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物娱乐讯 近日,汤唯受邀拍摄《费加罗》封面大片,并接受其独家专访,畅聊属于自己的感性故事。以下为原文节选:
词语也是有性别的。动词往往短促,像男性做派,两到三个字,迸发出强大的行动力;而形容词就属于女人,字数不定,可以简单也可以杂芜,如果要表达一种复杂的意思,还可以进行各种罗列组合,延绵出千里之外也不能穷尽。以此而言,汤唯就是极女人的女人,她很喜欢用形容词来表达情绪,甚至在不知不觉中也将他人也带入一种片刻凝固的状态里。一个寒冷冬日的晚上,一间欧式的客厅里,她慵懒地窝在沙发里,神游太虚地讲了几个故事。形容词充沛释放,语句中不时闪回记忆的画面,与其说是几个小清新的段子,不如说是几个属于她自己的私人童话——对喜欢用形容词的女人来说,生活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东西。
童话一 西雅图遇上温哥华
西雅图是个与爱情相关的地方,汤唯与它极有缘分。两年前,她在这里拍了韩国电影《晚秋》。梅格·瑞恩只是偷偷瞥了一眼汤姆·汉克斯就走开的感伤地,汤唯却大方地与玄彬地牵手,开碰碰车,夜游派克市场,虽然影片的开放式结局依旧是长别离的感伤,却还是把这个中国人并不那么熟悉的城市镶上了浪漫的衬边。今年的《北京遇上西雅图》,汤唯又上演了一段西雅图之恋,化身来自北京的泼辣败金女,遭遇了她的MR RIGHT——做兼职司机的吴秀波。娱乐媒体特别喜欢那张汤唯墨镜皮裤BLINGBLING满身的剧照,文艺女大改戏路本就是新闻点。但在这个有点戏剧化的重口味噱头背后,却依旧是一场令人唏嘘的金玉盟。
影片里的西雅图部分,其实是在温哥华拍摄。在汤唯的眼里,这两个属于不同国度的城市,分明一对双生子。“温哥华跟西雅图非常像,开车不过两三个小时,很多人周末的时候开车跨越国界,就为了去对方超市里买便宜的东西。连出没的动物都很像。温哥华有各种各样的动物,你想连狼都有,狸猫、鹿,很多,还有大海鸥。”
清冷平静的外表下裹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温暖,感觉起来,汤唯的气场与西雅图和温哥华这样的城市是绝配,就像她在《晚秋》里那身黄色小风衣,只有在枫树林点缀的小街上才能穿出味道。但如果要在地球上找一个你最爱的地方,无论是西雅图还是温哥华,却都不是她的答案。
“最喜欢的地方一定是自己的语言环境。”汤唯忽然很怅然,“哪怕你说英文,哪怕你穿同样的衣服,可是文化差异始终存在。那种东西就会造就一种孤独感。电影里很多人驮着孩子去生存,可是他们还是要回来。”回来,电影讲的就是回来。无论是拍过戏的西雅图、温哥华,或者游学过的伦敦,捧得多项荣誉的首尔,国际化的汤唯已经早早地体会到过了游子的心态。“在那些地方的超市里,还有很多在现在的中国都找不到的东西。海外的华人们都保有着乡音,保佑着习惯的食物,保佑着比我们当代中国人还要传统的传统。”
“这是一个北京人在西雅图的故事。”就像她扮演的文佳佳那样,汤唯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北京。面对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城市,她却只有一个形容词。北京太“大”了,带给她的也太多。
童话二 小钟的故事
汤唯在中戏读导演系一年级的时候,第一个舞台作业就是《小钟的故事》。“老钟退休了,小钟接了他的班,主宰整个世界的时间。他一上任后就调皮捣蛋,时间一会快一会慢。他看到一对婚礼上的情侣要接吻,‘呱’一倒,就是不让你亲上。他看到火车有个喝茶的人,就把时间一倒一倒,就不让你喝茶。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个买火柴的小女孩,手中火柴在燃烧,小钟说‘快一点,快一点’,发现小女孩死了,他想救小女孩,一次次把时间倒回去一点,发现小女孩还是会死在街头。于是小钟就把时间到回去很多,终于看到小女孩活着的时候,跟奶奶在一起,跟妈妈在一起。但时间还是要前行。小钟一次次把时间倒转,结果它自己就爆掉了。最后老钟把小钟收拾起来。”
这是一个童话,一个不甚完整,听上去有点逻辑混论,似乎只与存在与虚无相关的童话,当年汤唯却排了整整一个学期。“我喜欢童话。”但同学们却不买单。“他们都崩溃了,听到那首小钟的歌就疯了。”出身导演戏的汤唯自认是个“糟糕的导演,但她从头来都是个有才的梦想家。在《小钟的故事》里,身上的倔强,随性与理想化,与这个童话的主人多少有点不谋而合。
汤唯本身就像一个童话。美术学子出身,中戏导演系毕业,几年的“无线”小演员,又幸运地被李安选中出演《色·戒》,成为21世纪又一张代表东方的脸孔。汤唯喜欢童话,她的电影也很像童话,无论是街坊灰姑娘般的《月满轩尼诗》、以科学解读功夫的《武侠》、三一律的《晚秋》还是斗气冤家式的《北京遇上西雅图》,多少都有一种超现实的轻灵通透。虽然她自己不喜欢被盖上“文艺”的帽子,也不惧“商业”的挑战,我们宁可她沉浸在这些童话里不要出来。中国电影从来不缺搔首弄姿,却极少能直达心灵的东西——哪怕只是童话。
吴秀波说:“跟汤唯合作有一种在大学里的感觉。”曾经以为这只是中戏同门的师兄对师妹的夸赞,直到亲见汤唯,才明白其中之意味。在聊起“童话”时,我解释说,电影像童话一样具有“心理补偿”,她忽然向学生那样,大胆表示了这个概念不解。“哦,那我们PASS掉这个概念。”“NO。”小钟式的倔劲上来了,汤唯就想学生那样开始倾听,之后又争辩道:“原来如此,现在这个世界上太多人都爱总结,干嘛呢,想什么就做什么,就行了。”
童话三 我家有个游泳池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也是一个童话。字幕滚完了,大家都***,汤唯却僵在座位上久久没动,走出放映厅很久,才回到现实世界。“李安就是一台演员制造机器。”她在苏拉·沙玛身上想到当年的自己,如何在经历磨难式的调教,释放心中的猛虎。
《少年派》也给杭州的汤唯带来一些关于水和游泳的记忆。五岁时,家从河坊街搬到了同样繁华的武陵路,从楼上就能看到西冷印社,这是她当时最大的骄傲。还有那个足有六七米长的阳台,汤唯一看到就大喊:“妈妈,我们可以把阳台变成游泳池吗?”
这是一个梦想吧。当时的汤唯还是旱鸭子。“为什么之前没有学会游泳?可能跟掉到西湖里几次有关系。所以我小时候对水有恐惧,总也学不会。”直到去年,运动细胞发达的汤唯才学会游泳,但她仍然要面对一个关于《少年派》的问题。
“如果你也漂流在无边无际大海上,会如何面对?”
“没有如果。”答案有点残酷,三十分钟娓娓道来建立起来的童话感刹那间灰飞烟灭。
如果不当演员,汤唯可能会成为她童年理想中的考古学家。而不是像现在,只能在世界各地捡喜欢的怪石头带回家收藏,只是爬上珠峰大本营的小山包就兴奋得欢呼雀跃。她选择把一半童话留在不可知的世界中,而把另一半变成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