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中秋和春节是赵桂凤一家最难熬的时候,一家人坐在饭桌上谁也不能提“儿子”这个词,一提赵桂凤和刘国祥老两口都会哭得泣不成声。刘国祥临终前安慰老伴:“死了我也会继续去找儿子,你要好好留在这边等着他回来。”赵桂凤:“儿子,你回来看妈妈一眼吧,妈妈真的很想你。”
晨报讯
:“我老伴是八号走的,肺癌,走的时候一直念叨着想见儿子,十六年了,人走了最后还是没见上。”昨日,说起这个遗憾,赵桂凤的眼睛湿润了。
赵桂凤今年58岁,她的老伴刘国祥今年63岁,家住乌市盐湖化工厂家属区。1998年,他们的儿子刘江涛大学毕业,从西安回到家中后说想去外面打工,赵桂凤夫妇想着男孩子需要外出锻炼便同意了。刘江涛离家三个月后,曾从广州天河区龙口西路96号寄来一封信,讲述了他在广州打工的经历,告知父母他现在有了稳定的工作和住处。可此后刘江涛再也没有给家里来过书信或者打过电话。
“儿子,妈妈真的好想你。”这位年过半百的母亲说着说着,扭过头,将眼角的泪水默默抹去。
父亲曾去广州寻子
刘国祥在世的时候,曾去广州找过儿子一次。
接到儿子广州来信后的一年中,赵桂凤夫妇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不堪焦急等待,刘国祥决定干脆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去广州找一找儿子。
向单位请假后,刘国祥来到广州,辗转找到儿子以前的一个同学,在对方家中借住了一周。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信封上的地址——天河区龙口西路上寻找儿子,他把龙口西路上所有的大厦跑了个遍,一个个公司挨着问,可还是没有儿子的消息。
临回乌市的前两天,刘国祥向一家公司的保安打听儿子的消息,保安告诉刘国祥,自己前一天才和刘江涛吃过饭,刘江涛所在的公司就在附近一家宾馆里。刘国祥当即找到这家宾馆,但没有找到保安所说的那家公司。刘国祥就一直在宾馆门口等候,一直到深夜才回到住宿的地方。第二天一早,他再次去那里打听才知道,这家公司就在他来的前两天搬走了。刘国祥又回去找告诉他消息的保安,但由于当时没有记住保安的名字,找不到保安,线索又断了。
眼看假期时间到了,刘国祥只能返回乌鲁木齐。“他回来后,一直责怪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仔细记住保安的长相,为什么连人家的名字和寻呼机号都没留。”赵桂凤说,那次寻子无果回来,刘国祥常常呆坐在一处,间或发出一声长叹。
一提儿子,老两口就泣不成声
因为家庭琐事缠身,夫妇两人再也没有机会出去寻找儿子。“当时家中有老人要照顾,假也不好请,去广州那么远的地方,经济条件也不允许。”赵桂凤说。
2000年,刘国祥的一个同事去广州旅游,在一个十字路口碰上了刘江涛,当时两人对视了一会,刘江涛并没有和他打招呼便转身走了,“同事当时也不敢确定那是不是我儿子,但是后来仔细一想,如果不是相互看着眼熟,不会对视那么长时间的,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打招呼”。
刘国祥夫妇知道这个消息后很开心,他们知道儿子还好好活着没有出事,“儿子肯定是没赚上钱,觉得丢人才不愿意回来,他一直比较要强。”赵桂凤说。
2004年,刘国祥感觉胸闷,检查后确诊为肺癌,寻找儿子成了他人生最后这段时光的惟一愿望。只要听说有人去广州,他便会把儿子的照片给对方,拜托其帮忙寻找儿子,可始终没有消息。
刘国祥的老乡孙国成说,他也曾听到一位去广州办事的老乡说过,对方拿着刘江涛的照片去他曾经工作的地方帮忙寻找,一个卖冷饮的摊贩认出了孙江涛,“那个老爷子说这小伙子他认识,经常在他那里买雪糕,但是他工作的单位已经倒闭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后来,听到这个消息,刘国祥他们虽然挺失望的,但也会安慰自己说,总算是有孩子的音讯了。”
十六年来,每年的中秋和春节是赵桂凤一家最难熬的时候,一家人坐在饭桌上谁也不能提“儿子”这个词,一提老两口都会哭得泣不成声。
刘国祥想儿子的时候会拿着儿子的照片偷偷哭,赵桂凤看见过好几次都扭过头强忍泪水装作没看见。“家里也只有两件儿子的东西了,我都收好了放在箱子里,免得看见难受。”赵桂凤说。
“儿子,妈妈等你回来”
除了想念儿子,刘国祥生前叮嘱最多的是让赵桂凤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他说要有个好身体,不然儿子回来了看谁去。”赵桂凤说,临终前,老伴最后一次安慰她说,“死了我也会继续去找,你要好好留在这边等着儿子。”
在赵桂凤的记忆里,儿子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从不惹事。赵桂凤夫妇因为工作繁忙,平时很少能按时回家做饭,刘江涛上初中时就学会了做饭。上高中时,刘江涛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1994年,我们家搬家,他父亲腰有问题扛不了重物,还是儿子叫了几个同学帮忙搬的”。
“老伴走了,小女儿在上海,以后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了,我不想像老伴那样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儿子,你回来看妈妈一眼吧,妈妈真的很想你。”赵桂凤红着眼眶,眼泪湿润了她的脸颊。。
(晨报记者李莎莎)?刘江涛上大学时的照片。▽7月10日,赵桂凤说到儿子的事几度流泪。
晨报首席记者朱翊实习生豆兴军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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