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稿子上,有一些加的字我认不清楚,他就一字一字念给我听。而发现我们俩坐在地上看稿子的人越来越多;不光记者,连一些委员也拿出手机拍照,崔永元更是掏出了他的自拍神器。看到崔永元在拍我们,不少人又开始拍崔永元,会场一下子热闹起来。
“削除名人效应,‘削除’这个词不好,还得斟酌一下。”陈道明站起身来,走到座位前拿起笔开始改。我赶紧站了起来。等陈道明走回我身边的时候,那句话已经变成了“不要过度夸大名人效应”。
“我知道你是新华社的记者,我很重视你们这种大媒体发出的声音,所以对于这个稿子,我们是否可以再多交流一下。”陈道明很有礼貌地向我发出邀请。我能拒绝“男神”的邀请么?不可能呀。“好呀好呀好呀。”我心想,但我表现得相当淡定:“好的,没问题。”
不过站在会场中间讨论太过扎眼,“还是去外面说吧,不要影响别人。”陈道明带着我出了会场。“我得给你找一个沙发,至少是能让你坐着打字的地方。”陈道明很贴心地四处打量。
不过有沙发的地方大都坐着人。我们只好往走廊深处走去,直到尽头都没有沙发。“那就这里吧。”陈道明在一面明亮的大玻璃窗前停下了,又坐在了地上。我们两个就这样坐着走廊的地摊上开始又一轮的逐字斟酌,梳理逻辑。
我发现他把我文中的一些修饰地成份删掉了,比如“情绪有些激动地”“语重心长地”。我问他为什么删掉有现场感的东西,他说,“我又不是在表演,咱们就实实在在地、简单地用‘说’就好了。”
我又问他为什么身份介绍中的“知名表演艺术家”替换掉,他说:“我不是什么艺术家,我就是一个演员,演员这个身份就挺好的。”
我们俩曾一度纠结在“就像GDP不是衡量一个国家发展水平的唯一标准一样,票房也不是衡量一个国家电影水平的唯一标准”这句话的表述上。“我能确定票房不是衡量一个国家电影水平的唯一标准,但在经济问题上我不专业,所以要拜托你把关,我关于GDP的想法是否准确。”陈道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