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溪路595号在中国电影史上是个相当重要的地标。解放前大名鼎鼎的联华以及昆仑公司的摄影棚就曾设置在这里,《一江春水向东流》以及《八千里路云和月》这两部作品就诞生在这里。解放后,这里成了上海电影制片厂厂址,上影厂成为当时中国电影最大的生产基地,《南征北战》、《渡江侦察记》、《林则徐》、《女篮五号》、《芙蓉镇》等从这里诞生的影片见证了上海电影的辉煌。如今新的上影集团大厦坐落在漕溪路595号上上影厂原址,作为上影集团总裁,任仲伦昨天在接受采访时特意为记者解密置身上影集团大厦中的上海电影博物馆。在他看来,这个博物馆正是如今上影集团传承历史,开创未来的缩影之一。
博物馆的缘起
十年前,任仲伦接手上影集团的时候就有了筹建上海电影博物馆的想法。而当时车墩的几个仓库让任仲伦更确信这一想法,“那几个仓库里不仅有30多万件电影道具,20多万套戏服,而且还有十几万的历史文献资料,其中包括很多电影大师的手稿。例如谢晋当年拍摄《芙蓉镇》时从第一稿剧本到拍摄期间的各种记录,最终的通过令等一整套档案。这些东西原本都堆在角落里,我们请了一位老同志整理了整整八年,结果整理出一大批有价值的文献。”理论研究出身的任仲伦觉得,应当有一座电影博物馆来展示这些历史文献,因为这些文献纪录的不仅仅是当年的历史,同时也是留下来的历史传统和精神。当然,上海电影博物馆也并不仅仅停留在当年的辉煌,任仲伦透露,博物馆也向贾樟柯、李安以及王家卫等当代著名导演征集展品。就在采访的前一天,贾樟柯就将戛纳和威尼斯的入围证书贡献了出来,同时还有斩获金狮奖的《三峡好人》第一稿导演剧本。在任仲伦看来,这些展品在若干年之后则将记录上海在这个时代的电影历史。
处处精心布局
在上海电影博物馆的正门前矗立着一座工农兵塑像,熟悉上海老电影的观众一眼就能认出塑像的造型就是曾经出现在上海电影制片厂出品的电影片头的造型。这个雕塑出自中国雕塑院院长吴为山之手,为了将当年片头中出现的平面造型丰富为立体雕塑,吴为山没少下功夫。而当初吴为山接手这项工作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从小看着上影厂的电影长大的,这也让任仲伦建设上海电影博物馆有了更多的责任感。在这个雕塑周围的地板上刻有上海曾经主要的制片公司名录,任仲伦说这是为了对历史以及对创造辉煌的前辈有所纪念。在上海电影博物馆,这样的精心布局可谓随处可见。例如再现经典影片《乌鸦与麻雀》的拍摄场景,仅这一项布展就从车墩用4吨的卡车拉了两车,上万件的大小道具。另外,赵丹、张瑞芳、白杨、郑君里、谢晋以及孙道临等人的铜像也将分为五组布置在上海电影博物馆。而这些展品的布置将配合各种影像资料,从而达到凝固展成与观众互动的结合。用任仲伦的话来总结,上海电影博物馆遵循的原则就是“真善美”,“尊重历史,所以要真;善就是对历史人物有敬意,表示出一种后辈对前辈的敬重的氛围;而美是经过精心的设计来进行不同格局的展示。”
解密镇馆之宝
上海电影博物馆究竟有哪些珍藏的展品?这是眼下媒体和普通观众最为关心的话题。当年万氏三兄弟创作《大闹天宫》时的手绘图、人物原稿这些文献资料如今都保存在上海电影博物馆,这些文献资料不仅见证了震惊国际影坛的《大闹天宫》的诞生全过程,同时也是在别的博物馆绝对看不到的珍品。上世纪30年代最早的摄影机也将在上海电影博物馆展出,夏衍、郑君里等人的手稿同样也是相当珍贵的历史文献。中国电影博物馆曾经对当年用来拍摄尼克松访华纪录片的照明灯相当感兴趣,希望能够收藏,但最终这盏见证了历史的照明灯留在了上海电影博物馆。除了这些之外,1996年首次为中国影人获得奥斯卡奖的晏仲芳发明的电影特效闪电灯系统也陈列在上海电影博物馆。在计算机合成技术效果尚不发达的年代,特效闪电灯用于在电影实景中制造雷电特效,曾被运用于《侏罗纪公园》《真实的谎言》等多部好莱坞大片,广受业内好评。而这些展品每一件都足以称得上是上海电影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成为电影人交流场所
在对历史传承的基础上,上海电影博物馆也面向未来。除了诸多珍贵的展品之外,上海电影博物馆拥有最先进的电影放映厅以及摄影棚。任仲伦希望上海电影博物馆能够成为一个电影人与观众、电影人与电影人高密度交流的场所。事实上,上海电影博物馆只是任仲伦上影战略布局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在创作上任仲伦希望能够加重国际化合作,以更开放的心态进行合作,“例如我们和贾樟柯导演十年来合作了六部电影,但我们的合作一直是一种开放的自由组合方式。而在这十年里,我们不仅与贾樟柯合作,同时也创作了主旋律电影、商业大片以及艺术电影,百花齐放一直是我们所坚持的。”回想十年前刚刚接手上影集团时的状况,任仲伦笑道:“那个时候想着要促成一个电影产业链,通过这个开放的产业链发展电影事业。当时很多人以为讲讲而已,但现在真的做成了。而电影博物馆则是在呈现历史、记录当下的基础上展望未来的一个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