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最开始,是水滴的声音,轻柔的呼吸声,婴儿的啼哭,风拂过叶尖的声音,刀锯割向树木的滋滋声,然后是愈来愈高,愈来愈浓、愈来愈碧绿的盛夏的蝉鸣……朱哲琴就这样打开了我们的听觉,而这,还只是开始。
南都讯 记者黄茜 发自北京 最开始,是水滴的声音,轻柔的呼吸声,婴儿的啼哭,风拂过叶尖的声音,刀锯割向树木的滋滋声,然后是愈来愈高,愈来愈浓、愈来愈碧绿的盛夏的蝉鸣……朱哲琴就这样打开了我们的听觉,而这,还只是开始。
9月15日傍晚,“声·觉:朱哲琴声音艺术展”在今日美术馆1号馆举行。原本简括的空间,由于四周环绕浅浅的水流,墙上泛动流丽的波光,而成为一件精美的乐器、一个光影的庙堂。观众席地而坐,朱哲琴轻击铜罄,开启一段含义深远的声音之旅。
现场:声音剧场
整个场面充满了仪式感。磬声之后,72名志愿者鱼贯而入。在流水的另一边,他们绕场缓行。这些人里,有老人,有姑娘,有孩子,有主妇,人人身着黑衫,表情肃穆。从他们闭合或张着的嘴里,发出无调式的声音,有些像呻吟,也有些像吟唱。
随着队伍渐走渐疾,声量愈见高昂。如果耳朵足够灵敏,能从这众声的合奏里,听出不同的个性。接着,他们站定,蹲下,捧起水花,或以手击水。清澈、不安的水声,加入合唱,直到他们再度起身疾走,水声归于岑寂。
在听的时候,仍不放弃看。四五个舞者,在剧场的四周,随着声音起舞。肢体在表达自己对声音的理解,或者,肢体企图抓住声音,回答声音的疑问。更好看的,是每个发声者的脸,大部分人神情恍惚,神态迷醉,也有少数人高度警觉,不泄露内心的隐秘。
策展人说,朱哲琴让我们回到了音乐之前的世界。声音的含义随听者的不同而不同,或者正因没有含义,才意味着一切。
艺术家:回到本质
朱哲琴是一名歌手,在这里,她变成了当代艺术家。几年来的田野工作和声音采集,让她对声音的不同相位有了学习和认知,而对当代艺术的开放性的期待,促成这个声展成型。
“我认识这个世界是从声音开始的。我们在母体里面,还没有手脚、眼睛的时候,是用双耳来感知这个世界。我从小的记忆就是,每天早上,闭着眼睛,我就开始感受周围的一切。这是我最早认知世界的方式。”
作为艺术圈的外来者,朱哲琴希望自己能带来一个新的角度,“这个角度就是声音本身”。声音脱离了对意义和音乐的附属,成为声音本身。“自然的声音,水滴的声音……它构成了丰富的让人触动的空间,让你知道除了音乐之外,很多声音的存在,皆可表达简单但深远的含义。”朱哲琴说。
今日美术馆今年策划了行为、肢体、戏剧等多个游走在艺术边界的展览,“声·觉”展是这一系列展览的收官之作。馆长高鹏表示,朱哲琴是国内可以代表声音艺术的最好的艺术家,“并不是中国当代艺术家开始做声音了,而是那些真正对声音有感知、有教育、有认识的人,加入到了当代艺术的领域里来,将艺术的边界进一步拓展。”高鹏强调。
链接
让人惊讶的声音艺术作品
声音艺术(SoundA rt)上世纪末在欧洲兴起,是一种以声音为媒介,尊重声音本质,探讨声音本源的艺术。
杜尚《隐藏的声音》
一个中空的线球,用四根长螺丝固定在两块金属板之间。杜尚请他的朋友阿伦斯伯格背着他在线球里放一个小物件,摇起来可以咣当作响。没人知道阿伦斯伯格放了什么,连杜尚也不知道。这是一件莫名其妙的声音装置,有一个对全世界隐藏的声源。
约翰·凯奇《4分33秒》
作曲家约翰·凯奇1952年首演的《4分33秒》,用静默颠覆人们对音乐的认知,从此静默也成为声音的一种。在这件作品里,钢琴家遵照凯奇的指示,在钢琴前坐下,但一动不动,如此度过4分33秒。最后,钢琴家起身谢幕,而观众先是一头雾水,最后震惊愤怒。这4分33秒的静默,让约翰·凯奇成为20世纪最富争议的先锋派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