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国家大剧院的观众已不是5年前孙秀苇独唱会时可比了,55部中外歌剧的阅历,让观众有了更高的欣赏口味,与此同时,不少中国歌唱家也拥有了大批“粉丝”,所以,黄英的这场独唱音乐会似乎可以说是“水到渠成”。不论怎么看,这都是一场值得期待的独唱音乐会,用黄英的话讲,这是一次20年海外学习和舞台生涯心得的分享与切磋。
对话
不是曲目数量问题,而是风格数量问题
北京晨报:这一次你在国家大剧院的独唱会,应该不是曲目数量的问题,而是风格的数量问题了。就你现在如此丰富多样化的曲目风格,有必要重新往回倒一下,毕竟你刚出道时也是靠了跟多明戈一起拍了歌剧电影《蝴蝶夫人》而声名鹊起的。现在回过头来看,你从一个“普契尼范儿”演变成了一个古典范儿的、一个莫扎特范儿的、一个亨德尔范儿的……现在会怎么看当初的自己?
黄英:现在回过头来看,普契尼《蝴蝶夫人》中巧巧桑这个角色并不适合我的声音。这个角色你喜欢与否是一回事儿,但你的声音不具备唱她的条件,就先天决定了她不是你的。我想今后我是不会再有考虑唱巧巧桑的可能了。这个角色是属于抒情、大抒情或者戏剧女高音的,虽然不适合我的声音,但我毕竟是唱过的人,音乐会上唱一首咏叹调还是可以的。我是抒情兼花腔,也不是纯花腔,迪里拜尔是我的前辈,她是纯花腔女高音。歌唱演员如果能真正找到一个跟你的声音条件、兴趣一致的作曲家,你又喜欢唱这个作曲家的作品,那是你的幸运。
对一个歌唱家来讲,本能特别重要
北京晨报:对一个歌唱家来讲,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黄英:我觉得对于歌唱家来讲,本能特别重要。比如,我虽然不是亨德尔作品的专家,但我有一个优势,就是我对亨德尔的音乐的感觉是很自然的,能够干净、贴切地表达他的意思。而且亨德尔声乐的技巧也很适合我的声音条件和技术,这次你会听到的《塞魅丽》中那首“我很欣赏自己”,你知道的,这首咏叹调很难,是一首很冷门儿的作品。2009年《塞魅丽》来北京国际音乐节演出过,是布鲁塞尔的马奈剧院来演出的。这个版本在马奈剧院首演时,塞魅丽是我唱的,9场,也是一次挑战。这次也是一个挑战,因为难度的确是蛮大的。亨德尔的作品,一般人还真不敢唱,这一首又是花腔技巧很重,冷门的咏叹调,一般情况下也不容易听到。美国女高音凯瑟琳·巴特尔上世纪90年代初曾录制过这部歌剧,约翰·尼尔松指挥的。我曾经在纽约跟一位非常有名的教师费罗学习。他也是凯瑟琳·巴特尔的老师,女高音安娜·莫芙那一代和更早些的一大批有名的歌唱家,都是跟他学的。我跟他学的时候,他都九十多岁了,我还是相信他的方法的。当年我换老师,换来换去,换到他那儿,一下子就跟他学了十年。在艺术品位和艺术修养上有了很大提高。凯瑟琳·巴特尔那一版的《塞魅丽》录音,我经常听,她是比较完美的。
声音里有丝绒般的质感,我喜欢
北京晨报:看的出来,你是凯瑟琳·巴特尔的“粉丝”,其实你们的声音也是比较相似的。
黄英:我刚到美国学习时,凯瑟琳·巴特尔的唱片有一张买一张,所以她的录音听的最多。的确,我们应该算是比较接近的声音。当然,现在区别越来越大了,但还是有很大相似性,所以费罗会昵称叫我kathy,是把我“当成”凯瑟琳·巴特尔了。毕竟凯瑟琳·巴特尔是他最得意、也是最有名的学生之一。他这样叫我,是认为我是能够体现出他的声乐教学理念的学生,凯瑟琳·巴特尔是一个极其严格的艺术家,她的发声就像乐器一样精准。嗓子不大,就要非常精的唱那些适合她的作品,黑人灵歌是她的特色,还有爵士乐。有一段时间总是学她,后来我慢慢成熟了,我的条件比她要好一些,随着年龄的增长,声音比她更宽了一些。可以唱更广阔些的角色类型了。正因为此,我的声音里还有蕾内·弗莱明、安吉拉·乔治乌、卡纳娃那种丝绒般的质感,大部分女高音是没有的。有人这样评价我的声音,我觉得这源于天生的和后天的训练以及对音乐的理解,然后再去完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