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不掉的月光》
6月22日,庾澄庆在上海正大广场接受早报记者专访。 早报记者 张栋 图
早报记者 钱恋水
上一张精选集《到死都要十八岁》(2009)出版的时候,庾澄庆不无落寞地说:“这大概是我的最后一张专辑了。”然而时隔4年,还是等来了这张新专辑《关不掉的月光》以及时隔5年再次起航的大型巡回演唱会。今年7月27日,庾澄庆的“我要给你”巡演将登陆上海大舞台。
采访庾澄庆的时候,他已经连续说了四五个钟头的话,问他重复回答问题会不会厌,“不会,我会尽量想不同的答案锻炼自己的脑筋。”听之前的记者采访他,有人旁敲侧击问他跟张惠妹、吴莫愁的绯闻,问“中国好声音”,甚至“听说你爷爷是云南王”(庾澄庆的祖父庾恩锡曾任民国时期云南省昆明市长),他都一笑置之,最想说的,还是音乐。
《靠近》开始不“玩”音乐
唱作全才,金曲无数,庾澄庆见证了台湾乐坛最景气的20年。当1980年代台湾歌坛一片忧伤,民歌运动的余韵让人文歌手大受追捧之时,冒出了怪杰庾澄庆。用歌迷的话说,“在那凄风苦雨的年代,突然有个哈林哥冲破张雨生与郑智化的忧伤满天,高唱‘让我一次爱个够’确实太迷人。”
从《伤心歌手》到《让我一次爱个够》,庾澄庆用3年的时间让自己在1980年代末就已经成绩斐然。1992年《顶尖拍档》发布,主打歌《快乐颂》满溢的能量在华语乐坛成为难以忽视的作品,成为某种意义上对庾澄庆“盖棺定论”的作品。但“定论”马上被他1995年的新专辑《靠近》打破,这张他转投新力之后的首部作品,成为R&B(节奏布鲁斯)进入华语歌坛的分水岭,亦成为他自己的分水岭。其时,以玛利亚·凯莉、惠特尼·休斯敦为首的黑人音乐军团崛起,华语乐坛急需一位将黑人音乐和中文创作娴熟地糅在一起的音乐人,庾澄庆担起了这个角色。
问他,在当时保守的华语乐坛作此尝试,是否刻意为之?他说不是,而是因为自己从小浸淫的就是西方音乐,“念中专的时候组乐团,觉得R&B或者摇滚的节奏过瘾,当时大学生中流行的民谣我觉得很闷,就没有做。”
然而,这张《靠近》亦是很多人眼中,庾澄庆由盛转衰的转折点,或者至少是他的音乐由年少轻狂到慢慢沉淀的一个节点。“当时我对音乐的理念确实变了。之前只想玩音乐,强调音乐风格。后来有一件事给我很深触动,王菲《天空》的制作人突然去世,而前一天我们还在吹牛打屁,他是一个那么热情那么热爱音乐的人。我脑子里一直记得他穿白布鞋的脚露在床单外面的样子。后来我就写了《靠近》,也改变了对音乐的态度,觉得很多事情值得记下来。旋律记录的是感觉,文字是心情。”庾澄庆说。
终于,在连续入围5年之后,另类的庾澄庆以《海啸》夺得2002年第十三届金曲奖最佳国语男歌手的桂冠。然而庾澄庆却说自己在巅峰之后满是落寞情绪,“得奖那天之后,我回家就睡不着了,因为好失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这一行的落差那么大,只能放正心态继续做。”
巡演借鉴实验戏剧
从事业来看,今年应该是庾澄庆的“大年”——新专辑、巡演、担任《中国好声音》导师,当然,每一件都是劳心劳力的事。
今年5月发行的《关不掉的月光》依然是一张斑斓的专辑,各种元素像夜晚的霓虹灯闪耀,庾澄庆依然像个不知疲倦的歌者在真假声之间自由穿梭,用让人忍不住想摇摆的节奏蛊惑听者加入狂欢。不过,同名主打歌《关不掉的月光》却满溢浓烈的伤感,用庾澄庆的话说,“这首歌是我的另一个面相,因为人不可能一直呈现快乐的样子。”
歌唱到现在,他说自己已经不在乎音乐的风格,只在乎好不好听。说《关不掉的月光》是一首好听的歌也许还不够,因为这是一首令人不忍卒听又忍不住单曲循环的歌。当迂回的旋律把情感层层烘托,庾澄庆用嘶吼却仍在掌控中的唱腔喊出“轰轰烈烈爱个够又怎样?点亮了我,却也被灼伤。爱一场,心甘情愿,无所谓疯狂,但现实在背后放冷枪”的时候,听到的,又何止是一首情歌?
新专辑出炉,巡演在即,庾澄庆说自己依然在练“铁人三项”,“去年是每次只练一项,今年是两项一起练,所以体能没有问题,演唱会大家依然能看到我又唱又跳精力旺盛的样子。”至于演唱会的形式,他说:“之前我去纽约的外百老汇看戏,有些实验性的戏给我很深的触动,我也想在自己的舞台复刻当时的震撼。当然我的演唱会上的所谓实验不会很冷很晦涩,里面还会有我擅长的互动,比如记歌词、配对甚至‘好声音’的形式。”问他,如此一来会不会削弱观众纯粹听歌的享受,他笑说不会,他只是想让大家有跟听CD不一样的体验,“再怎么说综艺也是我最擅长的一个副业。”
做了半辈子的音乐,庾澄庆说现在依然希望自己的音乐能够被人讨论,无论是在选秀节目的舞台,还是演唱会或者专辑。然而,尽管他的音乐鲜活依旧,在喜新厌旧的华语歌坛却很难再掀起话题,还好他有自己的准则:“我有过‘撞墙期’,走了一圈又回到原点,发现唱歌不就是轻重缓急的事情。但是那不叫原地不动,因为即使是相似的曲风,不同年纪(唱、听),冲突点和趣味点的不同也会让音乐有完全不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