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琪峰对话斯通:电影是一个时代的表达

2013/6/18 16:06:49 作者:nvwu 来源:女物娱乐网
昨日,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论坛暨解放日报报业集团第61届文化讲坛在上海电影博物馆举行,电影大师奥利弗·斯通与杜琪峰共论“电影的现实影响”。奥利弗·斯通称,电影对于他来说是不断革新的,与现实息息相关,“《亚历山大》是家庭的战争,父母双方都是斗来斗去,太强势了。

杜琪峰对话斯通:电影是一个时代的表达

  昨日,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论坛暨解放日报报业集团第61届文化讲坛在上海电影博物馆举行,电影大师奥利弗·斯通与杜琪峰共论“电影的现实影响”。影评人周黎明担任嘉宾主持。

  从各自作品及艺术体验出发,两位电影大师纵论现实世界与电影艺术的相互作用、影响。他们认为,电影是一个时代的表达,而他们对电影题材的选择来源于现实,表达却应高于现实。

  题材选择

  源自现实,不断革新

  奥利弗·斯通、杜琪峰都是通过作品贴近当下社会现实的艺术家。关于电影的题材选择,两人都强调“从现实中来”。

  奥利弗·斯通称,电影对于他来说是不断革新的,与现实息息相关,“《亚历山大》是家庭的战争,父母双方都是斗来斗去,太强势了。《天生杀人狂》讲两个年轻人想逃脱常规,他们是反社会的。每一部电影的主题都不一样。我正在拍的影片可能会给大家一个惊喜,说的可能是一个中西方之间的爱情故事。”

  杜琪峰则直言拍电影有两个动机,“有一种可能是为了公司的生存,有很多喜剧片诞生,就是因为我要赚钱。但是,我会利用拍摄商业电影的过程,发掘真正想拍的题材,我一直在等着这样的机会。比如,拍完《文雀》或者拍完《夺命金》这样的电影之后,我又要再等了。至于拍什么类型的电影,这个想法很多时候来自于社会,有一些事会让我有感觉。”

  聚焦金融

  承担责任,剖析人性

  对金融题材的涉足是两位导演的共同点。其中,奥利弗·斯通聚焦银行家的《华尔街1》、《华尔街2》正在上海电影节展映,而杜琪峰描写股民在股市沉浮的《夺命金》口碑甚高。

  奥利弗·斯通介绍,他的父亲就是一个在华尔街工作的股票经纪人,他一开始从事电影业时就想拍摄这个现实题材,但他并不想局限于金融界之争,而是以艺术家的责任感,更多地把《华尔街》拍成探索道德和人性的影片,“很多东西都是相对的,不是非黑即白。有的时候,小人物和大人物一样疯狂追求金钱,一样会有贪婪。我觉得作为制作电影的人,当然要对社会承担责任,因为我们是要面对所有的群众,但电影很难把责任作为一种教学的方式呈现,在我的电影中,我不能说‘我的电影是要给某一个群体的人的’,我只能说‘我希望展示什么’。我希望尽量留一些空白给观众,让他们去描绘和感受。”

  杜琪峰介绍自己拍《夺命金》的时候,电影原本不是关于“金融”题材的,而是讲香港当时的环境,但是拍着拍着就发生了“金融海啸”,他突然间想到题材要变,在聚焦股市变幻的同时解剖人性的贪婪面,“大家都很着急着买房子,但同时大家又觉得很恐慌、很害怕。华尔街金融海啸的背景带动着香港当时所处的环境。而我想的就是,人是贪婪的。当我拍到最后的时候,我不想说得太清楚,说大家拿到了第一颗糖时罪恶就开始了。我想表达的是:控制这些事情的发生,只有我们从道德上去约束自己,而道德约束并非那么容易,教育非常重要,整个社会的氛围也非常重要。”

  暴力美学

  美化战争,非常荒谬

  一个是著名的“反战”题材大师,一个是暴力美学大师,奥利弗·斯通和杜琪峰的电影里对暴力都有一定的展现和思考。另一方面,由于社会暴力事件的发生,“电影中的暴力与现实中的暴力”的关系成为社会关注话题。对此,奥利弗。斯通认为,电影很多时候是生活的夸张,“比如,现实中没有什么很漂亮的枪战,都是非常可怕丑陋的。拍的时候,无论是枪战或者拳击等,我希望它能够对观众带来心理上的影响,让观众认识到它的恶心和丑陋。《生于七月四日》里,你可以看到一颗子弹穿过他的肩膀,打中了脊柱,然后他倒下,一辈子就只能在轮椅上生活。很多人会评论:‘你自己热爱暴力,所以才拍这些电影。’其实并非如此。”奥利弗·斯通还毫不留情地批判一些美国电影过度美化战争,给社会带来不良影响,“很多暴力电影一直推广这样的信念:去死是可以,侵略其它的国家是正确的、正当的。大家不要忘记2001年拍的《珍珠港》,电影都一开始为二战大唱赞歌,这是非常荒谬的。”奥利弗·斯通称,所有的电影都是讲述、描述一样东西,当叙述变成美化或者是太血腥、太暴力的话,那就变成太政治性了,“所以,拍战争题材的电影,你要以尊敬人的态度去拍,把真正的含义讲出来。”

  杜琪峰的不少黑帮电影,有暴力、有枪战,但风格美化。杜琪峰称,他的取向是有想象空间地展现暴力,给观众思考,“在选择怎么样拍暴力的时候,我不喜欢太让人难受的场面或者是设计。动作应该是很有动感的,像舞蹈一样,并且它有自己的色彩在里面。哪怕是血都爆出来了,我希望展示的不是一种痛苦,而是一种色彩,不应该让大家看到不想看到的画面。如果真的是要砍一个头然后滚在地上,我想大家都不记得这部戏到底讲什么,你只记得这个镜头了。如果电影中过分使用、渲染暴力,观众会忘掉导演本身想要表现的东西,应该让观众有更多的想象空间。”晨报记者 彭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