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放映员30年守望见证银幕变迁

2013/6/17 16:37:24 作者:nvwu 来源:女物娱乐网
仅仅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画皮2》、《泰囧》、《北京遇上西雅图》、《致青春》屡屡改写中国电影票房纪录,它们的背后则是乌尔善、徐峥、薛晓璐、赵薇等一批新导演。”如今的徐国浩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放映问题辗转反侧,晚上睡觉都在想怎么解决,9天的电影节,徐国浩一天都不休息,只要不出差错,就是胜利。

  仅仅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画皮2》、《泰囧》、《北京遇上西雅图》、《致青春》屡屡改写中国电影票房纪录,它们的背后则是乌尔善、徐峥、薛晓璐、赵薇等一批新导演。中国电影类型在变,投资方向在变,导演面孔也在变,而与此同时,电影终端放映市场也在经历着胶片到数字的变革。显然,中国电影更新换代的时候到了。本届上海电影节期间,本报将陆续推出 “电影新时代”系列报道,全面解读中国电影新风向。

  □晚报记者 于音 摄影报道

  “在一间神秘的小屋内,头发斑白的老放映员贴着放映机紧盯前方银幕,他手摇着胶片转盘,不时还要换上另一本拷贝,透过影厅高高在上的小小放映窗口,一束光在银幕上折射出灿烂的电影梦……”很多观众都在经典影片《天堂电影院》看到过这样熟悉的场景,这也是胶片年代无数放映员工作的真实写照。但随着数字时代的到来,曾与放映员并肩作战的“老伙计”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台台现代化的数字机器,放映员只需轻点鼠标便可完成电影放映,在本届上海电影节上,300多部展映片中只有50几部胶片拷贝,数字拷贝全面占领影院。

  日前,记者走进永华影城放映间,感受数字时代的电影放映员生活。

  胶片那些年

  考验挂片剪片技术

  放映技术主管徐国浩今年54岁,从事电影放映工作已有34个年头,绝对是放映员中的“老资格”。1977年,刚参加工作的徐国浩被分配到瑞金剧场做服务员,因为表现突出,年仅20岁的徐国浩开始做放映员学徒,一干就是30多年,他也见证了中国电影从胶片时代向数字时代变迁的全过程。

  在徐国浩的记忆中,最早的胶片拷贝一本只能放映10分钟,“因为那时放映机的氙灯还没普及,发光主要靠炭棒正负极燃烧起来放映,太长时间就会烧掉。那时候一本拷贝重4斤,一部短电影的胶片拷贝就重50斤。”氙灯普及后,一本拷贝的时间变长了,有18分钟的,有20分钟的,但一部大片的拷贝仍有60斤重。当时,一部电影需3个放映员,两个放映员一人各负责一台放映机,还有一个人负责倒片子。在电影放映前,需要将胶片装到放映机上,挂片也是个技术活,“如果装片不准确就出现错格,或画面抖动且声音容易抖动、啪啪响。”一般来讲,挂片时有一个缓冲弯,缓冲弯需要放映员手动调整,大概有一个大拇指的距离。缓冲弯大了声音就会晚一些,小了声音就会提前一些。

  除了挂片,剪片也非常考验放映员的功力。徐国浩告诉记者,早期的胶片都是醋酸片,比较脆容易断。“还是尽量修补,因为剪片会使画面内容短缺,影响放映质量,比如画面没坏但片孔坏了,就把别的报废胶片的片孔减下来,用胶水粘上去。”到了后期,胶片都是涤纶片,比较牢。

  手按片门解决小事故

  挂片、剪片考验功力,但放映员最怕的还是发生四大责任事故:错本、反放、倒放、漏放。“一部片子拷贝可能有十几本,经常容易出错,一般两个放映员会把拷贝标出单双号,你放13579,我放246810。”徐国浩做学徒时就有过放错本的经历,“我记得当时跟师傅一起放 《佐罗》时,机器突然出问题,师傅去处理故障,我一个人放映手忙脚乱,结果一本片子放过又再放。这是很严重的事故,3个月的奖金都被扣没了。”

  徐国浩在瑞金剧场忙碌了20年后,因为延安中路修高架,活跃了近半个世纪的瑞金剧场于1998年被拆除。那时,徐国浩在瑞金剧场放的最后一场电影就是 《泰坦尼克号》,离开瑞金剧场后,徐国浩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放电影了。谁知正好赶上南京西路的广电大厦在上海电影节期间放片子,急需放映员,徐国浩便连续几年电影节都在广电大厦放电影。直到2004年5月,徐国浩正式成为永华影城的放映员。

  刚到永华一个月,徐国浩就赶上了上海电影节,那时他一人负责两个厅的放映,忙的时候还要管3个厅,一个厅平均放映六七场,一天下来就是十几场。有一场电影放出去后就开始抖动,“画面抖动应该要给片门增加压力,但增加了以后还是抖。”徐国浩这下子急了,只好把手按在片门上,没想到手压上去就不抖了。“一本拷贝20分钟,我就足足按了20分钟,好在另一台机器换另一本拷贝时没问题了。”趁间歇,徐国浩赶紧找人解决问题,最后一个土办法帮他化解了难题——拿一次性筷子撑在片门上。回首当年,徐国浩不免感慨:“主要是国产设备片门压力不够高,遇到新片容易产生抖动,后来的进口机器片门是弧形的,它可以克服影片惯性,胶片在动的时候动,停的时候就停住。”

  数字这些年

  TMS系统一键搞定影片放映

  记者随徐国浩来到放映间一隅,十多部曾放映过的影片拷贝盘安静地“躺在”一个角落,几台胶片放映机连接至顶棚的挂盘颇引人注目。徐国浩向记者描绘了曾经的壮观景象:“如果某部影片只有一个拷贝,但要在多个影厅放映,我们会把长长的胶片连着挂在几台机器上,胶片一点点往前走,几个影厅就可连续放映同一部影片了。”

  如今,这样的“奇景”再难重现,徐国浩每天只要在工作间那台类似电脑的机器面前轻点鼠标,再复杂的放映都可完成。这台高级的机器名为“TMS影院中央管理系统”,TMS由服务器、存储器、TMS软件、网络交换机、自动化设备等高端部件组成,与12个厅的放映设备数字化连接,可以直接操控每一个厅的放映。

  徐国浩点开TMS的主页面,监视、控制、创建、内容、日程等选项一目了然,影院技术人员会提前做好每部电影的数据包,所有场次放映时间已设定完毕。“比如有几个厅放同一部片子,会建立一个数据包,但里面是空的。具体的内容由放映员每天来创建,包括将背景音乐、贴片广告、正片等具体内容拖进数据包。”徐国浩同时表示,影院的售票系统也跟TMS相连接,每个影厅设置好的数据包会定时放映,不易出错,徐国浩可在屏幕上清楚地查看每个影厅的放映进度,“就是屏幕一次只能显示8个厅的放映情况,其他影厅的情况还要往下拖曳页面,如果页面能一次显示12个厅以上就更完美了。”

  拷贝上传费时,声音时有不同步

  数字化时代放映电影一下子都变得简单了,但“数字之伤”仍不少,比如数字拷贝需一定时间上传,密钥也有时间限制。徐国浩告诉记者,数字拷贝上传时间主要看影片格式、容量大小,“比如100G以上片子至少3个小时,当然上传速度还要看服务器运行情况,服务器放电影和停着的时候上传时间肯定不一样。”现在有了TMS系统,徐国浩通常都将影片统一拷贝至TMS服务器再通过TMS发到各个影厅,时间也大大减少。除了上传拷贝,片方还会为影片设置密钥,每个指定服务器对应一个密码,且严格规定了有效期。去年电影节就有多部影片因密钥问题放不出,今年电影节有密钥的影片104部共有328场,目前安全的密钥影片只有19部涉及38场,很多影片能否安全放映还是未知数。

  密钥难解,设备升级也会产生问题。永华影城目前使用的TMS服务器是杜比公司的设备,杜比公司会经常为设备进行升级。设备升级也有令徐国浩头疼的时候,前不久放映《虎胆龙威5》时,出现了声音画面不同步的现象,但经销商和杜比公司北京总部都没法解决问题。最后,徐国浩想到一个土办法,“因为数据包从音乐到广告再到片子都从头开始放,后来我干脆不用这个数据包了,手动到内容菜单里把影片找出来单独点击,结果问题就解决了。”

  从胶片时代到数字时代,见证了时代变迁的徐国浩着实令很多人羡慕,因为他不但在第一时间接触了最先进的技术,而且在神秘的放映间内可看到各种各样的电影。但徐国浩苦笑着摇了摇头,“我30多年来都没好好看过一场电影,记得年轻时跟老婆看一部印度电影,因为男女主角最后都死了,老婆看得很伤心,但我却没反应。”原来徐国浩根本没看进去,“我就想着声光怎么样,画面怎么样,完全是专业的角度,电影内容都没看进去。”如今的徐国浩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放映问题辗转反侧,晚上睡觉都在想怎么解决,9天的电影节,徐国浩一天都不休息,只要不出差错,就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