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三环中路北影小区,居住着一批北京电影制片厂的老一辈艺术家,于洋、谢芳、葛存壮以及已经过世的陈强等家喻户晓的电影演员的家都在这里。
6月的一个傍晚,我外出遛弯,在小区的道路旁见到了著名演员、导演于洋。这位因饰演《英雄虎胆》中英俊潇洒的侦察科长曾泰而成为几代影迷心中偶像的电影明星,如今已经青春不再。曾因下放劳动时背负麻袋腰部受伤,做过3次腰椎手术,如今已经86岁的他因行走不便坐上了轮椅。
1964年,根据周恩来总理的指示,教育部曾在北京、上海、天津、南京4个城市选拔数百名高中毕业生出国学习外语,我和100多名同学一道,被派往古巴学习西班牙语。由于已有一些大学毕业生在古巴的大学里深造,因此,我们这批学生被大使馆的外交官们称作“小留学生”。
于洋曾在1965年6月参加中国电影代表团访问过古巴。代表团的成员还有著名女演员胡朋、八一电影制片厂导演冯一夫和长春电影制片厂党委书记岳林。代表团成员曾经来到我们这批留古学生的驻地,同大家亲切见面。如今代表团中3人已经去世,只剩下于洋一人。
我说起今年是我们这批同学留学古巴50周年,老同学们有一系列的纪念活动,有一项活动是收集当年留学期间的老照片,其中就有他和胡朋与大家见面时的合影。这位老艺术家亲切地称我们这些当年十七八岁的“小留学生”是“一群小孩儿”。
已是耄耋之年的于洋头脑清晰,记忆力过人,他对50年前访问古巴时的情景记得非常清楚。他说当时他们是从北京到莫斯科,经芬兰,然后转机抵达古巴。他对到达古巴时的天气、下榻的宾馆,接待他们的古巴电影局长的名字,以及在访问期间的活动记得一清二楚。他说刚到古巴时,不知道那里的规矩,没有在房间里放小费,结果服务员第二天就把摆放在盥洗室的洗涤用品收走了。后来他们付了小费,才又放上了。
于洋说几十年来他访问过许多国家,唯有对古巴的访问是记得最清楚的。在古巴的28天里,他们不仅在首都哈瓦那,还到过古巴第二大城市圣地亚哥和其他一些城市。除了和古巴有关方面的交流活动外,还参加过砍甘蔗等活动。他还提到一件趣事,胡朋当时是全国人大代表。她在与古巴的交流活动时说:“我代表中国人民向古巴人民……”事后在总结时有人说,你只能说代表中国电影界,怎么能代表中国人民呢?为这她还做了自我批评。
老人还问到我们是什么时候回国的,后来又都去了哪里?我告诉他我们回国后多数人去了唐山解放军农场劳动锻炼,后来基本上都从事了与西班牙语有关的工作,不少人进了国家机关,一部分人进了企业；有的人当上了部长、一些人成为大使,也有的成了企业家、记者。大家用在古巴学习的西班牙语,在各自的岗位上努力为国家做出了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