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杨立新发声:可以不喜欢 不可以不尊重
一向平和的杨立新因为一次恼人的不吐不快,而引发了一场关于经典的地震式讨论。一周以来一直三缄其口不作回应的他,昨天在57岁生日当晚,于沪上演出的后台首次发声: “从我儿子刚懂事时,我就告诉他,你对任何一门艺术可以不喜欢,但绝不可以不尊重,人不能没有起码的怜悯心和同情心。”
在网上发表言论的大部分人当晚都没在现场,我的话被很多人断章取义了
一周以来,除了引发文化界论战的一连6条微博外,杨立新并未公开谈及自己的想法,但这并不代表其漠视这一波又一波的涟漪,“在网上发表言论的大部分人其实当晚都没有在现场,我说的只是那一场,而且这么多年也是头一遭,但被很多人断章取义了。所以对那些骂街的人我很不屑。那天我还没上场,龚丽君下场后就抱怨道,‘根本不让人说台词,说什么都笑’。我相信笑是可以传染的,这样的哄笑就如同有人要跳楼,底下一堆人起哄说‘跳啊跳啊’。演出中,每当剧情即将走向残酷或死亡时,每当离戏核越近时,就会转换为笑声,让人看到的是一种无聊,这根本就是打岔,是娱乐自己。当晚有几个孩子到后台找我签名,我问他们,你们笑什么?他们都说我没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如同台湾很多人连‘服贸’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反。”
笑得一片汪洋,把台词都淹了,这是正常的笑吗?
周冲的单纯、周萍的困境,《雷雨》中不乏引人发笑的情节,对此,杨立新并不否认,“笑没问题,但分是什么笑,我说的那场演出,大部分是起哄的笑。笑得一片汪洋,把台词都淹了。正常的笑声是剧本应该有的,这么沉闷的戏作者是会写一些好玩的东西,戏好玩有错吗?而且你不得不承认,人家曹禺先生用3个小时写了两个家庭30年的恩怨,从结构到技巧在中国还没有完整话剧体系的时候堪称开山之作,失去了这个前提,而是用狗血来形容,那你不是太可笑了吗?我的一位朋友曾经跟我说,他想请朋友看戏,朋友上来就问‘逗吗’?为此,我那朋友耿耿于怀了5年。”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允许这种不变的演法存在呢?总得有人坚持吧
在不解构毋宁死的今天,经典的原音重现似乎变成了没有个性、平庸的代名词,但杨立新却表示:“现在反传统反得没边儿了,即使你再持有改良、变种、先锋等戏剧观念,你也得承认曹禺。而我们现在有的人动不动就推崇契诃夫,把人家的祖宗当祖宗,却漠视自己的先人。就如同英国有各种手法的莎士比亚,但在原来莎士比亚的剧场仍有最复古的莎剧在上演,而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允许这种不变的演法存在呢?总得有人坚持吧。有人动不动就提创新,什么都想推翻,就如同你把《红楼梦》改成《明朝那些事儿》的叙事方式,那能行吗?还有人认为小儿科,但你首先得知道这是80年前的作品,没有它就没有你。更有人说台词要改,我想问,鲁妈说她在济南做老妈子一个月挣8块钱,有人说现在的孩子100元只够吃一顿麦当劳,这样的台词怎么改,那时毛泽东在北大图书馆一个月就挣7块钱,这样的台词要改,不是胡搅蛮缠吗?”
进剧场前的文学准备是必须的,我们必须维护艺术的尊严
“这样的公益场不演也罢”,这是杨立新愤怒微博的最后一句话,但也有人直言,“出现这样的剧场效果不是公益场搞多了,而是太少造成的”,对此杨立新称,“大的体制我管不了,人家俄罗斯一晚上有100多场演出,给孩子看的应该由儿艺负责,普及有文化馆,大学有戏剧社,我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我想说的是,我们应该维护艺术的尊严,维护话剧的尊严。”
本报记者郭佳自上海报道 摄影/李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