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自己审视自己:一味地遵从自我,一味地放纵自己,到底是对是错?放纵到我妈这个岁数还有三十年,放纵到姥姥那个岁数还有近五十年。看着我妈,她是遵从自己而活吗?为了不让她血管拴住,我们无条件地宠着她。她说月季花好,我们公共的院里,前后左右都让她把花种满了。她说树好,最远跑到河北,黑更半夜地拉回七棵果树。儿子说:“真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母亲说:“错了,现在是谁想乘凉谁栽树去!”一副只为自己活着的架势。不对吗?有时看上去不对。我的助手小倩让我劝劝老太太:“不能再买花了,第二个莱太花市马上就要在咱院里落成了。”七棵果树已经死了两棵了,不远的河北也去了好几趟了,可是我们谁都张不开这个嘴,因为眼看着母亲摆出了那副当家做主的样子。我们都说,这比上医院看病省钱多了。