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中的罪犯约翰,看起来是个极其理性的人,说话干净利落并且句句都与两位警探剑锋相对。面对那七宗罪,他说:“每个街角,每个家庭中都有这种死罪,而我们如若无视,因为太普遍了所以我们选择容忍,因为它微不足道。我们早上,中午,晚上都容忍了。但是,再也不用容忍了。我已经立下了榜样,我的所作所为将引起人们的思考,供他们去研究,以及效仿。直到永远。”他说这句话时,似乎在扬眉吐气,其中也透露了一种对世间无尽的失望,就像一个孤独的,不被人理解的无力呐喊的勇者被黑暗所吞没。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密尔斯除了一句“自大狂”让背景音乐瞬间停止,而一旁开车的威沙摩塞(Morgan Freeman)时而也像密尔斯投来质疑的眼光,时而呆呆地望着前方,想必内心也作着巨大斗争,不知是选择容忍还是愤怒。罪犯约翰可以说是一个社会极端的代表,就像梵高,海子,在他们眼里世界或许是没有一丝瑕疵的。当现实的残酷无情地点燃他们心中的怒火时,极端就产生了——自我毁灭或者企图毁灭这个世界来达到他们理想中的境界。
两位警探是作为对比而存在的,而且正如许多优秀的作品,他们俩代表了社会上许多人,因而从他们俩的思想和行为中能折射出社会上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作为观影者也能在内心产生许多共鸣。影片中在查完令人发指的有关“Lust”(淫欲)的案件之后两人在酒吧的一段对话就算是两种思想的交锋。首先威沙摩塞警探说翰·杜只是个凡人而否定它是个恶魔,实际上威沙摩塞想说罪犯的行为代表着大多数人的想法,而他根本不能直接说出口,因为密尔斯警探根本无法理解,他说只要能抓到那个罪犯他就满足了,一副嫉恶如仇,话语里包含着满满的正能量。因而威沙摩塞警探就顺势说了一句“你会像个英雄一样打败他的是吧”这样听起来似乎有点滑稽讽刺的话。然后威沙摩塞试着直接进入正题,他说:“我想我没法继续住在这个地方,这里对冷漠姑息养奸,甚至把它当成是美德。而我也是这样。但我有同情心,我非常可怜他们,漠不关心是个好方法。我的意思是,比起应付生活的困苦,沉迷于药物要容易得多;比起赚钱,偷盗要容易得多;比起养育孩子,打孩子要容易得多。爱需要努力,需要坚持才行。”他直接提及现实,说在面对相同黑暗的现实时他选择的爱与包容相比于罪犯血腥的杀戮实际上是需要付出更多。而密尔斯警探则是直接轻浮地否认了一切,说他们面对的罪犯只是一个有着精神病的变态杀人狂,丝毫不承认社会的种种黑暗(或许是他年龄青涩经历较少,还是他直接选择回避而不敢面对?)。警探威沙摩塞和许多人一样,生活在一种绝望与愤怒之中。影片结尾的一句:“海明威曾经说过,这世界是美好的,值得我们为之奋斗。我只相信后半句。”道出了心中无限的悲凉。世界的确有很多黑暗的地方,让我们时刻保持着种种愤怒。但是正如莫言所说:“很多事,只要想想是人做出来的,心里就会豁达许多。”就像七宗罪的产生都是来源于无节制的欲望,欲望是伴随着一个人的出生与生俱来的。因此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英雄或者恶魔,而我们只是凡人。我热爱生活,向往美好,但我也是个悲观主义者,能看到许多生活中令我愤怒的事。我想,很多事实际上使我们作为生物已经无法避免了的,如果时时刻刻都想着如何去改变,那么生活将变成一种煎熬。我们生来是来感受人生的美好的,但这不代表我们要忽视那些残酷的罪恶。不去直视那些罪恶,我们怎能感受到生活中的美好?我们怎能感受到爱与包容的力量?我们怎能感受到人性的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