找我都被我拒绝了,因为这对我是最重要的,是我当监制这么多年来最满足的一次。

  《大众电影》曾约他写《我的爸爸》,他写了一堆都是“我几乎没怎么见过我的父亲”,我看了心里很难受。其实我原本是不太想说父子档这事儿,怕让别人觉得他是靠老爹来完成这部电影的。但是我想,如果能够很坦诚地把我跟儿子这次合作的感受说出来,别人也是会很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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