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导演路阳：为拍电影从北影辞职

《绣春刀》海报

　　法制晚报讯(实习记者 郭洋洋) 35岁，毕业7年，拍过3部电影，1部上映，票房8300万。作为《绣春刀》的导演，这是路阳为自己的电影梦交上的一份答卷。但还有很多事情是无法用数字衡量的，比如找钱时的艰辛，拍戏时的辛苦，不知道该不该在电影这条路走下去时的迷茫，还有那些年过而立就花白了的头发。

　　如今，《绣春刀》不错的口碑让路阳小小火了一把，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媒体注意到这位低调的电影人，《法制晚报》记者只能在路阳录节目转场的路上和他聊一聊。有些内向的路阳如今对采访来者不拒，他说，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关注到他的电影。

　　转行 受田壮壮鼓舞毅然辞职

　　法制晚报(以下简称FW)：你是导演专业科班出身吗？

　　路阳(以下简称路)：我是工科专业，虽然一直很喜欢电影，但毕业先在凤凰卫视工作了一年，但我的兴趣还是电影，就报考了北京电影学院的研究生。

　　FW：在北影读研的过程中参与过电影相关的创作吗？

　　路：拿到研究生录取通知书之后，我就马上辞掉工作，开始跟组，做场记、副导演、导演助理、视频助理等，当时我做导演助理，那部戏外景特别多，环境特别严苛，我的工作就是站在导演椅后面，把盖监视器的布举起来挡太阳，一天就干这一件事。虽然辛苦，但受益很大。

　　FW：研究生毕业马上就开始电影创作了吗？

　　路：2007年毕业我就留校了，在系里坐了一年半的办公室，那时我就想，为了学电影我做了这么多的取舍就是为了坐在这儿吗。辞职之前我去找田壮壮(著名导演)老师，他说很敬佩敢于做出选择的人，对我鼓舞很大。

　　辞职后，有一年的时间，主要就是写剧本，谈过很多剧本的事情，但是最后都没有做成。这个行业谈十个事情，能有两到三个做成就很靠谱了。那时很慌，想着工作也没了、收入也没了，我该怎么办。

　　艰辛 首部戏预算减到170万

　　FW：第一次做导演是什么时候？

　　路：2010年的春天，我的编剧朋友写了一个故事，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想拍出来，也就是后来的《盲人电影院》。

　　FW：你是如何给电影拉投资的？

　　路：我父亲是中戏的老师，通过父辈介绍，我把剧本递到了西影厂，当时没抱太大希望。西影厂投给我们也是抱着鼓励年轻人的心态，可能投之前就做了收不回成本的准备，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满心的感激。

　　FW：这部电影是多大的规模？

　　路：从考虑投资到最后确定投资，我们等了大概四个多月，但是预算从350万减到了170万。那个时候剧组成员都拿很少的钱或几乎不拿钱，一共拍了21天。

　　FW：第一次当导演顺利吗？

　　路：整个拍摄过程挺艰辛的，有的时候投资方的钱可能不会特别及时地打过来。有一天制片主任就跟我说组里已经没钱了，如果两天之内钱再不到就只能停拍了，当时很沮丧。杀青的时候，金士杰(台湾著名男演员、剧作家、导演)老师就跟我说，虽然这次拍得特别仓促，有好多的遗憾，但是你以后再拍电影时不会再有现在这种状态了，一群人什么都不考虑，很纯粹地做一件事情，很快乐。我一直记得金老师的话。

　　FW：电影赚钱了吗？

　　路：这部电影最终没上线，但投资方通过卖给电影频道、国外电影版权应该收回了成本，还略有盈余。

　　FW：拍了第一部电影，之后的路会不会好走一点？

　　路：我那个时候也想，拍了一部电影，似乎也得到些认可，以后找投资会容易一些，但血淋淋的现实告诉我，太天真了。

　　现状

　　如今投资方主动找上门

　　《绣春刀》拿下8300万票房后，路阳已经和拍完第一部电影时的处境天壤之别。路阳说，现在已经有影视公司带着投资主动找上门来，但他觉得一定要拿出好的剧本和项目才对得起投资。他始终对电影怀着一种敬畏，所以有了投资反而会更谨慎。

　　为拍《绣春刀》

　　找钱两年半

　　FW：什么时候有了要拍《绣春刀》的想法？

　　路：带着《盲人电影院》参加完釜山电影节就开始酝酿《绣春刀》的剧本。那个时候预计到了，刚拍了一部100多万的电影，现在写一个两三千万投资的电影，没人会投我们，但我爸一直逼着我把剧本写完。

　　FW：找投资的过程顺利吗？

　　路：当时我估计找投资一年半年应该能找到，但事实完全不是这样，一找就是两年半。那段时间我和剧组一直在准备《绣春刀》，非常艰难，全剧组的人都停了工作在等我，压力很大。

　　FW：两年半的时间就没接过其他工作吗？

　　路：中间拍了一部电影，我们平时会拿一些自己写的故事梗概去给投资人看，有投资方看中了一个叫《房车奇遇》的故事，也是几百万的小投资。

　　FW：《房车奇遇》拍得顺利吗？

　　路：拍得非常苦，作为一部公路片，投资方只给一个月的时间去拍，一直在路上赶。我们当时希望能从《盲人电影院》的文艺片状态向《绣春刀》的类型片状态去转化。我们把很多想在《绣春刀》里使用的手法都提前用在这部电影里，像一场演习。很可惜影片现在还没上映。

　　FW：最终《绣春刀》是如何找到投资的？

　　路：当时我们转遍了行业内所有的公司，最后找到中影，如果中影不投，这个项目就只能放弃。中影最终能投资这部电影也是考虑了多方面的因素，这部电影的监制张家振是业内非常资深的制片人，有他的加入，也增加了投资方的信心。

　　FW：拍摄过程是不是也很艰辛？

　　路：最开始，我们的拍摄周期是90天，后来因为预算不够，拍摄周期也一天天地往下减。离开机还有两个星期的时候减到了75天，每天都要拍好多镜头，张震都快崩溃了。我当时特别希望最后一场戏去内蒙古拍，因为钱不够制片人不建议去。最后又减掉了10天的拍摄周期，换来了内蒙古那场戏。我们当时和张震签的周期是75天，都没能用完。

　　本版文/实习记者 郭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