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怡十年后香港转投北京:一只安逸的鹰

撰文/陈哲

　　十年是个美好又沧桑的期限，有情人用它立为“锡婚”的标志，伤心者将其叹成岁月的蹉跎。对于平日将“Be Happy”当做口头禅，今天简单衣着在酒店套房里接受采访的林保怡来说，“十年”只是一个让他从香港转投内地，从“无线小生”晋升为“全民偶像”的质变契机。离开了TVB略显沉闷的搭景影棚，辗转在新疆、北京、上海连轴式地开拍新奇、好玩的新鲜戏码的他，嘴里居然哼着“我要飞得更高……”活像一只穿越大漠风沙、却乐得安逸自在的雄鹰。

　　十年，这么巧

　　沉沉浮浮的娱乐圈，有太多是非的“天王”“天后”们，网络论坛里几乎每天上演着与“拍砖”有关的各种“黑”式网络行为艺术。而林保怡是那种几乎找不到唱反调者的人，且人气实际高到你无法想象，丝毫不亚于登上戛纳红毯的国际巨星们。被捧为“神”级的明星我也拍过不少，但能引动全体餐厅员工出来争相合照的，林保怡是唯一一个。或者说，在很多人心目中，找一个随时笑容满面的艺人合照或签名，并不是一件有几率会遭遇尴尬的事。

　　第二次相约拍摄访谈，他跟前年相比，身价又该涨了几倍，但他依旧穿着我们都买得起的品牌衬衫和牛仔裤，笑嘻嘻地用不太标准的港腔“煲冬瓜”(粤语“普通话”谐音)跟每个人打招呼。化妆的间歇，他大约觉得有点儿闷，索性拿出手机放歌，随着旋律哼哼。一首铿锵激昂的美式摇滚末了，下一首他居然唱起：“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你想不到吧，曾经的当红无线小生居然会唱汪峰的歌，看来这位香港大叔混迹北京还真有些名堂了。

　　10年前，对林保怡或者很多人来说，是个普通却又特殊的年头。那年沙士弥漫、全民对抗隐形的可怕敌人。当年第一次来到北京故宫为《金枝欲孽》拍摄取景的林保怡大概没有想到，那场灾难成了他后来主演《妙手仁心3》的故事背景，也没想到10年后，他会重新来到这个地方，跟看他演戏成长起来的一代，一起成为万千“北漂”中的一枚。同年，陈奕迅以一首《十年》将多少痴情人的痴梦道破，泪洒红尘，好像冥冥中自有主宰：一个“十年”变迁的期限，都从那一天开始启程。命运的巨轮无声转动，偶像与大众平等，静静等待岁月给我们打开那几扇门，然后你只能从中任选其一，走进去，走下去。

　　但林保怡不认为时间给众生的是固定答案的选择题：芸芸者选其一，睿智者划掉备选答案，自己提笔作答。10年前，还是无线当红小生的他，拍了人生中第一部古装戏《金枝欲孽》，第一次剃光头，第一次来内地的横店和故宫拍戏，第一次记背颇有文言风格的生涩台词……那么多的“第一次”，却成就了他在TVB混迹多年的第一个视帝。前有《鉴证实录》《妙手仁心》，后有《珠光宝气》《天与地》，但最令观众津津乐道的，还是那个“断指为红颜”的孙白飏。10年后，当初的荧幕搭档黎姿已嫁为人妇，一部宫斗鼻祖戏中众多主创皆已物是人非，他笑容不改地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拨弄着手机，给记者看他改签大国丰臣后，接演的“红色革命英雄”造型。谈及即将问鼎大荧幕，在上海刚刚杀青的新戏《踢踏踢踏》，他像个孩子一样来了兴致，讲戏、讲角色、讲导演，好像内地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的。

　　香港大叔混北京

　　对林保怡来说，更新鲜的还有跟香港快节奏、略显狭窄憋屈不同的生活环境。北京随处可见的无际蓝天，在香港大概只有尖沙咀、南丫岛那样的地方才可得见，林保怡从离开TVB到转投大国丰臣的中间几乎没有休息，但心情上却是大大松了口气。拍戏之余，跟高级餐厅、社交场所相比，北京Local式的生活更让他享受，比如南锣鼓巷，或是各种叫不上名儿的小巷，都是他最感兴趣的地方。

　　当然，在这里除了休闲玩乐之外，他还得继续自己的演艺事业。

　　TVB的拍摄模式远近闻名，不分昼夜、“飞纸仔”是家常便饭。刚刚离开魔鬼训练营，林保怡并没有松口气跟自己说“抖一抖”(歇一歇)，而是选择了另一种困难模式去挑战自己。

　　第一站，他令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大跌眼镜地选择了《双雄》和《屯戍西疆》那样的红色抗战题材剧目。要真正走入当下内地观众的心目中，一凭“抗战”，二凭“宫斗”，林保怡不愿选择后者吃老本，而选择了最不可能拿下的前者。在新疆天山下，饭盒一打开，风沙就给你加餐，零下40℃的时候，冻得手脚没有知觉……但林保怡却享受这种“自虐”。在冬暖夏凉的搭景棚里演医生、演律师、演探长，这会儿刚穿上笔直军装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儿啼笑皆非，但仔细看两集你会发现，真没有他驾驭不了的角色。

　　第二站，他再次敲开了大荧幕的门。其实拍电影对林保怡来说并不陌生，在香港风行小制作、故事题材剑走偏锋的年代，他也出演过几部格调各异的电影。这次他在刚刚杀青的《踢踏踢踏》里，化身上海草根大叔，跟陈奂仁、姚安濂、韦力一起为导演李欣圆梦。林保怡在戏中扮演的“郑宝”是导演的真实写照，而角色身上“对生活的不妥协，对梦想的执著和坚持”的一面，则引起他自身的共鸣。

　　接下来，林保怡还有第三站、第四站、第五站……但他并没有翘首以盼、急功近利地想要达到某种高度。据闻鹰有70年寿命，40岁便要脱胎换骨，磨喙拔爪叼毛，待完成自我折磨的历程，可再翱翔天空30年。所以，不怕疼的鹰才有未来。而林保怡每天寻找新的挑战，只想试探一下自己究竟能走多高。如果非要说这种挑战是自我折磨，那么他可能先天就没有精神上的痛觉神经，风浪侵袭，也只忽感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