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化的妆很干净,他的手拿着刷子细致地像画画。2006年拍《相思树》的时候,我跟剧组力荐他,但制片人觉得他没有化过大戏的经验,费尽了口舌才终于被我说动。试妆时,熊没有让大家失望,后来还成了化妆组组长。那个戏拍了前后有四个月,非常辛苦,但他由头至尾,没在一件事情上掉过链子。戏杀青时,导演说整个戏拍下来,最满意的部门就是化妆组。后来,他成了冯小刚《非诚勿扰1》的化妆师。等拍《非2》的时候,制片方找熊进组,结果熊因为口头上答应了一个当年对他有过提携之恩导演的戏,放弃了上大戏的机会。在今天这个到处找捷径的圈子,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能像他这样,对滴水之恩看得那么重。
熊不知道自己的星座。这么多年,他一直很肯定地告诉我们,他是父母在海上打鱼时,从漂来的木盆里捡回来的。直到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让他打电话回家跟父母确认这件事,他才惊讶地知道,自己是亲生的!原来这是他老家回答小孩问“我从哪儿来”的习惯说法而已。他在电话里对我说,“难怪他们对我那么好。”这么多年的“误解”经过一篇文章认了亲生父母,为此我笑到眼泪都快出来了。没准正是因为这么多年被蒙蔽的原因,熊特别珍惜平淡有爱的小日子。如今熊已经当了爸爸,有个两岁的漂亮小女儿,在燕郊买了房子。生活正如他所期望的:“有戏拍,有钱挣,脚踏实地地过日子。”
至于象,东直门“同居”那一年,对他印象最深的事是,有一次我忘带钥匙,晚上砸门,把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吵醒了,却硬是叫不醒在里面睡觉的象。刚爬了14层的我真是要气炸了,不得不返回学校跟同学挤宿舍。第二天想开口说他,他很认真地告诉我,他以前住宿舍,室友敲不开门,把门都拆了,他还睡得不省人事。还有一次,暑假前和他一起在家吃了个饭,等放完暑假回来,那锅白米饭已经变成了黑绿色。他看到我的神情,腆着脸说,不如把锅直接扔了吧。还有次他上课要迟到了,我去他的房间叫他,大夏天,象穿着大裤衩,露着白花花的一摊肉铺满了整个凉席,还在睡,我第一下想的是,这是人还是猪啊?!每次忆旧聊到这儿,他都笑得花枝乱颤。
也可能是因为他现在已经减肥成功,在一年的时间里,减去了60多斤。这也是迄今为止,他做得最有毅力的一件事。那段时间,他每天只吃黄瓜和西红柿,扎针灸,跑步,饿得直扶墙。在他变瘦的第一个冬天,他对我说,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冷。
象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歌手兼音乐制作人,他偏偏不喜欢只用歌手来定义自己。说到金嗓子,我仅去过几次卡拉ok,每次都带着象,只要他一开唱,几乎就没有人再拿麦克风。每次他都会成为点唱机。以至到了后来,别人约我去卡拉OK,都要提一句,叫上你的胖弟弟。象如果说今天没空,朋友就跟我说,那你也别来了。
他初中毕业时,我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不知道为什么他选了一套白色的西服,显得更胖。可当他飙起高音唱着美声,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下来。这些年来,他做的最执着的一件事,就是坚持他的音乐梦想。
今年年初,他参加了《中国好歌曲》,刘欢为他转了身。只是很快,还没来得及再唱,就被刷了下来。其实被刷下来的原因有一部分是他不愿意讲什么悲情故事,上演苦情戏,他觉得唱歌就应该是唱歌,但电视台要收视率,没有故事就很难具备传播性,这点可能他不是太理解吧。我想毕业到现在这么多年,他一路只专注做音乐,走得并不算顺畅,一定有很多辛苦的事,只是他不愿意和任何人讲,在我们看来,他就是那个表面上永远什么都不在乎,眼神里写着“不屌你,怎样”的象。用他的话说“这个年代,能靠别人的嫉妒活着,就别靠别人的同情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