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丽尔-斯特里普:我并不遗憾容颜老去

2013/3/14 19:36:44 作者:nvwu 来源:女物娱乐网
我刚刚拍完《八月:奥色治郡》,在为一部叫做《走进树林》的新片做准备工作,这是一部音乐剧,我会在里面饰演一个女巫。她代言最纯粹的女人:面目也许普通,情绪也许内敛,但一定隐忍、沧桑、淡定。

梅丽尔-斯特里普

《铁娘子》

梅丽尔-斯特里普

梅丽尔-斯特里普:我并不遗憾容颜老去

《铁娘子》

  撰文/祝上 丁杰静

  梅丽尔·斯特里普的声音和大笑都出乎意料地“萌”,说起刚登陆中国不久、由她主演的《铁娘子:坚固柔情》,她还会引用毛主席的那句“妇女能顶半边天”;问到已演过48部电影、拿过17次奥斯卡提名和3座小金人的她会不会想当导演,她俏皮回应:“导演们有时会说,她已经在当导演啦!”再聊起63岁的她如何看待人们送她的“好莱坞传奇”称号,她轻声说道:“有时候我会想要躲起来。我的一些朋友已经陆续去世,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还能继续演戏。我也并不遗憾容颜老去,因为它意味着,我有好多不一样的人生故事可以讲述。”

  “身为美国人去演英国的撒切尔夫人,这赋予了我更多的自由去诠释她。今年奥斯卡影帝刘易斯不是把美国林肯总统演得很好吗?而他恰恰是一个英国人。”

  梅姨没有说完的,是她也凭借《铁娘子》拿下了去年的奥斯卡影后。当时,她微笑走上领奖台,调侃自己,“我想半个美国此刻都在想‘哦,不!天哪,怎么又是她!’”

  这是她的第三座小金人,来之不易。在《铁娘子》最初的选角阶段,已经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有人成立网站反对美国人梅丽尔出演英国首相;而在影片出炉后,各界也反响不一:有的知识分子批评它的政治立场,男性观众抱怨看不到马岛战争,影评人表示其作为传记片缺乏历史厚重感。

  好在,梅丽尔·斯特里普的表演最终获得了众口一词的好评。剧中,她既是第一位女性保守党领袖、第一位女首相,只手掀起马岛战争给阿根廷总统加尔铁里好看、跟男人们谈论税收和军舰的绝无仅有的“铁娘子”,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丈夫的妻子。用梅丽尔的话说:“这部电影里不仅有举世瞩目的政坛神话,也有你我必经的渺然离生。”尤其当撒切尔夫人在面临罢相挫败之时,她的丈夫说“回来吧,你只是这一次没赢而已”,梅姨感慨,“这是一个太不同寻常的爱情故事。”

  而为了诠释好这个角色,梅丽尔做了很多深入调查,“我很敬佩撒切尔夫人的一个重要品质是:敢于在一些重大问题上作出生死抉择,这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而且,那个时代的英国,女性是二等公民,被很多人瞧不起,就在这种情况下,撒切尔夫人居然成为一个国家女性的首相,领导这个国家长达11年。”同时,这次“跨国界”的表演让浸淫电影多年的梅姨也兴奋不已,“身为美国人去演英国的撒切尔夫人,这赋予了我更多的自由去诠释她。今年奥斯卡影帝刘易斯不是把美国林肯总统演得很好吗?而他恰恰是一个英国人。”

  就好像当年《穿Prada的女魔头》热映时,人们热衷于猜测梅丽尔与她扮演的“女魔头”有多相似一样,《铁娘子》同样引发人们对这两位传奇女性“相似性”的极大关注,梅丽尔闻言笑了,“如果你问我弟弟的话,他肯定会说:这两人的共同点就是都爱指挥别人!她太了不起了,而对我来说,拍完电影之后,坐在炉火边看看书休养一天,才是比较日常的生活。”

  在最近的休养中,她还会不时想起“撒切尔夫人”,她相信,“女性观众看完电影后,更能理解电影探讨的问题,包括人生即将结束时那些顿悟。”而63岁的梅丽尔,在她众多经典角色背后,又有哪些故事和顿悟?

  “约翰的死亡仍然埋在我心里。他的死亡影响了以后发生的一切。但是就像一个孩子那样,我能吸收这种痛苦并且生活下去,而不让痛苦永远纠缠不已。”

  1976年,剧评人迈尔·戈索在《纽约时报》上评价一出在纽约上演的莎翁剧《一报还一报》:“我们感到她(剧中人物伊莎贝拉)和安杰洛之间的性的交流。她还使我们注意到,这个人物逐步醒悟到自己的重要性和力量。”在剧中饰演这两个人物的演员,其一就是梅丽尔·斯特里普,另一个叫约翰·凯泽尔。

  凯泽尔比梅丽尔大14岁,一张典型的意大利裔美国人面孔,正直而温和。他们共同出演舞台剧,而后一见如故。几个月后,他们订了婚。

  鲍勃·迪伦有一句被不断提起的歌词:“一个男人要走过多少路,才能成为男人?”事实上女人也是同样。一个完满的女人,她的情感经历总能分出阶段,包括热情似火的第一次,以及处变不惊的最后一次。

  无从猜测梅丽尔在作出决定时的具体心境,但她一定是幸福的,凯泽尔是值得她付出的男人。那时她才27岁,他是她的未婚夫、情人,也是导师和兄长。他们在纽约西69街租了一所公寓,自称是“同寓所演员”。在这套小公寓里,到处乱放着换下来的衣服、速食容器以及作了标记的莎士比亚、斯特林堡、契诃夫等人的剧本。他们讨论一切,并憧憬未来。百老汇,好莱坞,订婚,结婚……似乎一切向好。

  1977年,导演界超级新人迈克尔·西米诺在筹备一部他自己也拿不准的新片《猎鹿人》。通过介绍,他找到了名气一般但实力过硬的梅丽尔和凯泽尔,邀请他们出演。凯泽尔开始为了新片调整状态并检查身体。结果噩耗袭来,他患上了癌症。

  这段故事为很多好莱坞电影史研究者耳熟能详。而当事人如果不说,无人能够知晓得知这一消息后梅丽尔承受了什么,她只是跟导演说,如果凯泽尔退出,她也弃演。导演西米诺承受巨大压力,摇摆再三,仍然决定启用治疗中的凯泽尔。影片开拍后,在剧中饰演琳达的梅丽尔与凯泽尔寸步不离。“他们总是在一起,有些人以为他们结婚了”,同剧演员回忆道。

  影片拍完后的次年3月,演员约翰·凯泽尔于纽约逝世。身后留下《热天午后》《教父》等经典电影,以及痛彻心扉的梅丽尔。几个月后,《猎鹿人》公映。这部电影的伟大无须赘述。它为梅丽尔·斯特里普带来了第一个学院奖提名,虽然她最终没有得到这尊奥斯卡最佳女配角。而人生,除了坚持下去,没有别的选择。“约翰的死亡仍然埋在我心里。他的死亡影响了以后发生的一切。但是就像一个孩子那样,我能吸收这种痛苦并且生活下去,而不让痛苦永远纠缠不已。”

  凯泽尔死去6个月后,梅丽尔·斯特里普与雕塑家邓·冈默结婚。他们的婚姻延续至今,育有4个孩子。一年后,梅丽尔以《克莱默夫妇》再获奥斯卡女配角;三年后,《法国中尉的女人》获影后提名;4年后,梅丽尔凭借《苏菲的抉择》登基影后,开启了她对学院奖长达数十年的习惯性统治。

  这些影片中的女人有着类似的眼神。对梅丽尔而言,一部分过去的她一直同那个她最初深爱的男人在一起,从未离开。这是纪念,也是忘却。

  LINK 梅姨说

  我以为我的职业生涯会结束在40岁, 没想到60岁之后,还有这么多好故事找到我,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我很幸运。

  评价影片时,拥有话语权的往往都是男性,而他们和女性观众关注的点并不一样。

  科幻片会涉及太多的电脑技术,大部分时间你都要在绿幕前演出,或者只对着一个记号做表情,我对这个可提不起兴趣。我更喜欢与人交流,喜欢未知的可能性带来的兴奋感。

  我很嫉妒女儿曾跟李安合作过《制造伍德斯托克》,他很有才华。而且,他还如此谦逊温和,如果你把他跟昆汀·塔伦蒂诺比较的话。

  我个人很喜欢《云图》的导演沃卓斯基(姐弟),虽然影片评价不高,但我觉得他们讲故事的野心很大。另外,我还很希望能跟《一次别离》的导演阿斯哈·法哈蒂合作。

  我的确加盟了汤米·李·琼斯自编自导的《居家男人》,预计5月启动。它讲的是19世纪初的美国西部,有一些与世隔绝的女性,她们备受自然和同类的摧残,很多人都疯掉了,直到有人前来拯救她们——是一部非常动人心魄的片子。

  我刚刚拍完《八月:奥色治郡》,在为一部叫做《走进树林》的新片做准备工作,这是一部音乐剧,我会在里面饰演一个女巫。

  她代言最纯粹的女人:面目也许普通,情绪也许内敛,但一定隐忍、沧桑、淡定。

  很多人不知道,这个前些年还在《妈妈咪呀》中又唱又跳的女人已经63岁了;很多人不知道,算上在《人工智能》中的客串配音,她已经出演了48部电影;很多人不知道,她在纽约州北部有自己的农场,并以种菜为乐。她从来没有群众喜闻乐见的绯闻,也极少抛头露面,无需提醒观众自己还身在这场高水平比赛中——因为她不会过气。她也从不失手,迄今为止她获得历史最多的17次奥斯卡奖提名,3次获奖——这倒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她只是年复一年地走到摄影机前,用自己的方式工作一番,而后再度消失在人海,留下一次次伟大的表演供我们瞠目结舌。

  《法国中尉的女人》中的安娜、《苏菲的抉择》中的苏菲、《走出非洲》中的凯伦……这些都是她塑造的经典角色。自始至终,她只饰演一种角色:女人。不是西格妮·韦弗的女英雄,也不是斯嘉丽·约翰逊的懵懂女孩或性感炸弹。她代言最纯粹的女人:面目也许普通,情绪也许内敛,但一定隐忍、沧桑、淡定。她们目睹过人生的本相,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她们和蔼可亲,但坚守应当坚守的一切。梅丽尔爱那些女人,她藏入她们的身体,为她们注入灵魂,并轻车熟路地等待观众在角色中捡拾她自己的碎片。

  从一开始她就准备好了。她知道自己不是美国甜心也不是太空“英雌”芭芭拉。1949年,梅丽尔·斯特里普生在一个普通的新泽西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是医药公司广告经理。那是一份体面的职业,但与演戏一点关系也没有,家庭一派祥和,普通的父母,普通的孩子——事实上,很多时候显得过于普通了。梅丽尔直到高中还认为自己的样貌“无法见人”。她总是比同龄儿童高一大块,一双成人戴的眼镜在她的鼻梁上形成一道永久性的凸岭。她的左耳比右耳大,而且支出来。她的头发带土黄色,而且是小细毛卷,是在家里厨房桌子旁修剪的。“我7岁的时候,看上去就活像个40岁的女人。”她这样描述自己。

  相貌的问题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改善。十三四岁的时候她终于积攒了足够的自信在青少年舞台上演戏。也正是那时起,她意识到容貌并不是女人的全部,也意识到演戏的妙处。

  然而她仍旧决定不要过分改变。她出生的年代正值美国战后婴儿潮。打完了二战,美国人松了一口气,开始忙不迭生孩子。这突然暴增的吵吵嚷嚷的孩子们成了60年代“垮掉的一代”的主力军。他们一般会在进入青春期之后开始听滚石乐队的歌曲,留长头发,甚至磕LSD,和越战一起成为美国文化的一部分。这些并不属于读高中的梅丽尔,她没有大部分好莱坞明星都有的浪荡经历积累。“我是个好姑娘,漂亮、爱运动,整个高中4年也许只读了7本书。我看《纽约人》杂志和《17岁》杂志,词汇量很大,但对数学和科学却一窍不通。”

  大学毕业后,梅丽尔在一些小巡回剧团出演角色,终于意识到这种生活并不合适——她饰演不了认可的角色,也无法触碰生活。梦想支撑她考入为后人津津乐道的耶鲁大学戏剧学院,不过对女主角而言,冷暖自知——她实在太过努力,每年要“进入12至15个角色”,也不止一次萌生“我不干了”的念头。

  顶住压力毕业后,她冒失地冲进纽约著名选角导演罗斯玛丽·蒂克勒的办公室,央求一个角色。她的冒险得到了回报。她先后在田纳西·威廉斯的《27车棉花》和阿瑟·米勒的《两个星期一的回忆》中饰演角色——都是大师名作。也正是在这个时期,她作为新秀稀里糊涂地得到了一个托尼奖提名,也意识到了自己在演绎某些角色时的特殊天赋。任谁都可以演漂亮的花瓶,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理解女人。而她,从一开始就比任何人做得都好。

  “我可以一直演下去,直到最后。”她这样说。

  如今,走下银幕和颁奖台的梅丽尔也在享受她的生活。她在自己的农场种植西兰花,同时还是美国社区农业支持协会的股东;她爱那个从70年代就一直陪伴他的丈夫,以及长大了的孩子们;她在筹款建设一座国家女性历史博物馆,并且已经成功上线了官方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