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红肚兜儿
央视的开年大戏《锋刃》，开播气势夺人，片花宣传语说，50亿影帝黄渤再度回归小荧屏，引领谍战大戏霸气开年。
几天看下来，你却几乎忘了这是部谍战剧。《锋刃》里，黄渤时而穿一身笔挺白西装，端着红酒杯，模仿着玉树临风，站在豪华场所与各界名流侃侃而谈；时而穿一件白色呢大衣，浅灰的皮草托起他的脸，一笑露出八颗牙，模仿着八面玲珑。他矜持着，他端着，他一丝不苟着，每次他在镜头前一出现，脸上都真真切切写着一句话——看我英俊吗？
关键是，黄渤并不英俊。他的人生履历里，做过驻唱歌手和舞蹈教练，那应该也只是活力四射过，而不是英俊过。
娱乐圈有个规律，就是演员饰演与自身形象差异越大的角色，越能证明演技，也越容易红。不过这种规律，通常是指从好看变难看，比如《食神》里龅牙疤脸的莫文蔚，《立春》里的丑八怪蒋文丽，《十月围城》里的畸形脸谢霆锋，以及最近上映的《智取威虎山》里，已经怪异到面目全非的梁家辉。
高颜值的明星，在戏里为角色由美变丑，显得特别有奉献精神，人们也会觉得那很突破。而如黄渤这般，那张无论怎么拾缀还是很草根的脸，和已经深入人心的喜剧感，是他无论多么严肃认真你都觉得随时要笑出来。非要让他扮演智力超群魅力非凡的谍战剧男一号（还配了大美人袁泉跟他谈恋爱），让大伙怎么看都觉得很别扭——演技再好都不像，不论他多么一本正经地戴着考究的无框眼镜，貌似淡定潇洒地化解各种危机，无时无刻流露出来的依旧是那种喜感。
这种熟悉的喜感，才是他的标签和特色，那是小人物身上野草一般顽强又无赖的气质，是《疯狂的石头》里一身污泥叼着面包狂奔的“黑皮”，是《斗牛》里一身破棉袄露着棉花的“牛二”，是《无人区》里满身风沙一脸奸笑的“悍匪”。哪怕《西游·降魔篇》里他扮演的“史上最丑的孙悟空”，也让人们喜欢而非心生别扭，因为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他都演出了那种坏成渣的感觉。
一个人的戏路是有限的，“演什么像什么”只能说明一个演员在挑选角色时足够聪明，而不是他真的“演什么像什么”。黄渤当然有过硬的演技，所以他能拿下金马影帝。或许到了这个阶段，他也想任性一下，抛弃以往那些搞怪扮丑的角色，来正儿八经地塑造一个“完美英雄”，高智商，有风度，优雅得体又潇洒不羁，且温柔浪漫，兼有情有义。这应该是一个很迷人的角色，然而这个角色在黄渤手里，并没有让观众眼前一亮，惊呼“啊黄渤好英俊！”
英俊这个东西，真是勉强不来的。与其在《锋刃》里别扭着，黄渤倒不如学学孙红雷——《潜伏》大红大紫并不是因为孙红雷长得英俊，也不是因为他演得风流倜傥，而是他凭着一双实在不好看的小眼睛演出了一种不动声色的狡猾、惊险与冷静。黄渤该用力的地方，是让那张脸与角色，切切实实地融为一体。
《锋刃》宣传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